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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桑请求北央援军,抵抗西荒劫匪,保护东桑商队的时候,央帝谡毕渊正陷入在家务事的绝境中不可自拔。
霍甄琛是毕渊的长舅,也是当今太后霍氏的娘家掌权人。
虽然央帝与母亲的娘家人并不亲近,但没有不提拔自己人反而倚靠外人的说法。
因此在太后的积极动员下,还是提拔了长舅的官职,并且对霍家人也多方包庇。
可是霍家人一人称帝小人得志的做法很快引起了诸多朝臣的不满,尤其是自认为央帝靠山的圭羊公。
圭羊公不大贪却重小利。然而霍家首抚却在地方上各种抽税,引得许多原本依附于圭羊公势力的商贾减少了对圭羊公的进奉。
并且流言四起,圭羊公的天下已经结束了,现在是霍氏天下了。
圭羊公本人并不去听信流言蜚语,但是圭羊公的家人却对此身怀不满。
“大公,那央帝显然只是利用我们家的军权,巩固自己的地位。有朝一日央帝羽翼丰满,以其小人的作风必然会恩将仇报,将吾等推到不毛之地!大公请趁早做打算啊。”
一个人说也就罢了,两个三个以后,连圭羊公自己也不由得动摇了。
他试图在日朝上探央帝的口风。但毕渊鉴于母后的威压,不敢当面给圭羊公任何的承诺。
所以谡毕渊请圭羊公出面,护送东桑商队的时候,圭羊公直接以正在大肆练兵,不宜出征为借口婉拒了。
央帝哑口无言,朝堂无话。
一下朝就把百里老太师请到了后院,请教权宜之法。
老太师碍于当时谡毕渊放过了百里明月的恩情,不得不为他出谋划策起来。
“其实,援助东桑的商队,也未必非要动用我北央的将士。”
“太师的意思是?”
“苍筑关乃是东桑进入我北央的必经之路。既然先帝临终之前册封了司幻莲苍城守将之职,岂不如就将援助之责转嫁于他。”
“一来司幻莲乃西荒部落的驸马,于我等相比更加了解西荒各部落之间的用兵。二来也可借机试探他对北央的忠诚。看他是站在西荒的一边,还是在我北央的一边。”
央帝愁眉一锁,“太师的意思是让我启用司小爷?”
百里克川若无其事的耸了耸肩膀,“既然陛下手中暂无可用之兵,不如借用他人的。”
老太师这话是戳中了谡毕渊的痛处。
他手中确实是没有可信赖的将士和士兵。他本人也不善于用兵,所以之前跟随过他作战的将领一个个都对他避之唯恐不及,就好像他一声号令,就是命令他们去送死似的。
“太师此言……虽诛心却不乏实言也。”
百里太师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这个年轻的央帝。
他与他的父亲确实是有些不同的。
话别老太师后央帝摈退众人,独自漫步在北央宫廷夜雪飞漫的小径上。
在还是六皇子的时候他就经常会一个人走小道。
避开众人,一个人慢慢的散步。
只有那一刻,内心里才是安静的。
没有纷争,没有其他皇子公主的鄙夷,也没有父皇的嫔妃们的冷言冷语。
那时候他最大的心愿就是得到父皇的重视,成为后宫中最得宠的皇子,让母妃感到骄傲和安心。
可是慢慢的他意识到很多事情是天注定的,就像母妃的家人永远成为不了他的后盾,还有父皇永远不会高看他一眼。
沐凡音是很好,她是与非门的前阁主,如今琴门的唯一主掌人。
她聪慧,机敏,善解人意,运筹帷幄。然而似乎也是天注定的,她永远无法成为他的人。
哪怕此刻已是他的皇后。然而两个人的心,却永远隔着一条淮阴河。
宫人见着央帝一身积雪的走回寝宫,纷纷吓了一跳,一个个忙着跪在地上,却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去打一盘热水来给他擦擦脸。
这时候却见一个宫女从远处走开,手上提着毯子,径直披在了央帝的身上,然后又取出帕子,替央帝掸了掸身上的积雪。
“你叫什么?”
“奴婢宫瓷。”
“宫瓷?你看着有点眼生。”
“奴婢是沉忆王宫里头的。”
毕渊瞬间警惕了起来,一把捏住了宫瓷细柔的手腕,定定的看着她。
“谁让她进来的?”
“回陛下,是皇后娘娘。”
“皇后来过了?”
“是,陛下。得知陛下还未回宫,就先行离开了。”
是啊。沐凡音,什么时候等过他呢?
毕渊的目光再次回到宫瓷的身上,“你就是二哥宫家的远亲?”
“回陛下,是的。”
“你让皇后带你来有什么事?”
“奴婢听民间说,冻崖泉的泉水对活血复肌有些好处,想请陛下首肯让奴婢带沉忆王前去。”
毕渊想说再活血复肌对谡复霖都没有用了。他这辈子都注定是个废人了。
也正是因为废人他才有今天活着的机缘,如果他不是个废人,恐怕自己还需要对他防备几分。
可是看着眼前小宫女戚戚切切的神情,她那样的天真,居然相信了民间的传说,以为冻崖的泉水真的能治病,竟然有些感触。
“你要带二哥去?”
“奴婢知道,冻崖是北央皇室祈福的地方。沉忆王也是北央的子嗣,先祖们会庇护沉忆王的。”
不会的。北央的先祖们只会庇护最后的强者。弱者,死不足惜。
“朕为什么要答应你。”
宫瓷显得有些惊讶。
“沉忆王不是陛下的兄长么。陛下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难道不希望多一个可以帮衬的家人么。”
可以帮衬的家人?是会与自己为敌的家人才是。
谡毕渊忍下了心中的不满。
“你倒是待二哥真心实意。”
“沉忆王有恩于奴婢。奴婢自然盼沉忆王好的。”
“哦?怎么说。”
“若不是能入宫照顾沉忆王,奴婢就要嫁给地主家的老爷做小妾了。”
“那不好么?”
“当然不好!地主家的老爷又老,府中小妾又多。奴婢去了那里定然受尽歧视和欺辱。”
“在这后宫中就不会吗?”
“至少奴婢可以守着自己的清白之身。”
鬼使神差似的,毕渊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被眼前此刻怯懦又无从抵抗的小宫女给吸引了。
他一把抓住了女子的肩,她在他的掌下瑟瑟发抖。
女子的清白是为何人而守?
肯定不是一个行动无法自己的废人。
他将女子拽入了自己的寝殿,毫不怜惜的扒净了她,然后看着她身上的伤痕眼中闪过了怒火。
“何人干的?”
女子只是懦懦的摇头,紧抿着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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