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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和亲归去来(3)
李望笑笑,
“看你就要成亲了,做兄弟的也有些眼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媳妇孩子热炕头。”
沈烨笑
“这场战打完,你还能再升几级,真正的年少有为,还愁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吗。”
李望闻言,笑着将酒递给沈烨,却是沉默了。
他想娶的人,他这辈子都高攀不上。
一个平安符从李望袖筒中掉落,沈烨接过酒,那平安符恰好擦着沈烨的手背落下。
沈烨眼疾手快,忙接住了那掉落的平安符。
而沈烨还没开口,李望就忙将平安符从他手中夺过,生怕他多看一眼那平安符。
李望将平安符塞进袖子里,抬头看见沈烨惊讶的目光,李望才反应过来,自己程行为太过激。李望故作若无其事地将酒碗拿起,
“吃肉不能没酒,咱俩干一碗,也算是贺你新婚。”
沈烨见李望这模样,也明白过来,关于这香囊,李望有不想的事。
沈烨也不强求,更没有窥探别人秘密的嗜好,便顺着李望的意思,与他碰了碰酒碗。
不多时又轻飘飘移过话题。见李望终于放松下来,不再紧张,沈烨也就放下心来。他自然也是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事使得两人生分。
李望始终用拇指暗暗摁紧袖口,防止平安符再掉下来。
他草莽出身,幸得宫将军赏识,一提再提,跟着宫将军出生入死,打过一些胜仗,宫将军也愈发器重他,还向同僚如姚将军,游骑将军一类的将军们夸他。
渐渐的,他能自由出入宫府,宫将军也常常召他入宫府去。
那一日也该是平常的一日,他却在花厅前,看见一个着青衫的女子,眉目如画,清冷至极,虽然只隔几步,却让人觉得有千万里之遥。
旁边的侍女唤她做大姐,她回眸,看见了站在花厅前的他。
她是认得他的,对着他淡淡一笑,得体地道了一声见过李将军。
只是,他却是第一次见她。
而初见,就已挥之不去。
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不停地在想,她那般清冷的面貌下,会是怎样的性情?
那时,宫将军无故被贬谪,训练军队一类的庶物都落到他肩上。有了许多要交接的事情,他频繁出入宫府,也就能常常看见她。
有时她会从后花园穿过,白裙蹁跹,却是极安静,极淡然地从花丛间走过。有时又会出现在宫府的练武场,他看见她穿着温柔的青衫,随手从侍女手中接过弓箭,抬手就对准了草靶,猛地将箭射出,正中草靶子。那样的凌厉与温柔轻松,就这样结合在她身上,没有一点儿突兀。
后来,他听她年少时一直都跟着宫将军在西北居住,他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她一个名门闺阁姐可以这样轻易地拨弓射箭,毫不犹豫击中人的心弦。
她的一切,都在有意无意地吸引着他。
他多了些刻意,每每宫将军在军营中谈及家人时,他总会追问两句,其实不过是想知道关于她的消息。
那日,大家都围坐在一切,火堆哔啵哔啵地响着,火星时不时爆出来溅到人身上。
不知是谁先提起沈烨和申家长女的事情,调侃了沈烨一两句,
姚将军还笑着,
“是姓申的那老西有这种魅力,他还年轻的时候不也是突然就要娶将门的姑娘,现在,不也还想要申行霈道战场上建功立业吗?”
大家哈哈大笑,却又有人起申丞相的原配妻子。
李望当时拿着酒碗的手就一滞。
申丞相的原配妻子,是定王楚家的女儿。也是如今的定王楚冉蘅的姑姑。
她……和楚冉蘅,在长安之中那些事情,来李望是不甚了解的,因为李望在边关,不知道长安之中的情况,也只以为是流言,不觉得问题会大到哪里去。
但也是那一日,李望忽然就明白了,那些流言或许不是流言。
楚冉蘅来了,李望看见他了。
在军营里,楚冉蘅对着宫韫,双膝跪下。
李望没有听见楚冉蘅什么,但是李望看得很清楚,楚冉蘅跪下来,而宫韫也将楚冉蘅扶起,还拍了拍楚冉蘅的肩膀。
而后,李望便听,宫将军将在西青京城安插一批新人的任务交给了楚冉蘅,有人是宫将军主动给楚冉蘅机会,有人是楚冉蘅要讨好宫将军,所以选了这么难完成的任务,就是为了让宫将军松口。还有人,是宫长诀害怕宫将军在边关出事,所以交代楚冉蘅,来边关帮宫将军这个忙。
李望站在那里,听着那些人开着玩笑,调侃着宫长诀和楚冉蘅,李望忽然就将手中的酒碗一砸,碎片都溅了起来。
所有人都看向李望,李望阴沉着脸色揪起才宫长诀和楚冉蘅玩笑的那个兵,
“你再给老子一遍!”
兵还没意识到李望在生气,还以为李望在与他开玩笑,便道,
“李将军生的哪门子气呀,连酒碗都砸了,鄞州地界贫穷,咱们又没有什么军费,往后要讨碗就难了。”
周围人呵呵哈哈乱笑一气,李望却揪着兵的衣领,把他重重撞在地上,死死地压着兵,面色阴沉得吓人地一字一句道,
“再让我听见你乱一个字,不用上战场论胜负,在这里我就结果了你。”
周围人的笑声一瞬就停止了,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毫无架子也不轻易生气的李望竟然是来真的,他们也想不到,究竟是在什么地惹恼了李望。
兵被吓得脸都白了,不住地哆嗦。
李望瞪着才那些听了流言乱笑乱的人。
“你们也一样,要是让我再在别的地听见一样的话,你们就都等死吧。”
众人噤若寒蝉,呼吸都不敢大声。
而李望松开那兵的衣领,走后,却是狠狠一拳砸在大石上。
血液顺着他的手指滴下来,他不觉得痛,心里闷得像是浸了水,泡发了一夜,胀得难受,气得厉害,却不能把这些密密麻麻挤在胸口的水倒出来。
那些流言,原来是真的,那些他从来都不重视的流言,原来竟然是真的。
他一直都清楚,他一个草莽出身,不可能能娶宫家的嫡长女,更不可能娶到大周的嫡长公主。他根都不敢肖想她一点点,他只怕会玷污了她。
她不知道,她坠崖失踪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着急,急得发疯,每天都去宫府,却没有再见过她,她不在前厅,不在后花园,不在练武场,这些习以为常的画面,有她出现的画面,其实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一遍遍地烙印在他心上,他急得发疯,却没有任何办法,甚至他也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为她着急。
宫家没了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事,除了闭门不出之外,依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宫将军也和平常一样,看兵书,练武,甚至连爱女如命的宫夫人也毫不着急,还能若无其事地从侍女手中接过外面来的信件,还极其稳定地一天一封,每天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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