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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外面传的沸沸扬扬,说你和榛子......昨夜私会。如今他失踪了,必定会来找你。”
糜夭面容讶然,咦?苏蓁昨夜不是将所有守卫都放倒了?怎还被人钻了空子?!
她昨夜并未察觉到有生人气息啊。
会是谁恶意泄密,将矛头对准了她?
她面上不动声色,“私会?公子说笑了,奴家怎会与苏公子相识。”
“你放我们进去,若他不在,我等再......”
“诸位说笑了,苏公子的确不在奴家房中,他许是在外玩的尽兴不着家。”
喻子晔心中烦躁,这糜夭回答模棱两可,对于苏蓁下落,完全避之不谈,明显是有所隐瞒。
背过身看向紧随他们后方的官兵,冷声吩咐,“都下去!”
靳连抱拳解释,“世子爷,不好意思,请您见谅。御大人有令,全城搜寻苏蓁下落,霁月坊亦在搜寻范围之内。”
“哪儿那么多废话,赶紧走!”
“世子爷,苏蓁极有可能跟诡判勾结,试图为祸世间。您若无事,不妨先行回侯府,以免被苏蓁蛊惑。”
“我呸!你才跟妖勾结呢!我跟他认识多少年,他品性如何我不比你清楚?!”
喻子晔原本回了侯府将自己关在房中生闷气,直到唐吟琛拉着杨焕之一同闯入侯府,这才知晓原来苏蓁和顾昀舒在街上被妖兽追杀。
他们当即出府,谁知人没寻到,却听闻了苏蓁和糜夭夜半时分私相授受的传闻。
他们查不到源头,喻子晔忽然想起糜夭曾递信给苏蓁。这才来了霁月坊寻人,谁知御长清已经派人来查。在门口同靳连纠缠了半个时辰,坊内侍卫没拦住,被他们一同闯了进来。
月娘不明所以,但她的确没瞧见苏蓁,喻子晔的脾气上来,她也拦不住,于是故意放水,任由他们胡闹。
糜夭唇角轻扯,毫不让步,但她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像是变相印证苏蓁真在房中。
“糜夭姑娘,你真不知阿宁下落?”
“世子,奴家的确不知。”
糜夭低垂着眼睑,面对喻子晔迫人气势,不显半分畏惧。
喻子晔镇定下来,上下打量着她,随即转身拂袖离去。
一身红衣如似火骄阳,心里原本和苏蓁生出的隔阂和矛盾消失不见。
苏糜夭咬死她和苏蓁之间并无交集,他故意来霁月坊闹事,也是因为怀疑苏蓁对他态度转变,因糜夭而起,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出了霁月坊,喻子晔眉头紧锁,从怀中取出一张牛皮纸地图,上面详细画出西水街地形。但他始终猜不透,当时外面重兵严守,苏蓁和顾昀舒他们又是如何离开?
顾昀舒......
难不成阿宁故意将他气走,就是为了他?!
那白面书生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儿,他们真跟妖兽杠上,不得一起缺胳膊断腿儿?
喻子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原本聪慧明亮的荔枝眼中光泽暗淡。
磬玄紧随其身侧,寸步不离,知其担忧,却无能为力。
唐吟琛拿胳膊肘暗戳戳的轻捅杨焕之,小声嘀咕道,“老杨,这么找下去甭说猴年马月,倘若榛子不主动现身露面,我们怕是死也寻不着。”
“别瞎说!”
唐吟琛点头,刚噤声不过三息,又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欠皮道,“诶?你说他和顾昀舒会不会被妖兽给打死了,听说妖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乌鸦嘴!闭嘴!”
“嘁......听说徐家上下死相凄惨,面容尽毁,四肢被硬生生撕裂,残肢断骸堆砌满院。那妖兽手段可真狠辣,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喻子晔刚刚翻身上马,从磬玄手上接过缰绳,扭身回望唐吟琛,“你刚说什么?你今日有去过徐家?!”
唐吟琛摸了摸鼻子,“没有啊,是先前来霁月坊的路上,听那些百姓说的。”
喻子晔仔细回想苏蓁先前所讲述的故事......
不对啊,阿宁的性子极易受人支配,被自身情绪左右。
她若昨夜真去见了糜夭,未必是赴约,会不会是发现姒离和糜夭之间有瓜葛。
顾昀舒...徐泾...糜夭......还有昨日忽然出现的太子和勤王等人,好像都同姒离簪息息相关,又好像没什么关联。
等等!不对!
他瞳孔猛地放大,恍然大悟,“磬玄,阿宁失踪前,除了顾昀舒之外,她身边可还出现过什么奇怪之人?”
“有,苏公子的近身侍卫末昇,曾带两名衣衫褴褛的男子入酒楼。不过出事后太过混乱,百姓只瞧见苏公子和顾大人逃走。”
“那末昇他们人呢?”
“目前还不知所踪,不过属下查过,年长那人,好像是当年的赌王祝古生。”
“什么?是他?这些你怎么不早说?该不会是松坤那个混账东西给阿宁下了套儿,才导致他下落不明吧?!”
“抱歉,世子爷,属下先前没说,是以为此事应和苏公子失踪无关。”
喻子晔反复回想,倏地眼前一亮,双腿夹紧马腹,手上长鞭挥舞落在马身上,径自扬长而去。
“哎?世子!你去哪儿?等等我们啊!”
几人利落的脚踏马镫,翻身跃上马背,尽量追逐喻子晔。
落日余晖将尽,空旷的长街上树叶随风翻卷,伴随着马蹄声若有若无,他们的身影也远去不见。
......
夜色将最后一缕残阳抹去,如一张暗沉大网,将整个京都城笼罩其中。
短短两日,本恶名昭著如今又行踪不明的苏蓁,彻底将京都城这潭池水搅浑,百姓们人人自危。
而罪魁祸首更是传闻其伙同妖兽,心存包庇。
都尉府中一片死寂,与往昔形成鲜明对比。
司尉府衙已派人敛尸,可昨夜徐家上下数十条人命一同消陨,血迹深入泥土之中,戾气极重。所有植物尽数枯萎,黑色荆棘将偌大的都尉府墙面覆盖。
某间院落中,一白衣少年半蹲在枯井前,呼吸被夜风包裹,他正小心翼翼用树枝不断的地面泥土刨出。
不出所料,凡是表面有血液沾染的地面,下方的泥土全被染红,若肌肤触碰,定会被其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