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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龙同样身处高点,手里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马先生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能做出这么玄妙的东西,真是不错。”
在这场战役开始之前,作战小组进行了多次沙盘推演,大家设计了多种作战计划,白云龙却一意孤行地全部推翻。
“你们学习孙子兵法只学了小伎俩,没学到大智慧。各位眼光只看到了小区域的战斗,过于注重细节,会让你们忽略大局。
大家想在细节上发挥,我给大家发挥的机会。二十个团,把战场分割成二十个区域,你们在小区域内发挥自己的小组配合和勇猛战力。
但是,一旦听到鼓声,立刻做出调整,谁敢纠结在自己小地盘上不遵令而动,别怪军法无情!”
两军的厮杀范围已经越来越宽,越来越长,像两片阴影已经重叠了大部分。
地上的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没有盾牌保护的手臂,在钢剑的劈砍下很容易离体;鲜血混杂了泥土,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尸体横七竖八,大部分都是没了左耳朵。
厮杀中的军士被鲜血、死亡刺激着,杀红了眼,很多人几乎到了一种发狂的地步。
这时百胜军响起了奇怪的鼓声。
“是合围?怎么是合围?怎么做,班长?”
“往两侧走,把他们压在中间!”
“走!往外……保持阵型,压住!……边打边走……”
到处是这样的喊声,战场上开始发生变化。
本来被压制的不住后退的中州军发现前面的压力骤然减小,敌军似乎在往两侧撤退,于是本来就被杀得心生怯意的中州军,自然而然地往压力小的地方移动。
郭建鲁在高处越发看不懂了,原本己方战意略低,突然间对方好像泄了气?把中间战场让了出来?
后面的督军还在拼命赶着人往前涌,于是中州军就像一个砸向铁板的拳头,一开始硬碰硬还让拳头受了伤。
后来铁板突然变成了一盘沙,拳头撞上去,很轻易挤开了沙粒,但是也被埋入沙粒中!
“这是要包围????一万人包围五万人??”郭建鲁愣神了。
挤到两侧的百胜军还在坚决的围拢上来,像一片薄薄的树叶包住了一块大大的石头,眼瞅着就要撑破,可就是不破,还兜得挺结实。
怎么办?郭建鲁下令:“骑兵沿官道往前冲,打穿包围!”
一直在阵营后方未参战的骑兵,得令后沿着让出来的官道,往敌阵冲去。
五千骑兵,是轻骑兵,马身上没有防护,若是双方严阵以待,轻骑兵容易受弓箭手克制,但是现在混战状态,官道又不是很宽,顶多并排五匹马的宽度,道路上以及两边到处都是厮杀的人,弓箭射出去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官道上厮杀中的双方只能退到两侧暂避锋芒,骑兵速度提起来,像锋利的箭头,破开阻拦,眼看合围即将被破。
又是一阵不同节奏的鼓声响起,百胜军中再次一阵骚动。
官道两侧忽然出现两排盾兵,高高的盾牌足有两米,然后官道前方也远远地竖起盾墙。
只是一排盾兵,能否挡住飞驰的骑兵?
答案很快出来了。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骑兵突然马失前蹄,摔了个人仰马翻。因为地上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小坑!
哪里来的坑?
盾兵后面站了几个年轻人,正是使徒小组的人!土系魔技在这样的情况下效果最佳,这是上百作战模型中的一个。
战术还不止一个,紧接着放出来的是火系还有雷系,侥幸躲过土坑的却躲不过突兀出现的火球和雷电。
窄窄的官道立刻堵满了摔翻的人马,后面来不及刹住的骑兵如多米诺骨牌,连环摔倒。
有些反应迅速的立刻拨转马头,冲下官道,从两侧走。
然而两侧早已经竖起盾墙,不是直冲的情况下,骑兵无法奈何盾墙,反而被盾牌空隙里刺出的长矛戳翻了更多。
中州军高地上摇起了旗语,一锅沸粥一样的战场上,中州兵有人看到了旗语,一边奋力搏杀一边呼喊着转移。
郭建鲁下达了往东侧进攻的命令,暂时放弃了骑兵冲阵的计划。
一万人马要包围五万人,势必会将战线拉得很长,而且包围圈很薄。
集合三四万人冲击可能只有两三千人构成的一面围堵,数量上的对比更加悬殊。
百胜军中针对旗语响起了鼓声,传递了收缩包围圈的命令。
这样的指挥看上去简单,实际上一个不慎满盘皆输。白云龙敢这样做无非是对自己手下的兵有着百分百的信心,他相信哪怕三千人也能挡住三万人的进攻!
刘双周围有整整一个连的护卫,全是精锐。因为他是团长,虽然身处战场中心,也要保证自身安全,战场上的厮杀看似一股脑冲过去,一盘散沙,实际上还是大致保持了队形。
一万人是整整十个团,合围的命令下达之后,基本往两侧的移动还是保持了以团为单位,差不多东侧三个团,西侧三个团,北侧四个团。
刘双所在的团正好在东侧,此刻已经感受到了数倍于先前的压力。
“顶住!”他咆哮着,数次试图冲入厮杀中都被护卫挡住。
“恁娘,拦老子干嘛!都特么去杀!杀退他们!杀!”眼看自己的兵有些已经抵挡得艰难,不断有人倒下,他红着眼发了疯一样。
石原连续劈退了三名敌人,虎口一震长剑差点脱手,幸好有布条缠住。他只需要再增加一点战功就能升营长了,早答应了要请兄弟们吃酒,可是身边的兄弟倒下了好几个,有两个是为了保护他被刺倒。
他感觉自己就要支撑不住,全凭一股活下去的意念在坚持。
“啊~~!杀~~!”
他歇斯底里吼叫着,已经打得很没有章法,胡乱挥舞着长剑,状若疯魔。
本来身边多个十人队将他护在中间,现在全部被冲散,只剩三个三人组还在围着他转着,保证了他不被围攻。
开战之前可以藐视敌人,但是打起来的时候绝对不能轻视敌人。
你想领奖赏,敌人也想;你想活命,敌人也想;置身其中的时候,谁不是在拼命?
这时候比的是谁能撑得住。
平时比别人辛苦数倍的训练这时候终于见效。砍在盾牌上的刀剑力度在减小,冲过来的脚步在趔趄,眼中的怯意越来越明显……
抵挡了几波汹涌的冲击以后,被冲散开的队形在拼杀中又很自然地慢慢收拢,这是无数次训练中形成的自然反应,一个班、一个排、一个连,逐渐聚拢,不能后退了,越后退,越分散。
收缩包围圈的鼓声震颤着疲惫的身躯,已经榨干最后一点力气的士兵,似乎与鼓声发生了共振,血肉筋骨中再次催发出些许能量。
聚拢抱团,就能感受到安全和信心,他们发出齐声的吼叫,迎着挤出来的敌军冲上去,不退反进!用最后的力量,维护百胜的旗帜;用最后的鲜血,向着天神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