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人入我梦(24)(第1/1页)山河不长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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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故人入我梦(4)

    李望用尽力气,将楚冉蘅推开,一拳砸在楚冉蘅门面上,一行鲜血从楚冉蘅嘴角流出,嘴角霎时青黑。

    李望沙场出身,会的就是近身的赤脚空拳的打法。

    楚冉蘅初时来不及反应,不过片刻,李望就被楚冉蘅侧身一推,猛地摔在地上,溅起地上的尘土。

    李望捂住自己的胸口,重重地咳了几声,袖中的凯旋结掉落在地。

    李望盯着楚冉蘅挂的脸,嘲讽道,

    “你会什么?你只会长安城里那些世家子弟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如今名声扫地,身份亦失,将来若你娶她,必定令她受尽折磨。”

    李望抬手抹掉了脸上的血迹,讥诮道,

    “我甚至宁愿机关算尽的关无忘娶她,也绝对不愿意看着你娶他。”

    “你根就不会护她!”

    李望起身,拔剑而对,猛地劈开半空,楚冉蘅侧身躲开,而李望像是破釜沉舟已然不计后果一般地砍刺。

    剑尖划过楚冉蘅的面,玉白的脸颊上霎时一道血痕。

    楚冉蘅握住李望拿着剑柄的手,用力将其死死禁锢住,他推着李望往后退,沙石飞扬,楚冉蘅将李望摁在营帐上,冷声道,

    “李望,你给我听好!无论是现在或是将来,我与她之间都不会有任何嫌隙,收起你的心思,我的女人,我会护着,不用你百般惦记念念不忘!”

    李望猛地一口血喷出来,楚冉蘅十成功力用了六分,哪怕下手不重,依旧让李望受了内伤。

    他是暗阁的阁主,内功绝对是一顶一,但凡用起,难逢敌手。

    李望含着血,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楚冉蘅捡起了地上的红色结穗,掀开帘帐离开,背影削瘦冷漠。

    李望死死盯着才那个凯旋结落地的位置,只是那个只编了一半的凯旋结,已经被楚冉蘅拿走,只留下一个极的凹坑。

    满地狼籍,证明着刚刚发生过些什么。

    李望背靠着营帐,缓缓滑下来,瘫坐在了地上。

    剑孤零零地在地上闪着寒光。

    楚冉蘅握着那个自地上拾起的结穗,面色冷寂阴沉。

    傍晚将至,霞光低垂,他握着那结穗,缓缓张开了手。

    手中暗红色的凯旋结被霞光染的有些绚烂的紫红。

    只是他眸中的光却有些变了。

    他掌心中的凯旋结,他未曾见过。

    楚冉蘅站在霞光万丈所向的地,身都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白色的外衫骤然间被霞光染红,画面流转令人沉沦,似乎他所立之处,并非荒凉边塞,而是红楼之下,斜桥一畔,陌上人如玉。

    他缓缓从袖中拿出另一个结穗,两个结穗放在一起,楚冉蘅的眸子沉下来。

    这条从朱处得来的不疑结被他收起来了。

    所以,他捡到的那条从李望手中坠下的结穗,是这条未曾编完的凯旋结,不是不疑结。

    那这条不疑结是从哪里来的?

    楚冉蘅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玉佩下,正系着一个不疑结,这是长诀送给他的不疑结,他一直随身携带。

    他的不疑结没有丢,李望拿着的不是不疑结。

    那这条不疑结,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楚冉蘅看着那条编法自下而上的不疑结,熟悉的收紧习惯和编织顺序脉络,若是巧合,未免太牵强了一点。

    这条不疑结很有可能就是长诀所编。

    长诀……

    楚冉蘅眸色一紧。

    握紧了那条不疑结。

    他脑海中无由来倒映出今日在药帐中见到的那个莫名熟悉的背影,

    是长诀。

    霞色漫天,宫长诀处理完最后一个伤兵,抱着一个水盆出了药帐,左顾右盼,始终不见左窈青身影,有些担忧。

    李素看她站在门口左顾右盼,忙将她怀中的水盆接过,将里面的血水倒掉,

    “你做什么呢?”

    宫长诀忙道,

    “左不见了,今日一直未曾有看见她我担心她出事了。”

    李素道,

    “想来她不敢出城的,只有不出城就没有危险,只怕是今日开了战被吓到了,找一个地歇息安神罢了。”

    宫长诀点点头,心里却烦躁,虽然心里知道,但也总忍不住担心。

    宫长诀的目光向远处看去,寻找着左窈青的身影。

    却闻身后响起一声,

    “宫长诀。”

    冷静淡漠,亦是疏离。

    宫长诀闻言,甚至都未转过身,下意识只以为是李素,

    “在此处如此唤我恐……”

    她话没完,立刻意识到,喊她名字的是一个男子声音。

    宫长诀霎时如坠冰窖,十指冰冷地转回头。

    她日思夜想的人就站在她面前,浑身冒着寒气看着她,眼底的怒气似乎一触即发。

    宫长诀面上骤然惨白,不知该如何处之。

    楚冉蘅上前几步,他的腿如灌铅一般沉重,眼前的人恍如隔世再出现在他眼前。

    形容憔悴,粗衣麻巾。纵使她这副样子他从来没见过,他也一下子认出了眼前的人,心猛地一沉。

    真的是她。

    宫长诀结结巴巴道,

    “世子……你听我……”

    她话音未落,已被他陡然拥入怀中。

    宫长诀想动,楚冉蘅却死死禁锢住她。

    楚冉蘅将她摁进怀中。

    未见她时,他担忧,也生气。可见到她的面容的那一刻,他已经没有丝毫怒气了。只剩下无穷无尽,这些日子里积攒的思念喷涌而出。

    霞光漫涌,倾倒在两人身上。

    才的担忧恐惧在她眼中已然颤抖着尽数化成泪光。

    路过的零零散散几个人止不住地视线往这边瞟。

    宫长诀忙推楚冉蘅道,

    “世子,这是在军营里。”

    楚冉蘅垂下的眸子抬起,缓缓放开她。

    却凝视着她一动不动,似乎要把这些日子里欠缺的都部补回来。

    宫长诀抓着楚冉蘅的袖角,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起。

    两人沉默着对视,她眸中愈渐闪起泪光。

    眼前的楚冉蘅嘴角青黑,一刀浅浅的血痕横在侧边面颊上。嘴角仍有丝丝血迹未曾擦干净。

    他这段日子所受刀光剑影,浴血而归,她未曾亲见,但这一刻见他的伤势,她已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