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师从何人?(第1/1页)神启者说

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老究瞪着眼睛,原先的怒气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你……”

    大概是太过震惊,他伸着手指指点点,却没能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的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无法平息。

    秦轲所讲述的,自然是他这几天讲述的礼法《射义》的内容。

    开篇既然有个义字,自然谈的不仅仅是射箭,更是谈到了为人应如何修身,也是在君子如何自持。而这些的道理,统统都离不开“仁义”二字。

    从前朝稷上宫开讲“仁义”之开始,仁义之已经历经数百年而未倒,甚至在这样的漫长的历史之中,璀璨发亮。

    荆吴立足于吴国的废墟之上,依靠的,不仅仅只是公正的律法,更是教化万民的仁义。王玄微荆吴“王霸兼用”,倒是一点没错。

    也是因为内修律法,外教万民,荆吴才能把那破碎的吴国万民的民心重新凝聚在了一起,由此才能开创了一个新的清平盛世。

    所以他教授的这些西,自然都是这些子们在将来的荆吴朝堂的立身资。

    当然,荆吴毕竟立国尚短,开设堂也不过是近几年的事情,要把这些西原原地教授给这些子,仍然需要不少时间。

    他也从来没有指望过让这些子一口就吃成个胖子。但他最看不过的,是那些有天赋又碰上了这样百年难得一遇的机遇却不去珍惜的子,秦轲今日在他的课堂上浑浑噩噩的作为,等于是触碰到了他心中最沉重的那根弦。

    只是,偏偏是这样他看起来不思进取的一个生,却能把他讲述的《射义》讲述得如此清楚明了,甚至有一些法,甚至能比他想的更加深刻?

    “这是谁教你的?”老究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放下了指着秦轲的手,眼神柔和地看着他。

    秦轲看着他,轻声回答道:“师父。”

    “那,不知道你师父是哪位大儒?”老究带着几分恭敬,缓声问道。

    秦轲想了想,摇了摇头:“师父不是大儒,也从来没人他是个儒生。”

    “不是儒家之人,竟然能对儒家之有如此深刻的认识?”老究眼神惊讶,几乎发出亮光,“我能否有一日向他讨教讨教?”

    秦轲低下头,摇了摇,低声道:“他不在了。”

    其实他的不在,意思只不过是师父不在他身边了而已。当然这位在荆吴太堂内一心教授圣贤书的老究自然不清楚这一点,听到秦轲到“不在了”这三个字,他眼中顿时露出几分悲哀的神色来。

    他伸出手,放在秦轲的肩膀上,轻声安慰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节哀顺变吧。”

    这种话其实秦轲听了也有不少,毕竟那几年,秦轲一直真的以为自己的师父是病死在了卧榻上,那些受过他恩惠的村民们都十分感念,否则也不会有他师父在山中那样一座还不错的墓室了。

    但现在他听见这种话,心里却只觉得怪异。

    老究看着秦轲,还是提醒了一句道:“虽然你有过名师教导,又有足够的资质天赋。但修绝非一日两日之功,这一辈子,都不应该停止。不可轻视业,更不可荒废,否则将来仍是一事无成。记住!”

    “我其实也没想成什么事儿。”秦轲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道,他只是来荆吴寻找师父下落的,只是昨晚他终究是被诸葛宛陵那个世界里的深邃所惊,所以一时间还是没敢直接开口询问。

    不过这些事情,也只能埋在他自己的心里,不能让别人知道。

    老究坐了回去,继续讲课,课堂上似乎又恢复了原先的平和,仍然是老究持续不断的授业声,仍然是子们有如浪涛的朗读声,只不过似乎众人的心思都有了几分飘忽,许多人的眼睛在秦轲身上飘来飘去,有好奇,有惊叹,当然,还有几分则是他不能理解的警惕和厌恶。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老究的声音终于停下,他卷好了手中的竹简,放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道:“今日就到这里吧。今日荆吴内有些俗事,接下来也就不上课了。但你们也不要到处乱跑,即使不修,练练书法也是好的。”

    不过这些子们正是青春好动的年纪,自然不会简简单单地就因为市长的一句就改了性子。

    就在老究走出堂的那一刹那,整座堂内顿时如滚开的水一般,满满地都是嘈杂声。只是片刻,秦轲身旁就聚集起了厚重的人墙,满耳朵都是子们的兴奋笑声。

    “你是怎么做到的?”阿布刚刚还以为秦轲必定是得挨老究一顿戒尺了,谁知道会发生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分外惊奇又提秦轲高兴,“得真好,就好像先生在讲课时候的一样。”

    秦轲知道他的先生是谁,也并不太惊奇,只是道:“可能是英雄所见略同吧?当然,我不是我是英雄,是我师父。”

    “你师父真厉害。”阿布道,“我从来没见过黄老夫子这么话,他在荆吴可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很少有人能让他出‘讨教两个字的。”

    “黄老夫子?”秦轲问。

    “黄汉升。”阿布解释道,却很快的闭嘴,只因为按照礼法来,他一个晚辈直接出一个长辈的大名有些不敬,“算算年龄他今年六十有五了,即使是先生,见到他也得喊一声前辈,不过别看他现在只是一个教书先生,据他早些年还是骑着战马挽着大弓在战场上当过将军的人,他领军一万,杀退了两万敌军呢。”

    “吹牛的吧。”子们中有人质疑道,但很快因为大多数人的怒目而视而缩了回去。

    秦轲想到那位老人手臂上那刀剑留下的疤痕,又想到他粗糙的手掌上满是老茧,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而再回忆起老人那宽阔的肩膀和挺直的脊梁,他甚至觉得这个老人还没有老,他那双手尽管握久了书稿,却会在某日重新拾起弓箭,百步穿杨。

    “他还你天赋诶。”阿布拍了拍秦轲的肩膀,笑着锤了他一拳,道,“你你,一下子就成为长辈口中的天才了。”

    “我算什么天才?”秦轲哭笑不得地道,“都了,那些话只是我师父教我的。我师父才是天才,他当初才三十二岁就把这些事情都悟通了,我活这么多年也是个大迷糊。”

    正当众人对着秦轲不断地竖着大拇指的时刻,堂内却传来了几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哟。不过是回答上了一个问题,就激动得好像是有多大的荣耀了,也不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