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人入我梦(11)(第1/1页)山河不长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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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河故人入我梦(11)

    梳妗脑子飞快地转着,真巧遇上丫鬟要将帖子交给宫长诀,梳妗一个箭步冲上去拦住了丫鬟,把帖子一把抢过,

    “你去做你的事情吧,这帖子我会交给姐的。”

    梳妗还嫌丫鬟走得不够快,把丫头翻个个,背对着自己,推出了院门,

    “赶紧去门房整理整理书信,没事儿别往院子里跑。我上次看见门房那些书信对堆成堆了,赶紧回去弄弄。”

    丫鬟被推着走,口中还道,

    “那书信已是几个月前的的,那段时间那么多人给老爷寄书信帖子夸赞抚慰宫家,老爷看都看不过来,这才剩下的,现在老爷们都不在府里,就算现在整理了,拿给谁看去啊。诶——梳妗姐姐,你别推我啊——”

    丫鬟被梳妗推出院子,还转过头来道,

    “梳妗姐姐,有病要看的,我看的你的脸色很不好啊,还是你新买的胭脂颜色太重了。我那有一盒极好的胭脂,还是原先府里养花的吴大娘亲手磨的,用的可是府里的芍药和月季,极难得的,要不是和梳妗姐姐你好,我才不——”

    梳妗没好气地打断道,

    “快走快走,我这是被你气的,不是涂的,你再不走,我还会更红。”

    丫鬟嘟嘟囔囔地走了,梳妗猛拍胸口,抬头发现满院的姑娘都在盯着她看,梳妗忙叉腰,理直气壮地道,

    “看什么看,一大早不用干活吗?”

    “看看这地,多脏,这雪万一滑倒了姐,你担待得起吗?”

    “你看看这花,都这个鬼样子了,还不好好修修。”

    院中丫鬟:“……”

    这雪刚刚才扫过一遍,露出了青石板地面,是地哪能一尘不染?再了,这路上那还有雪啊?姐倒是想滑,这么粗糙的青石砖地,往哪滑去?

    这花是雪打凋的,怎么修?他们还能接回去不成?

    不管怎么,这院子里的丫鬟都被梳妗找了由头部支开,或去别的院子里帮忙,或是去做些莫名其妙的活计,反正不能留在院子里。

    梳妗一个人守在院子里,还把院门给关了。

    在院子里心急如焚地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来。升高,眼见就要到饭点,要是到了用膳的时间,必定夫人会传召,到时候,姐怎么办啊?

    宫长诀缓缓睁眼,入目是白色,略有些折痕的衣衫。

    她抬起头,便见楚冉蘅坚毅的下颌线。

    楚冉蘅似乎很久没好好睡过安稳觉了,他把她抱在怀中,睡得正熟。

    一夜过去,青色的胡茬冒了出来。

    他就这般抱着她睡了一夜。

    宫长诀忽然耳根有些热,虽然并未发生什么,但也到底是同床共枕。

    宫长诀闭上眼,听见他平稳有力的心跳一声声响起,就响在她的耳际。

    她忽然想起她在暗阁时做的那个梦,她窝在他怀中,轻声道,

    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

    他是怎么来着?

    他,愿寝尽天明,讨卿欢喜。

    丝丝缕缕的笑意蔓延在她嘴角。羞赫与甜蜜同下。

    这一刻,听着楚冉蘅的心跳,宫长诀终于踏实地相信,往后会安稳如斯。

    宫长诀看着楚冉蘅的睡颜,忍不住笑了。

    他的睫毛颤动几下,宫长诀忙闭上眼,楚冉蘅缓缓睁眼。睁眼便是并不熟悉的女子闺阁的布置。

    过了一会儿,楚冉蘅反应过来,这是在宫长诀的房间里。

    垂眸看她,能看见她秀巧挺拔的鼻梁,能看见她脸颊上细的绒毛。面颊也泛着微微的红,唇若朱丹。

    楚冉蘅看着她颤动的睫毛,猜到她是在装睡,却不揭穿她,而是无声地轻笑。

    将她搂的更紧,宫长诀的心跳如雷。楚冉蘅的下巴轻轻搁在宫长诀头顶,两个人以一种比才还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气息交缠,宫长诀的耳根通红。

    楚冉蘅捏起她的发梢,在她面颊上扫过。

    宫长诀咬着牙憋笑。

    梳妗在门口来来回回地渡步,这都快中午了,要是时候到了,该怎么和夫人解释?

    她怎么好意思进去喊姐起床?

    宫府门口已跪倒一片,以左氏为首,低头行礼道,

    “见过陛下。”

    杨晟淡淡道,

    ”平身。”

    “谢陛下。”

    杨晟的脚步未停,

    “如今玉尘在何处?”

    左氏站起身来,

    “女今日正是身子不爽利,只怕难以见驾,望陛下能够体恤一二。”

    杨晟道,

    “朕今日来就是来看玉尘的,若是她身体抱恙,朕前去看她便是。”

    左氏忙道,

    “只怕女子闺阁,陛下不宜入内。”

    杨晟道,

    “朕要见玉尘,何必如此推三阻四,就算今日,朕并无赌约在身,也是玉尘的皇亲,前去探望一二才是正常。”

    “宫夫人是要遮掩什么?”

    左氏虽然不希望宫长诀出来见杨晟,却也更不能让杨晟进宫长诀的闺房,今日梳妗遣人来宫长诀困倦得很,要好好休息,此刻必然在榻上,杨晟去看,想明话?

    左氏忙道,

    “怎么能让陛下金尊玉体劳驾,臣妇这就唤长诀前来见驾。”

    “妈妈,去传姐来前厅见驾。”

    婆子忙应声,

    “唯。”

    婆子匆匆忙忙往后院去了。

    梳妗正在院子里徘徊,不知道该怎么叫宫长诀起床,虽然是在夫人那寻了个借口,但总不可能一直就这样吧?

    梳妗在院子里叹气,气还没叹完,就见左氏身边的婆子跑着往这边来。

    梳妗心里咯噔一声。

    宫长诀笑道,

    “痒。”

    “别弄了。”

    楚冉蘅把手臂枕在脑后,

    “什么时候醒的?”

    宫长诀忙爬起来,长发遮住了她泛红的面色,

    “刚刚。”

    楚冉蘅就那般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有星子,亮得她心慌。

    婆子在屋外拉住梳妗,

    “姑娘啊,快让大姐出来。皇上来了,就在前厅,等着见姐呢。”

    梳妗语塞,她她……怎么叫姐?

    梳妗都不敢往屋里看,偏偏屋里传来一声笑声。

    梳妗一下子像喘不过气来了一般。

    完了。

    等死吧。

    她这奴婢当的不称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