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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辰觉得他这些天的眼界已经有了不大改变,但听到眼前这个丫头的话,还是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跳断……是我理解的那个跳断吗?”
看着地上最粗的那根麻绳,归辰眼角肌肉有些抽搐。
“应该是。”嬴抱月点头。
归辰看着地上的麻绳堆突然有了不祥预感。
“那……该不是要把这些麻绳跳断才算准备好了吧?”
应该不可……
“是的。”嬴抱月点头道,“我买的应该够用了。”
这何止是够用……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吗?”归辰深吸一口气,虽然他不愿认输但这个女子的话也太匪夷所思,“之前……有普通人做到了吗?”
嬴抱月思考了一下,再次点头。
做到那个的算不算普通人姑且不论。
但之前完成这些训练的时候她并没有动用修行者的力量,大概算吧。
“我恢复的记忆里有一位。”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壮士能如此神勇……
“那有机会我还真的想见见那位壮士……”归辰浑身僵硬,“你记得他的名姓吗?”
能做到这样的事,就算不是修行者归辰觉得搞不好也是军中勇士。
“壮士?”嬴抱月看着自己被麻绳磨出细血泡的掌心,不知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
虽然她记得太祖手札的传闻,但关于修行者修行的内容,像是被记忆消除般在她的脑海里消失的干干净净,她现在能记得的修行,只是一些零星的师父当年在她幼年时对她的基础训练。
所以……
“完成这些的不是壮士,”嬴抱月凝视着眼前少年的眼睛,诚实地开口。
“是个十岁的孩子。”
准确地来,是个十岁的女孩。
“什……”归辰彻底僵住了。
骗人的吧这是他心底第一个想法,不其他九根,孩能把这拳头粗的跳断?
这是麻绳可不是草绳!
任何人听到这胡扯都会这么想,因为太匪夷所思骗孩这话都……
然而看着眼前少女清澈平静的双眼,归辰心底却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不会吧……
“不相信吗?”嬴抱月看着他问道。
如果没有穿到现代的常识,其实上上辈子她其实一直都没觉得师父对她的训练可能有那么一点……不太寻常。
“实话……我倒是想不相信。”归辰站起身,看向那少女手上沾染上些许红色的绳头深吸了一口气,刺啦一声从身上扯下一块衣襟。
“你……”只见眼前少年一把将她手中麻绳夺去,将布片层层缠裹在绳头才重新塞回她的手里转过身。
“谢谢……”嬴抱月注视着他的背影缓缓道。
“没事,手心磨破了你都没感觉吗?就不能注意点吗?”归辰拎着自己的麻绳朝他跳绳的树下走去一边道。
而下一刻,树下站定的少年另一句话传到嬴抱月耳中。
“不管是不是真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我会尽力一试。”
怎么能输给一个孩子。归辰握紧了他手中的麻绳,他虽然劳动不多但身是男人皮厚掌心也有些茧子。
归辰眼前浮现出刚刚看到的那个少女白嫩无暇一碰就破皮的掌心。
那双手不是经历过磨练的手。
那么。
应该不是她吧。
……
……
筋疲力尽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生活似乎又恢复了正轨,归辰依旧每日上午上山,日落再回来。
但和以前不一样是,他上山的背影不再是一个人。
嬴抱月继续每日和归辰一起上山。她的背上也多了一个竹篮,只不过里面的麻绳被归辰分过去了一半。
归辰的药篮里除了制药采药的器具之外多了一大捆麻绳。
然而……让他丧气的是,虽然每日都背那么一大堆麻绳上山,日光流逝然而……麻绳的数量却没有减少。
果然麻绳不是一天两天能跳断的西啊!
果然在山上的那个对话,这名少女有人做到了是在诓他吧?
归辰内心无时无刻不抱着这样的怀疑,但却难得没有放弃这看上去十分愚蠢的修行式。
因为……
有人在他身边不断地做而不是单看着,让他连放弃的话都不出口。
那名少女完和自己一样,她一直在重复这单调的动作,从早到晚都没有停歇,她的绳也没有断,但磨损却比自己的还要快。
在这样单调的重复里,她的速度,在不断加快。
那么归辰只好咬牙跟上,拼死努力,尽量不去思考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不过……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在留守在家的归离眼里,兄长每日外出的情况没有发生什么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
兄长从每日走下山,到每日飘下山。
第一天到家就把她吓了一跳,感觉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脚步虚浮到让归离怀疑下一刻就会倒在路边昏睡。
不过归辰的确现在每晚都是躺倒床上就失去了意识。
连房里的另一个人时不时会在夜里消失都无力察觉。
这让嬴抱月倒也省了不少事。
在这些夜晚里她也没有闲着,不如对面有人也不让她闲。
她和姬嘉树的千里夜话也差不多每日的持续着,那人好像聊天上瘾一般,倒也不是有多话痨,一开始的对话都是彬彬有礼,但随着话题的展开,他好像和她有聊不完的话。
两人的话题以及从天飞到地理,再由地理飞到人,甚至到修行心得。
不过嬴抱月出于身披马甲的高端身份,不好讨论太具体的修行法。
但即便如此,他们的确能聊的一块去,能听得出这名少年是个沉迷修行的少年天才,探究心理解力极高,很多话题两人都聊深,甚至忘记时间。
而就在这样的时光飞逝里,那个日子终于到来了。
……
……
“居然这么快又到十五了……”
乌云压顶的归离迈出自家大门的脚步像是有千斤重。
“忍忍就过去了,”归辰脸上也不好看,但还是看着妹妹宽慰道,“你想想上次不没发生什么大事吗?”
然而归离听到这句话脸上却没什么笑模样,冷冷开口。
“上次是那人不在家,但这次不是他今天就回来了么。”
“这……”
带着帷帽走在一边的嬴抱月低头看着归辰袖子下握得紧紧的拳头。
归离口中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生父亲,前秦大司马归昌。
上一次被皇帝急召离府,之前听司马府下人今日正好是返程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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