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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谢思桐也不是傅太乙之辈,自己做不到的,见别人能够做到,
就各种怀恨羡嫉。
他私下里对百里明月的为人多少也有抵触。
这浪荡公子哥,不务正业,没个正经。
却在这件事情上,他是赞同百里明月的。
“还不,去请王爷下囚车,马匹准备?”
谢思桐已经转身去吩咐了,却被一只手按住。
“不必了。”
抬眸一望,正是司爷。
“家父,守关不利,差点失掉苍筑关。罪责等同于城关失守,家父已深感愧疚,不敢上马。”
爷发话,百里明月深深看了他一眼。
见司幻莲此去不过短短数月,却人已形销骨立,苍瘦了许多。
心下不忍,也不愿去违背他的心愿。
一挥手。
罢了。
车马行径,明月与毕渊端立在两旁。
司幻莲垂手行走在百穿营一干将士之中,仍然赫目显眼。
他是天生的将者。
他是行走在白日之下的人,他是身上容不下半丝阴霾的人。
然而,天妒英才。
降赐予他不容翻身的枷锁。
司幻莲想要翻身,只有一个可能。
彻底推翻北央王朝。
……
……
纵琴阁在皇城中的主阁,位于一条巷里。
逼仄的巷。
一眼望去,弯弯绕绕,竟似看不到头。
巷的入口处,摆放了几个摊。
有卖杂粮馒头的,卖包子的,卖卤蛋的。
玄鹤随手拿了几个,给了几钱。
然后递给凡音一个包子。
“前哨?”
“什么。”
“他们是?”
玄鹤咬了一口包子,“不错。皇城里的包子也比别的地香。”
目光这才转向凡音,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当然不是啦!你想什么呢。”
“……”
巷子的尽头豁然开朗。
凡音忍不住回过头去确认。
刚才进来的地,逼仄狭隘,确实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纵琴阁在皇城中其实没有什么地位。”
“为什么?”
“天子脚下,杀人犯法,抵死偿命。尤其是高官厚爵,一出命案,官府必查。”
也是,杀人灭口的勾当,即使是央帝也不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做。
当然是,先用掌琴阁的线索把人罢黜,迁到十里八乡以外。
天高皇帝远之后,再用纵琴阁的杀手一刀毙命。
当地的官员就算有心查办,也不是纵琴阁的对手。
最最阴狠狡诈之灵,为人心!
“快把包子吃了。”
“我不饿。”
“一会就饿了。”
“……”
玄鹤此人,跳脱的很。
也因此泊涯比较放心他。
否则以他与涟漪的交情,恐怕他非要折回去,与把涟漪做成药人的那些鬼部军,拼个你死我活。
“师兄。”
“啊?”
“其实你很难过吧。”
“你不难过么。”
“我……”
她不清楚,那不是难过,那是痛,那是伤,那是恨。
但是再恨,她知道也没有人比司幻莲更恨。
整个王府,千余口人,一人不留。
连沐隐娘也……
“只有我们两个人,可以么?”
玄鹤看了看她,目光中隐藏了些什么。
凡音其实知道他和泊涯有事瞒着自己。
在两人面前,她始终警醒的自忖晚辈。
她与他们是不同的。
他们从在与非门中长大,经受与非门残酷、惨无人道的训练。
然后进入属于自己的主阁。
他们是真正的与非门人。
而她不是,她是被沐隐娘破格收徒的。
她其实只能算纵琴阁的门徒,却不能是与非门人。
因为与非门从来没有认可过她。
此次前来,他们是为了禀报纵琴阁大阁主沐隐娘离世的消息。
凡音自己有个私心,则是希望能够守在爷的身边。
泊涯和玄鹤都答应了在司幻莲面前,他们保持沉默。
凡音想要找个机会,再慢慢的将此事告知他。
如果,万一,央帝真的绝情到要将筑南王赐死。
凡音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定要救出他们父子,从此离开北央。
世间上,有些人是不能辜负的。
辜负了,就一无所有。
……
……
着实,纵琴阁的皇城主阁有些破败。
那是在与其他几大主阁的规模相比。
在凡音的眼里,它已经很好了。
恢弘、庞大,气势轩昂。
有一个老者,缓缓走来。
看起来老态龙钟,两鬓苍苍。
乍一眼看去,凡音以为他是主阁看护。
然而仔细一看他的步履,稳健而灵活多变。
他确实年事已高,功夫却亦深不可测。
“大阁主。”
玄鹤拱手作揖。
凡音灵敏的跟着行礼。
老者的目光径直探向了凡音,“就是她?”
“是的,大阁主。”
“没了?”
“……是的,没了。”
“唉……那苦命的孩子啊!”
“……”
凡音心底一头雾水。
汝璜。沐汝璜。
他就是日夜不歇,如夜枭般死守在央帝周围的守琴阁,大阁主。
与非门元老院阁主之一。
“泊涯呢?”
“回大阁主,泊涯堂主还在苍城处理内务。”
“呵!倒是辛苦他了。”
老者语气怪异,凡音眼眸凌空一转,心下计较了一番。
面上却是乖巧平静如常。
“可做好准备了?”
玄鹤没有立即搭话,凡音这才意识到老者的问话是冲着自己来的。
她抬起头,有些莫名的看了看老者,再瞥了一眼身旁的师兄。
什么准备?
“还不知道?”
“回前辈,晚辈……确实不知道。”
“嗯。不知道就好。”
“???”
守琴阁的人,都如此神神叨叨的?
……
……
与非门,入门十二关。
一年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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