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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鬼部之内,许多部落试图吞并它,但惊雷就像得恶鬼祝福,每每将死而超生,愈战愈勇,愈杀愈狂。
百鬼夜骑曾与惊雷酋长一战,镜王亲兵出帅,短兵相接,电光火石。居然久战不破,鬼择多铎也惊了。
能够在他养子全力而攻之下,始终不破的,那叫什么?那叫恶鬼当道吧。
惊雷要求加入西荒大部落联盟,不然就一支一支的攻破那些部落,就算不能做到斩草除根赶尽杀绝,也要让你们元气大伤,短期内无法重振旗鼓。
鬼择酋长是真的战累了,也厌烦了,于是接纳了惊雷的合盟。
只有一个要求,不得进犯同盟的十三大部落。其余的,随便你搞。
因此对散部来说,最恐怖如斯的,就是这支疯狗似的惊雷部。
以往惊雷很少犯冲到羽翎头上,因为惊雷酋长有一个爱妾,年方十八,却长得妖媚娇娆,身姿绰约。
惊雷酋长大抵拥有十八妻妾,子嗣无数。独最宠这个十八美人。
美人喜欢葡萄美酒,喜欢胭脂水粉,而这些却是西荒所稀罕之物。
因此就得仰仗羽翎,羽翎除了通宵天文、测字、算卦,维和之外,贸易也是西荒之最,商队无数,与南陵、东桑,甚至北央,都有着极好的贸易往来。
哪里的美酒最甚,当然是东桑。哪里的水粉最糯,当然是南陵。
不知天师心高气傲,别人都是堪堪巴望着惊雷,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供奉给惊雷酋长,只有英无名偏偏要收高价,几乎是准备把惊雷部落掏空的气势。
其实惊雷部落是掏不空的,惊雷背后是整个西荒散部,缺钱了,缺物了,缺人了,去抢。
还不是什么都有了。
但是今个儿一大早,天蒙蒙亮,人还未醒,惊雷的人就气势汹汹冲了过来,把英策熊的大营搅了个人仰马翻。
英策熊睡眼朦胧,扒开眼皮就被惊雷部足踏在脚下。
此刻人还被压着。英无名,英花蝉,英傲隼和英破狼兄弟纷纷从四面八方赶过去。
“多少人?”司幻莲沉声问。
踏咛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
“据说只有两百人。”英花蝉人未出,声先到。
两百人,就把英策熊整个大营的人都翻了过来,还把酋长踏在了脚下?
司幻莲内心深深的怀疑,到底是惊雷部落的人太强,还是羽翎部落的人太弱,亦或是,羽翎部落的人根本就在装弱?
脑海中回想起英策熊的眉眼,刚毅而坚韧,不像是轻易屈服的人。
所谓有其父,才有其子。
虽然大世子英傲隼的性子温和讲理,但从他的身型和动作,司幻莲一眼看出,绝对不比好战的二世子弱。
既然两个儿子都这么能打,羽翎部落为何又要以弱示人呢?
小爷的目光不由得瞥向了马车。
那应该是英花蝉和英无名的主意了。
这师徒两可都是博览群书,工于谋略的行家了。
大营之间本就隔了不远,沧海勒住了马车,目光凝聚。
一干陌生的武士拦住了去路,从服饰上轻易的看出并非羽翎之人。
“是惊雷部的人。”踏咛小声的提醒道。
除了沧海,司幻莲身后就跟随了两个人,英花蝉由于走的急,也就只有随身的踏咛一个。
这是在他们羽翎的地界上,羽翎部落的领地素来是没人侵犯的。
因此才会有那次白芍部落请求庇护的情景。
但凡散部被攻打的不行了,需要救援的时候都会想起羽翎部,纷纷躲到羽翎部的领地内避战,或者请求英酋长的调停。
踏咛生气极了,但还是有点怂,于是往后退了退,缩到了自家郡主的身边。
“郡主,看着是惊雷部落的人,挡了我们的路。”
“去问他们要做什么!”
英花蝉这话本是冲着踏咛说的,因为踏咛是羽翎的人,对方一看就会明白她是谁。
但是沧海一伸手,把踏咛拦下了,有他和小爷在,怎么会让一个姑娘家出面?
虽然,这个姑娘吧,长得高大威猛了一些,瞧着也是不容小觑的人物。
“我去吧?”沧海的心意是定了,仍然恭谨的请求小爷的诺可。
司幻莲看了看对方气势汹汹,又看了一眼沧海。
“你们别动,我去。”
“小爷?”
“主子?”
西荒部落众多、散乱,基本就是靠服饰来认人的。
沧海他们几个跟随自己从北央出发的一行人,得了自己的许可不必换上羽翎的服饰,一看就是外人。
这冲到惊雷部落面前去,不是找打?
司幻莲亲自上前,远远勒马站定,拱手道,“在下羽翎部长郡主驸马,司幻莲,请问……”
“哈哈哈,他就是那个坡脚郡主的女婿!哈哈哈……”
“……”
“我听说过他!还什么苍筑一关,司爷之下无人争锋,简直笑掉狗头,哈哈哈……”
“……!”绕是司小爷再做足了内心准备,被这等鄙俗之人揶揄嘲讽,甚至带上了羽翎长郡主,也无人可忍吧!
何况,他是在西荒,又不是在北央。
就算在北央皇城之中,敢来当面嘲笑他司小爷的人,也被明月和他暗地里整了个底翻天。
司幻莲暗中一蹬马腹,这匹马是他从北央骑过来的,他一共三匹马,都是陪伴他上过战场,踏过尸体,守过苍筑,入过西荒腹地的。
只有一匹,在从皇城出发之前突然暴病,痛不能立,小爷手起刀入,亲自结束了它的性命,为它厚葬。
惊雷部人意识到眼前年轻的羽翎驸马莫名离自己的距离又远了一些的时候,司小爷弯腰弓背,发出阴森恐怖的嘶哑笑声。
“谁借你们的胆子?连死爷都敢冷嘲热讽了。”
在两人开化之前,足下战马突然发狂嘶鸣。
原来是司小爷座下战马径直扬蹄冲锋,一头撞了过来。
小爷背后长刃,闪电般划破天际,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形,犹如新月。
而铺开在新月之上的,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及轰然倒地的浑浊人影。
“啊——”踏咛目睹了一切,颤抖着缩了回去。倚靠在郡主的手臂上,娟娟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