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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1)
宫长诀讽笑道,
“你不必担心,孟家挖走了朝廷数百万两的银子,正等着你们朱家给他们填呢,孟家虽样态清高,但也不是傻子,你们朱家这样的救命稻草,孟家怎么可能放手?你该不会还以为孟华是因为喜欢你而与你在一起的吧?孟家这般见利忘义,唯利是图,也就你们这铜臭之家才会受骗。”
朱钰身子一软,眼神难以置信,
“你什么?华哥哥明明……”
宫长诀捏着朱钰的下巴,笑着道,
“朱姐,我还有一个喜讯要告诉你。”
她唇角轻扬,却尤同地狱中爬出的恶鬼,周身气息阴翳。
朱唇微启,一字一句道,
“蛇床子、白茯苓、甘松、白礬、肉蓯蓉、紫稍花,細辛,麝香。”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味药名曰相思锁,只要服下,片刻后,服用相思锁的男女便会不由自主地交缠在一起,极尽缠绵,刻骨难忘。”
朱钰只觉背后发凉。
宫长诀捏住她的下巴,抬高她的头,宫长诀直视着朱钰的眸,那目光直直地像利剑一般射入朱钰眼中。
“知道为什么是喜讯吗?“
”因为我还往里面加了一味鹿洋,抵去了麝香堕胎的风险,我替你保了胎,你该谢谢我才是!”
宫长诀放手,朱钰猛地倒下,倚着栏杆跪下,面对着人流,她面纱已落。
朱钰只觉得如坠地狱,似被恶魔盯上,浑身抖如筛糠。
宫长诀轻蔑地一笑,
猛地拉开阁台上的帘帐,面向朱钰哭着高声道,
“朱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与孟家公子私通害我退婚便罢,如今还要置我于死地,你已经怀了孩子,就不能有半分为人母的慈心吗?”
朱钰爬起,扶着栏杆,手仍颤抖着道,
“你什么?”
宫长诀拉过朱钰的手,袖子在朱钰的颈上掠过,擦去了朱钰颈上的血,染得宫长诀袖上尽是血痕。
长袖遮挡住了宫长诀拔下朱钰发上簪子的动作。
宫长诀背靠栏杆,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
“欸,那不是朱家那庶女吗?”
“是呢,上次在钗梦阁,就是她硬夺了宫姐的簪子,幸得宫姐大度未与她计较。否则宫家计较起来,只怕如今没命与人私通呢。”
“那她身旁的是?”
宫长诀拽住朱钰的手,高声道,
“朱钰,我宫长诀便是死也决不会屈服,这婚,是宫家退孟家,不是孟家退宫家。有错的是你们,不是我。”
朱钰拼命地想把自己的手从宫长诀手中抽出,但宫长诀话语柔弱,眼神却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一般瘆人。
宫长诀死死地摁住朱钰的手,朱钰半分也挣脱不得。
众人恍然大悟,原是那传闻中断发毁婚的宫家姐。
那眼前这两人是……
那宫家姐断发毁婚,显然是个烈性女子,而朱家那庶女又颇是强势霸道,只怕是有好戏看了。
宫长诀拉住朱钰的手,靠着栏杆往后一倒。
对朱钰粲然一笑,下一秒,
宫长诀便从楼阁上坠落,看起来就像是朱钰伸手推宫长诀的一般。
众人大惊。
忽然,一道身影自旁边楼台飞去,横空接住了坠落的宫长诀。
衣袂翩飞中,宫长诀看见楚冉蘅坚毅的下颌线轮廓。
她借着衣袖的掩盖用手中刚从朱钰发间拔下的簪子,猛地划向自己的肩,血漫涌出来。
须臾,两人落地,
楚冉蘅不可置信地看着宫长诀,一双凤眸中皆是震惊。
宫长诀敛眸。
这是她的命,她此生是一个有心机,无所不用其极的人,他该看到,如此,他便再不会靠近她半分。
宫长诀闭上眼,簪子还插在她肩上。
众人围上,
“天啊,这朱家庶女也太狠毒了,竟对宫家姐下此毒手。”
“这簪子我认得!是前些日子,朱钰在钗梦阁从宫姐手上夺走的珠帘簪。”
“这对面便是医馆,楚世子,不若先将宫姐送过去。”
楚冉蘅步步沉重,眼前仍是她用簪子狠狠刺向自己的模样。
朱钰在楼上看着自己的双手,语无伦次道,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推她,我没有!”
楼下群众聚集,对楼上的朱钰指指点点,
“当真是狠毒啊,害宫姐退婚便罢,竟然还对宫姐下此毒手。”
朱钰依旧语无伦次,慌乱道,
“我没有,不是我推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不关我的事。”
一颗鸡蛋从楼下扔上去,猛地砸在朱钰头上,蛋液流在她发上。
“如今这般你还有什么好的?我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你将宫姐推下去的,你还要狡辩吗?”
“当真是毒妇!”
“刚刚宫姐这朱钰已经怀孕了,这孕不定是什么时候怀的呢,看她这狐媚样子,想来早已与那孟华暗度陈仓了,只不过在那宴会上才事情败露罢了。”
“天哪,这女人真是个疯子,强抢了别人的未婚夫不算,还对宫姐下此毒手。”
“不准就是孟家那登徒子指使的呢。”
楚冉蘅耳际充斥着众人义愤填膺的声音。
然他脑海中只一遍遍回放宫长诀将簪子插进自己肩膀的样子。
他只觉得心沉得极快,到底是为什么,她竟毫不犹豫地牺牲如此代价,对自己倒戈相向,恨不得以杀敌一千,自伤八百的式换得她要的结果。
楚冉蘅拔出她肩上簪子,点了她的穴位止住血,将她打横抱起,步步离开人群,众人的指责声不断,而朱钰已被砸得满身污垢。
他不管旁人如何置喙,可她怎会如此?
若非是被逼到了绝境,她绝不会用这种法。
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让她竟如此不择手段。
楚冉蘅将她放在马上,翻身上马,抱住她,驱马而去。
到了宫府,他将宫长诀抱下,
门外厮惊道,
“楚楚楚世子!”
楚冉蘅道,
“开门。”
厮看见他怀中的宫长诀。忙把大门打开,楚冉蘅抬步入内,正碰上从宫府里出来的左晋和左氏,左氏看见倒在楚冉蘅怀中面无血色的宫长诀,大惊,忙道:
“这是怎么了?”
楚冉蘅眼前闪过宫长诀用簪子狠狠扎向自己的模样。
楚冉蘅沉声道,
“遭受了一些意外,诊治要紧。”
左晋忙从他怀中接过宫长诀,
“此番多谢楚世子相救,只是眼下恐怕是不能招待楚世子。”
楚冉蘅眸光凝在宫长诀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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