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9)(第1/2页)山河不长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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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婚()

    托盘传至左晋面前,左晋笑,拿起酒杯,

    “大家都得极好,我怕是只能抛砖引玉,引后头的妙章出来了。”

    宫长诀看着左晋,面色有些动容,前世左晋从牢狱中将她劫出,却因此让他自己身陷囹圄,她那时在马上回头只见他拼命厮杀,却不知他前世结局如何。

    这个哥哥,是当真极值得她敬重的。

    左晋了一句诗,众人也鼓掌,只是叫好声远不及左窈青和申行霈作诗时热烈。

    再见左晋,宫长诀只觉得恍然如梦,耳边嗡嗡地响,未曾听清旁人什么。只看见流动的画面。

    宫长诀微挑起唇笑了,真好,眼前的他仍安好,没有生死相搏的危险,没有刺马催她离开时的绝望。

    托盘随流水传至宫长诀面前,宫长诀点住托盘,拿起一杯酒。

    她眸色凝重,眼前恍若是前世。

    “呦,我当是谁呢,原是无才无德,貌若无盐,不守女训,不识诗书的宫大姐来了?怎么,你一个同人无媒苟合的也想来参与这闺阁女子的聚会,你该不会忘了你自己已经献身给你家厮了?早不是闺阁女子了。”

    前世的宫长诀握紧了双拳,

    “那都是流言。”

    “流言?我可不信是流言,就算是我们让你参加,你对得出那些诗吗?”

    “你宫大姐无才无德的名声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如借你镜子好好照照你如今的样子如何?”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好不承认的?”

    前世的宫长诀眸子微红,

    “三人成虎,流言蜚语皆不可信,我没有做过的事,为什么要认?”

    “朱钰都了,你往昔便在与孟公子有婚约之时勾三搭四,孟公子此番忍无可忍,看在宫家的面子上才勉强同意大事化,事化了。你难道还不认吗?你快走罢,勿要等我们赶你,你实在脏了眼前这块地。”

    她走出高阁,路上她被人认出,

    “这不是那个无媒苟合的宫家大姐吗?”

    “呦,大家快来看,故事里的主角来了。”

    “是那个同厮私通的宫大姐?”

    “胡,明明与她私通的是张生。”

    “真是不要脸,才多少岁啊就知道偷汉子了,真是脏了宫家满门忠烈的门楣。”

    “长安竟还容得下这般不要脸的女子,依我,就该将她浸猪笼。”

    “孩子过来些,别靠她那么近,她可脏了,你要记得可别她做了贱种。”

    众人围住她,她忙用衣袖遮住脸,在众人的辱骂和叫喊声中逃离。

    街上的茶楼里隐隐传出书声,

    “哎呀呀,真是好香艳,那嫩白的一片肌肤似雪,正冲着张生而尽露,那宫家大姐半露不露,衣衫挂在腕上,赤足而舞,用衣裳缠住了张生……”

    宫长诀拢紧衣衫,步步垂泪,在大雪纷飞的长安街上孤零零走着,作为一个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声,她名声尽毁,这辈子,她注定在绝望和痛苦中活着。

    左窈青打着伞掩在她头顶上,

    “姐姐,雪这么大,怎的穿得这么单薄?”

    宫长诀抓住左窈青的手,

    “我毁了是不是,我此生都毁了是不是?”

    左窈青一句“没有。”却已泪落如雨。

    宫长诀面对着鹅毛大雪,跪倒在街上,

    “所有人都知道我无才无德,知道我无媒苟合,以为我奸邪淫逆,以为我从里到外然污浊。关于我的事情在坊间变成一个个不堪入目的故事,人人都道我宫家长女败坏门风,认识我的排斥我,不认识我的向我口吐恶言,我尤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没有人再愿意同我一句话,没有人愿意多看我一眼,我还有婚约时尚有人登门提亲,如今我没了婚约,众人却避我如蛇蝎,勿旁人,就是那些曾经愿与我结亲的人家亦是如此,这世间,我注定要孤零零自己一个人走,背负着所有的骂名与污浊,不堪与中伤,你不必骗我,我知道我这一生尽毁了。”

    左窈青半跪在雪里,她双眸含泪,

    “姐姐,咱们回去吧。”

    长安街,一夜雪落,红颜苍老。

    她跪在大雪中,浸霜雪,只恨不得死在那场大雪里。

    往事如烟,宫长诀的眸子微红,她握紧手中酒杯。

    宫家长女,再不要无才无德,名声败坏,众人唾弃。

    众人见宫长诀拿起了酒杯,都有些惊讶,往前未曾多见这宫家姐,倒不知她才如何。

    宫长诀看着酒杯中漾着阳光的液体,缓缓沉声道,

    “梧桐巢燕雀,枳棘栖鸳鸾。”

    众人闻言,场上顿时鸦雀无声,静谧十分。

    鸳鸾是传中与凤凰同类,非梧桐不止,非练食不食,非醴泉不饮的生物,而宫长诀的这句诗中却将鸳鸾放在了恶树上,让燕雀栖在了梧桐上,实是末倒置。

    这般的诗,到底牛头不对马嘴,到底宫家姐在诗中的寓意为何?

    众人细思,惊觉,眼前的这株铃白菊不正是如此末倒置了吗?

    眼前这株在春天绽放的菊花还是菊花吗?

    菊花之所以被传为四君子,会被众人追捧,会被人墨客书写千年而不朽,就是因为它经霜雪而傲枝头的气节,因为它此花开尽更无花的风范,如今没了这季节时令的特殊性,这株菊花纵使再美,它也不是真正的菊花,因为它少了那份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的傲骨。

    这不是正相当于将鸳鸾放在恶树上一般末倒置?

    这般在春天开放的菊花只会磨灭菊花的品行,不仅不是良物,反是会带偏正道之物,若是所有菊花都在春天开放,所有人都在安宁无忧中,再无人去经风雪,历霜尘冰寒,这世间的情状只怕会好逸恶劳,再无那坚毅的秋菊可傲世。

    这般见解,实在妙且深刻至极。

    不知是谁先爆发出的一声好,众人忙反应过来,赞叹声不断,拍案叫绝者亦有之。

    申行姝笑,

    “没想到妹妹竟有如此见地,我寻得这株铃白菊时,父亲便与我过这样的道理,我这春时菊花不是好事,然我还是开了这场宴会,父亲,若是这场宴会上有破局之人,他定然要见见,我以为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一深层次隐含的西,没想到妹妹竟一语中的,当真是叫人拍案叫绝。”

    众人闻言,对宫长诀的敬佩更深一层,申行姝此言这岂非是在宫家姐的见解堪当丞相?

    连丞相都要见这能破局之人,想来这宫家姐虽未扬名,也甚少出现在人前,却是有真材实料的。

    有诗才华如申行霈,左窈青者自然是有的,可是要出这般的道理,在众人对春时白菊一连串的赞叹中出一个不字,绝非易事,果真是将门之女,这胆量与见地当真不凡。

    一旁记录的人忙将宫长诀的诗写下来。

    一位公子高声道,

    “我看宫姐此诗句定然要叫长安掀起一场风浪,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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