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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寒动作一顿,然后他轻捧起我的脸,擦得发认真了。
他把我抱到床上,默默地为我擦药,不解释,甚至不话,我在他低垂的眼眸里,什么情绪都探不到。
我想听的那句:“就算我成亲了,也会一直护你。”
他并未许诺。
“我不是吃味,我就是觉得……觉得危险。”我别过脸,鄙视自己粗拙的措辞。
他轻轻为我盖好被子,只命令式似的道了句:“不许胡思乱想。”
听他离去的脚步声,我心里发凉了。想起瑜贵妃的话,又是一阵心悸。
夜里,我再也睡不着了,偷偷给春华、秋实下了迷香,打开了墙角柜子后的暗格。
乍看之下只是普通的墙面,但需把我的手触到墙上,用力朝内按一下,再左边推一下,便可以打开。
这里只有两个人知道:我、为我做暗格的李叔夜。换上了暗格里的夜行衣,这套衣服,也是李叔夜留给我的,他过:“在这个宫廷里活着,早晚要用到的。”
我今日是第一次穿,多年没飞了。我吸了口微凉的空气,飞身跳入夜色里。
一路到了太医院,夜近三更,还亮着烛火,值夜太监可真勤快。我蹑步溜进太医院的案库,这里记录着各宫主子的病例。我在一排排高人一头的书架上寻找,掐算着十三年前的时间,吃了好些灰尘,总算是找到了写有“凤仪宫”三个字的病案。
做云翊近十年,我从未关心过先皇后的死因,宫里的人也都对我闭口不言。这是谁的授意?是皇帝,还是皇后,亦或是云霁寒?
“永昌二年六月,皇后生六公主。”
“永昌二年九月初三,皇后断月信,孕一月余。”
“永昌二年十月,皇后呕吐不止,食欲不振,艾草熏香。”
这么,先皇后生下珍月公主之后不久,又怀孕了,而且这次的孕吐非常严重。
“永昌三年正月初三,皇后产,翌日薨。”
没了?
堂堂一国皇后的病例如此简单?没问题,不是糊弄鬼吗?
这不就是一尸两命吗?正月初三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大过年的害人性命。
我瞧了眼皇后病例上的签名,都是一个人的名字:杜义山。
太医院里的太医我几乎都打过照面了,没听有姓杜的!
杜义山,怕是早随着先皇后的死,被灭口了。先皇后死后第三年,曾经的惠妃便做了如今的皇后。
产,会导致女人产的法有很多,可为何产之后就死了呢?如何做到的?
带着满心的疑问,我攀上房檐,夜风很凉,我突然一阵恍惚,那句“高处不胜寒”真是的好啊!瞧着远处那座华丽的宫殿,我轻点脚尖,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未央宫的正殿,可巧了,皇后竟也没睡。
悄悄拨开一片瓦,我把耳朵附上去,便可听得真切。
“夜,真长啊!”皇后的声音沙哑而落寞,她该不会更年期综合症了吧?
“主子,药快凉了。”是妍若的声音,她今日被掌了嘴,还要近前伺候,当真是个衷心的。
“你,宫,有病吗?”皇后声音疲惫得很,然不似训斥我时那般气性。
“主子只要好好调养身子,身子自然无大碍。”
“哼!就算再怎么调养,年老色衰的命运宫终是逃不过,陛下日日到那狐狸那儿去,魂儿都被勾走了。”
“兰嫔娘娘再怎么勾人,也没有子嗣,娘娘放心吧。”妍若的话得这般大胆,看来皇后已经把兰嫔的肚子搞定了。
“自己的丈夫,睡在别人身侧,从前是,如今亦是,男人啊,就是改不了偷腥。可如今,宫怎么觉着,连儿子也管不住了?”
“太子殿下不过可怜那丫头罢了,若是将来嫁到别国去,凭着与太子这份兄妹情深,还能为太子做内应,稳定边疆自不用,更有助于太子殿下的大业。而且,把那丫头嫁出去,总好过把五公主远嫁,五公主才是太子殿下的亲妹妹,太子殿下也希望五公主能常伴在您身侧呀!太子殿下是当真心疼您和五公主!这些话,太子殿下是亲口与您过的呀!娘娘您不必与那丫头置气!她不过是太子殿下闲暇时养着玩儿的一条狗罢了。”
听了妍若姑姑的话,我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下,有一根血脉好似不通,竟叫我从手指尖儿一直痛到了心底。
原来在云霁寒心里,我也只是个交易工具!我,连人,都不算!
呵!我不过是个求人乞怜的丑角!我竟这般不堪吗!
“哼!与她那死了的娘一样,长了一张楚楚可怜的面相,不然,寒儿怎会对她生怜?仗着自己是凤命,为所欲为,险些害得寒儿丧命,宫咽不下这口气!”
“可惜这丫头年纪,不然早点嫁出去,免得宫看了心烦。”
“主子且不可因为这个丫头,和太子殿下生分了。昨日殿下大发脾气,主子为了奴婢,和殿下争吵,奴婢心中万分愧疚,真是一头撞死也甘愿。”
云霁寒和皇后吵架了,因为我?
“哼!那个死丫头,她没了才好!”
“嘘!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又不知会怎么和娘娘您吵呢!”
“可气!宝月宫都是寒儿的人,宫想插个人都不成,要不然,哼!宫管她什么凤命!哎呦!”。
“娘娘,您是头风又犯了,奴婢给您传太医……”
我转头瞧向殿中,凤椅上的皇后捂着头痛不欲生的模样,心里却愈发得冷。皇后果然恨不得我死了。而云霁寒,竟这么严防死守着宝月宫,与他亲娘作对。他对我的保护,都是假的,他有必要做得这么真心,还为我挡箭?
可是,妍若的话……
雨线扎进我的眼,我轻轻合上瓦片,屋脊之上,天黑得吓人,丝丝雨丝把静谧的夜空划得支离破碎。
“正合身呢!”
突然听到这温润如水的声音,我的瞳孔在一瞬间睁大,眼见着立于檐牙之上那抹颀长的身影。久违了的温润嗓音,哪怕他声音不大,那声音却已经穿透了我的耳膜,与我脑海中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重叠。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