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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皇后淡淡地应一声,
“知道了。”
窦皇后起身,将身上的尘土拍干净,
“表哥,我先去用膳了。”
申丞相没有回答,但他知道窦皇后已经走了。
纵使不是皇后了,她的行为依旧保有一个皇后该有的礼仪,那是二十年来,每天都在重复的事情,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就算她失去一切,这份日积月累,早已成为习惯的气度,也不容得她半分失礼。
门房将士子们的奏书交给申行霈,申行霈直往书房去,申行霈进门,屋内檀香冉冉,香气浓得有些熏人,但申丞相似乎并未意识到香气过重了。
申行霈拿着奏书放在申丞相的几案上,见申丞相似乎正在走神,一双混浊的眼中沉重。
申行霈道,
“父亲。”
他的声音不大不,却是将申丞相惊醒。
申丞相故作无事,淡淡道,
“有什么事情吗?”
申行霈恭敬道,
“长姐与沈家公子的婚事,想来也需有定论了,当初您觉得沈家公子身无功名,难成大器,申家的女婿一定要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戎守边关的卫国大将,不愿意将长姐相嫁。”
“现今沈家公子已经在边关、长安扬名,也被宫将军与姚将军多番夸奖,您出去的话,却是不能食言了。”
申行霈立在屋内,烛火摇曳,硕长的身影倒映在案上,申丞相沉默片刻,
“若他回得来,再罢。”
完,申丞相又补了一句,
“让你长姐开始准备嫁衣吧。”
申行霈的面色不喜不悲,双手拱礼过额,道,
“是。”
“此为门房送来的各位官员的奏书,还请父亲尽早看完。求和之事,想是不能拖。”
申丞相看向桌上的奏书,
申行霈道,
“儿子告退。”
申行霈转身提步欲走,却被申丞相叫住,
“行霈,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申行霈脚步一顿,面色平淡道,
“没有。”
申丞相沉默片刻,又道,
“倘若没有,便到战场上去看看吧。”
“申家出身武将,倘若不是旁人连累,家道中落,为父被尚的长姑收养,顺遂长姑的意思参加科举,如今,也该是一介武将。”
申行霈依旧淡淡道,
“是,父亲。”
申行霈出了门,身材矮略胖的厮跟紧了申行霈,在一旁道,
“公子,听逐月阁有一道菜叫金玉满堂,闻之垂涎三尺,吃了口齿生香,”
“的想着公子您还没…”
厮还没完,申行霈就加快脚步走远了,厮垂头丧气,嘟囔着跟上了,
“唉,看来是没机会了。”
“公子,您等等的!”
厮迈着短腿跑上去跟着申行霈。
申行霈已是走出了府门,不知是不是求和的消息散发出来,长安不再人人自危,胆战心惊的原因,街市上竟热闹了不少。
厮跟着申行霈,看着外面新摆出来的摊,煞有其事地盯着看了会儿,那边是新茶馆,这边卖的是花胜,前边毕罗饼,后头烫糖丸。
厮看得有滋有味的,在街上时不时瞄一眼申行霈的向跟着乱走一通,眼睛还盛着灯火缭乱。
夜色深了,每个铺子前头挂着的灯笼都随风摇摇摆摆,光也随着摇摇摆摆,温柔得很。
厮忽然撞在申行霈背上,厮扶了扶帽子,
“公子,的错了,的罪该万死。”
厮也没留给申行霈回答的缝隙,反问道,
“话您怎么停了?”
申行霈指了指前面的逐月阁,并无情绪起伏道,
“逐月阁到了。”
申行霈解下钱袋,交给厮,淡淡道,
“去吧。”
申行霈背着手走了,惊喜的厮忙道,
“公子您今日丰神俊逸,世间无双!”
申行霈理也未理,只是向前走了,似乎厮夸的不是他一样。
厮欢喜地拿着钱袋上了楼。
冬日里,一盏盏灯火微醺,驱散那些看不见的寂寞与冷意。
申行霈看向前。
在阑珊处,一盏极亮的花灯被挂在姻缘树上,而树下,一个女子的轮廓被微醺的光火映衬出来。
女子双手合十,对着挂了无数香囊的树闭眼许愿。
墨发红颜,在夜色之中,三分入骨。
斜斜插进发髻中的雕花南珠步摇迎风轻轻晃动,女子朱唇杏眼,凝滞了夜色魅惑。
夜色催人心动。
左窈青将手中的香囊抛上姻缘树,却未挂稳,就在香囊坠落不至一尺的瞬间,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接住了香囊,而后将香囊稳稳挂在了枝头,
左窈青心跳如雷,香囊穗子尤在枝头上摇曳,一下一下地晃动,是她的惊魂未定。
左窈青看向来人,却没想到,面前站着的,是她朝思暮想要见的人。
申行霈直视着她,左窈青只觉得一里之内的人,都听得见她的心跳。
清俊而似遥不可及的那张面容,此刻就在她眼前,她还在酝酿如何打招呼,却听见他先话,那一向沉稳自持的声音,却出了最惊人的话语,
“你可有许配人家?”
左窈青一瞬间懵了,大脑尚未反应过来,她看着申行霈,轻软的声音满是疑惑,
“什…什么?”
申行霈看着她,
“你可有——”
左窈青猛地反应过来,忙答道,
“没有!”
只是她自己似乎都感觉到了言语间自己的急迫,略有些困窘。
申行霈点点头,面上并无太大表情波动,看着左窈青道,
“请问府上何许人家,待我明日去提亲。”
左窈青惊讶,却不是为了他话中的提亲二字,她略有些结巴地道,
“你…不认识我么?”
还没等申行霈回答,左窈青的眼眶就已经湿润,她揪住他的衣角,泪盈于睫,
“我是左窈青啊。”
申行霈的表情终于出现了些波动,眼前女子的眼泪让他无由来竟有些心慌。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左—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