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已成骸骨(第1/2页)最后的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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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幻莲和沧海一下子顿住了。

    什么个情况?他们不应该与二夫人沐隐娘同门么。

    难道苍城出了这么大难,他们一点都没有相助的意思吗。

    这位墨师兄也颇无奈的,站在原地,进退维谷。

    司幻莲负气,不愿受这份嫌夷,掉头就走。

    “主子!”

    “爷?”

    “呵!筑南王家的爷脾气还挺傲。”

    墨师兄完这句,眉眼间凝结起来,忧心忡忡。

    “音姑娘,这几日……不太平,还是尽量少走动吧。”

    女娃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那、可有二夫人的消息?”

    “没有。”

    完墨师兄拂袖而去。

    “这个人……”也太狂妄了吧!

    沈沧海半句话憋在心里实在不舒服,可是又不能怪罪到姑娘头上,她是好心。

    一扭头去追自家主子了。

    出了红楼,隐入兵民相间的街道。

    到处店铺紧闭,偶尔有一两扇窗吱呀一声打开后,又迅速的关上了。

    有的人背着大包包逃难。

    一部分人往北面逃。

    那些大抵是北央的原住民,北央民风傲骨硬朗,生是北央的民死是北央的魂。

    还有一些人暗戳戳偷溜出城,往南去的。

    那一些则原就是流民,因为看着苍城日渐繁华稳定,筑南王治理有也不苛刻民脂民膏,于是为了享福才举家迁入的。

    住的长一些的有数十年了,短一些的不过一二载。

    这些人自然是不会对北央有感情,对苍城有感情的。

    哪里打仗了,就逃离那里。哪里太平了,再迁回去。

    就这样。

    司幻莲看着他们,看着看着,仿佛心头在滴血。

    当初父母等同于是被流放到不毛之地的苍城的。

    苍城什么样?在他六岁离开之前,还有着寡淡的记忆。

    苍城的百姓都是些隐忍、能吃苦的。

    但距离北央的皇城迢迢千里,朝廷和央帝并不在乎这里。

    虽,苍筑关乃北央第一险关,不过是仗着天时地利而已,人和?

    可有可无。

    谡壬冉和沐隐娘在此地极力运营。

    不仅仅是为了敷衍央帝,司幻莲明白,父母是为了给他一个可以归来的地。

    一个可以成为他后盾的地。

    否则他就像漂泊无根的草。

    随时,都有可能被央帝斩断。

    然而多年经营功亏一篑。他不明白!他深深的不明白!

    “主子!”

    沧海追了过来,看着街道上乱做一团,四散奔逃的百姓,心底里一片凄凉。

    “那便是二夫人的师门?”

    “母亲没有师门。”

    司幻莲的回答斩钉截铁。

    筑南王的二夫人沐隐娘是与非门人的事情,是一道隐秘。

    可以是央帝的仁慈,也可以是央帝的警惕。

    没有人真正明白当时央帝的心意,在胞弟即将启程远走他乡,生死不再回都的当口。

    突然赐婚。

    长姐洛绮尧的生母过世的早。

    据府里的老人们,当第三个儿子也死在长夫人面前的时候,那个女人就疯了。

    筑南王的府邸确实少一个女主人,于是央帝就赐赏了一个。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沐氏女子。

    沐隐娘。

    街道上的人潮突然涌动了起来,纷纷向着城门的向。

    “出事了!”

    “好像是个年轻的书生……”

    夹在在人潮中,人们的流言蜚语。

    “像是我们城里的人呢!”

    “我好像还见过他……在那边那座红色的琴楼里,喜欢听曲儿……”

    乔风一眨眼,就看到沐凡音飞跑过去。

    “嘿,我的姑奶奶——您去哪儿呀!”

    司幻莲和沧海都顺着他的声音望去,凡音已经消失在人流中。

    “姑娘她?”

    “去看看。”

    “是,主子。”

    挂在城楼上的是一具赤条条的年轻躯体。

    光洁、白滑。一看就是不怎么干重活的。

    女人们纷纷闭了眼睛,面红耳赤的走开,只有男人们还津津有味的看着。

    对于他是谁,议论纷纷。

    谁挂上去的呢?不消,现在苍筑关还是鬼面黑煞部落的人把持着,除了他们也没人敢这么大胆挂一具尸体上去。

    凡音挤进人群中,仰着头,吃力的看向那具面色郁结、苍白、扭曲,显然走得并不安然的年轻躯体。

    “别看。”

    司幻莲追了过来,从背后一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尸体的死状并不可怖,没有断头,没有阉割,没人剖成人彘。

    就那么垂挂在城楼上,除了那被扒干净的衣服,还真像是悬梁自尽的书生。

    “婆婆。”凡音哑声呢喃了一句。

    司幻莲没有听清楚,低下头看她。

    他看到自己的指缝间,有温热的液体淌出来。

    女娃儿扒开了他的手指,含在嘴里,隐忍的咬了下去。

    那感觉不疼,就像是被牙还没长齐的奶狗咬了。

    就算咬的再用力,也是酥酥麻麻痒痒的,就是不疼。

    他蹲下身,拢住了女娃。

    “音,别怕,有哥哥在。”

    “那是……婆婆……”

    “什么。”

    “臧婆师父……”乔风补充了完整。

    司幻莲豁的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乔风,“你认识这个人?”

    乔风并没有回答他。

    乔风的目光只是盯着凡音,像是在问她,可不可以。

    可以不可以对爷。

    沐隐娘收留乔风的时候下过死令。

    那就是,他的主子只有一个,需要听从保护的人也只有一个,沐凡音姑娘。

    其余的人,见势而为。

    司幻莲是筑南王府的爷没错,但乔风他可不是筑南王的人。

    他甚至称不上是二夫人的人。

    二夫人虽然带他入门,却没有收他为徒,二夫人只收了凡音。

    乔风的师父,就是城楼上这个挂着的年轻人,叫作,臧婆。

    臧婆是纵琴阁的人。

    和墨曲师兄一样,是一个刺客、杀手。

    纵琴阁豢养着许多来历不明的孩子,培养他们,训练他们,为纵琴阁杀人。

    纵琴阁杀的人,都是与非门的敌人,都是……央帝眼里必须悄无声息消失掉的人。

    “师父……”乔风呜哇一噎,几乎要崩溃痛哭起来。

    然而被凡音一瞪,妥妥的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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