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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吃饭的时候,一部分村民慢慢散去,不过也有不少留下来继续扯闲篇的。还有那些娃子,也基都没走,都惦记着跟白玩呢。包村长跟包大明白等几位村干部就商量一下,给新来的驻村工作队安排驻地。
黑瞎子屯实在太穷,连个村部都没有,临时村部就设在村长家的西屋,当然不能住人。研究一番之后,最后决定找一户人口比较少的贫困户家,吃住也便。
田源也觉得不错,而且驻村工作队也有这笔专项资金,在村里租房都给房租,顺便也能帮扶一个贫困户,可谓一举两得。
这个也算是不大不的肥缺,包二懒笑嘻嘻地凑到牛车旁边,十分勤快地扛起行李包:“俺家就俺老哥一个,田同志住俺家最合适——”
“拉倒吧,耗子到你家都能饿死。”包村长在这懒货屁股上踹了一脚,然后朝着人群中吆喝一声:“大晃,大晃你过来,以后田儿就住你家。”
人群中晃悠出来一位青年,走一步晃一步,难怪叫“大晃”。只见他咧着嘴,脸上始终如一挂着憨憨的傻笑,晃到村长跟前,嘴里呜噜呜噜起来,反正田源是一句也没听懂。他早就注意到这位了,因为村里老的老的,这位是唯一的一位青年。现在看来,应该是脑发育不的残疾人。
村长揉揉大晃的脑袋:“这娃的爹妈都没了,家里还有个崽妹妹,也怪可怜的。田儿你别担心,甭瞧他这熊样,心眼最好了,而且啥活也都能对付干,就是慢点。你住他那,肯定没毛病。”
嗯,这话倒是没错,田源也不是啥矫情的人,于是推着自行车,村长赶着牛车,大晃在前面一晃一晃的带路,一行人进到村里边。
一路走一路打量,村子不大,只有前后两趟房,稀稀拉拉的大致六、七十户人家。家家户户都甚是宽敞,前后园子加在一起,只怕都有几亩地。
不过房子的质量都很一般,只有少数几座红砖红瓦的瓦房,剩下的,还是草房呢,叫田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时候,自己家住的村子。其中一部分房屋,都倒西歪的,眼瞅着要趴架。这样的房子,家里人都出去打工,在外面定居不回来的,所以宅基地也就没用,房子倒了更好,上面还给一千块钱补贴呢。
问了下村长,不到八十户的黑瞎子屯,贫困户就占了将近一半,田胖也忽然觉得,肩头的担子不轻啊!揉揉眉心,他立刻又变得信心十足。
一路走过去,家家户户都围着柳条栅子,柳条刚要发芽,还没长叶,只是生出一个个白亮亮毛茸茸的毛毛狗,猴子瞧着有意思,手里早就折了一根,然后窜到大晃的肩头,用毛毛狗在他脖子上扫痒痒,惹得大晃嘴里发出一阵阵含义不明的傻笑。
这一对儿玩得更好——田源也瞧得直乐,同时对包村长的安排更加满意。要知道,猴子也是个矫情主儿,对人很少亲近,至少证明,自己这个新房,心思确实非常纯洁。
村子虽然有些破败,但是,那些前窜后跳的狗子、那看到人后就哞的一声长叫的老牛,那排着队回家的鸭子、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泥土气息,却格外叫人心安,或许,这就是田园之乐。
田源心中也颇有些感慨:如果城市的生活节奏是轿车的话,那么黑瞎子屯的生活就像身后的老牛车,始终慢慢悠悠,至于孰优孰劣,那就凭个人喜好了。
一直走到村子最头,才到了大晃家,三间土坯房,门窗龇牙咧嘴的,看样子也快要倒了,屋顶的苫房草也秃了不少,显得十分破败。
不过田源倒是觉得蛮亲切,因为时候,他家的房子,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满满都是童年的回忆啊。
大晃拉开屋门,几个人就七手八脚地卸西:两袋大米,两袋白面,几桶豆油,几箱子水果,西着实不少。除了水果之外,都是原单位给派送的。而且像田胖这样的驻村工作队员,每天还有几十块钱的补助。当然,白这个编外队员,就享受不了这种待遇。
这时候,屋门里走出来一个六七岁的姑娘,身上还系着一个大围裙,下边都快耷拉到地上。她怯怯地走到包村长身边,低声叫了一下“村长爷爷”。
包村长爱怜地摸摸丫头黄了吧唧的头发:“妮子,你家里添人进口喽,这是来咱们村驻村的田叔叔,以后就在你家住了,好好照顾着。”
然后又转向田胖:“这是丫,别看,却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大事情,里里外外,靠她张罗着呢,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田源也仔细打量着丫头:瘦瘦的脸蛋儿,明显有点营养不良。眼睛显得格外的大,此刻也正向他望过来。等到看见他手里牵着的白,大眼睛瞬间一亮。
刹那间,田胖有一种天亮了的错觉:显然,贫穷困苦并没有磨灭这个姑娘的灵性。
不由自主的,田胖使劲抓抓后脑勺,他有点不明白,看到这个姑娘的第一眼,怎么就有一种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的感觉呢?
倒不是胖子有什么不好的爱好,那只是一种熟悉和亲近的感觉,仿佛彼此间并不是第一次相见的陌生人,而是在一起很久的亲人。尤其是眉心的燧石之珠,竟然也再次活跃起来,给田胖的感觉,似乎这珠子也在表达一种亲切和高兴的情绪。
难道,这就是缘分?等他回过神,却看到白已经凑到丫头跟前,伸着爪子,正往丫头手里塞糖呢。看来,不仅仅是他,猴子肯定也深有同感。
不错不错,田胖对村长的安排更满意了。
大伙进了屋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外间屋是厨房,一口土灶,上面正冒着气,灶坑还烧着柴火。
到了里间屋,朝南是一铺大炕,地上是几样简陋的家具,虽然简朴,但是并不脏乱,显然,家里这个的女主人,还是比较称职的。
丫张罗着大伙坐下,至于她哥大晃,则在地上乱晃,瞧瞧这个,瞅瞅那个,然后发出不明所以的傻笑。
田源取出一些水果,丫很有眼色地端来一个大饭盆装了,拿到外屋洗干净,然后分发给大伙。田源注意到,家伙自己却一直没吃。众人聊了几句,也就各回各家。
“田叔叔,洗脸吃饭吧。”丫怯生生地招呼了田源一声,然后就欢欢喜喜地给猴子脱衣服,还拿到外边抖了一番,上面沾了不少沙子,最后又给猴子洗脸洗爪,看样子真是个能干的丫头。
呜呜呜——大晃嘴里不知着什么,慢吞吞地搬上一个炕桌,又晃晃悠悠地把饭菜端上来:苞米茬子粥,酸菜炖土豆,一菜一饭,简单到寒酸。
丫可能也觉得怠慢了贵客,嘎巴了几下嘴,叫了一声田叔叔吃饭,别的却再也不出来。
田源心里一颤:要是城里的孩子,这么大还是饭来张口的年纪,哪里有这么懂事。于是张开双手把丫头抱到炕上:“丫是吧,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啦,就像电视里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田叔叔,我家没电视——”丫头跟蚊子哼哼似的。
瞧我这眼神——田胖拍了一下脑门:“丫啊,别叫我田叔叔了,怪生分的,就叫我叔叔或者胖叔。”
“胖叔。”或许是感受到了田源的真诚,丫头使劲点点头,脸上笑容绽放,就像是瞬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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