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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伸过去,却还是让那些光逃了开去。他站着叹了口气,微微仰头看着那些光升上天去。突然,短叹变成了长叹。
“以前这样的事情,是桐灵最爱做的。”
竹容闻言,怔怔地看着于慎,道:“是啊。”
于慎直到看着那些光隐没在夜空之中才又低下了头,转头对竹容笑道:“以往你总会拉着她和我。不让我们胡闹。而今,你也会跟着一起了。”
“这样,不好吗?”竹容看着于慎,眼眸中似是落进了些许萤火。
于慎微愣,还没回话便看见有人走了过来,便招呼道:“燕侍卫,王爷回来了?”
燕铭知道二人是赵晴若的贴身侍从,面色微和,点了点头。
于慎于是收了往便喊竹容回了主院。
卧房中,祁政坐下松了松筋骨,随口问道:“今日长阳公主来过了?”
赵晴若将备好的银耳羹放到桌上,回道:“是。带着高少爷一块儿来的。那孩子生得甚是可爱。”
祁政看着她唇边的笑,眼神微微柔和。赵晴若罢,看了一眼祁政,没有将今日祁玢来时的那些话告诉祁政。
祁政用完了那银耳羹,看了看夜色还早,便道:“将棋取来吧。上次那一局还没有下完。”
赵晴若闻言,起身去取棋,然后回来睁着眼略微娇柔地对祁政道:“那王爷可否让我几子?”
祁政轻笑一声,拂袖应下。
赵晴若看着祁政,唇边笑意深了几分,带着欢喜。
也许往后,会有其他的人陪者他下棋,陪着他谈史论今,陪着他入眠安睡。但是如今,她在他身边。
记得孟清歌过,生于此世,女子俱是身不由己。
她往后在那个位子,许是也会有许许多多的身不由己。但是如今,她想让这样的时光久一点,让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光,再久一点。
夏荷凋零,金桂飘香,枫红漫山。
王府中那几棵桂树香得有些腻人了,赵晴若欢喜地摘了许多下来做了桂花糕。不过给自己单独做了一盘,多加了蜜糖。
祁政尝的时候,对赵晴若那一盘好奇,便取了一块来吃,却猝不及防被甜到了牙。赵晴若赶忙递了茶水去。待清茶将甜腻冲淡了之后,祁政笑了赵晴若一句,怎么还像个孩童一样爱吃甜食。
等枫叶也开始落了的时候,冬风渐起,赵晴若便开始给祁政做冬衣。
从外袍到里衣,从围领到鞋子,一针一线都是赵晴若亲自动的手。祁政有时候处理完政事从隔间出来,便能看见赵晴若在床边做着针线。
烛光映在她的脸上,照出了岁月静好的模样。暖色的光,融融明和,似是从那烛台之上,流进了心里。
今岁的第一场雪,正是早晨在赵晴若送祁政出府时下起来的。
一开始雪还不大,都还称不上是雪,只是一粒粒的,轻落在屋檐上。次日晚间有风起时,雪便渐渐大了起来。祁政回屋时不见赵晴若,问了才知她是出门去看雪了。
之后一连几次雪日,赵晴若都没有老老实实地待在屋中,有时兴起,便拉着祁政一同出去赏雪。雪中梅盛,令人流连往返。直到有一次得了风寒,才消停下来。
而那段时间,祁政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记得叮嘱王妃,别总是纵着她出门看雪。”
上元佳节那一天,祁政与赵晴若照例入宫赴宴。近来祁谨的神似是来好了,宴上歌舞丝竹,似是也比去年盛大不少。
高少爷已经会摇摇晃晃地走路了,而林织意也有了身孕。女席这边的贵妇人们大都围着赵晴若话。而间隙时,赵晴若总是会下意识地去看原先祁宋氏的位置,然后在心里轻轻地叹气。
祁政也是被灌了许多的酒,不过燕铭之前得了赵晴若的吩咐替他挡下了不少。席间少不了有人攀附,又是送礼又是介绍家中待嫁之女,范云烦了他们,和江逍风躲到一边去,一同暗暗好奇地看着没有人敢近身攀谈的张远。
宫宴之后,祁政特地送了祁谨回宫才和赵晴若回了王府。来他想带赵晴若再去一次朱雀桥边,可赵晴若却劝了他先回府。
回府之后,赵晴若拿出了备下的两只松脂竹灯,和祁政一起放升于天。祁政虽无太大的兴致,但许是醉意未消,便也随了她。
看着那灯飞入空中,与月并肩,祁政看了赵晴若一眼,复而抬头,在心中默愿:大庆天下太平,盛世安然,百姓和宁。
赵晴若则是一直抬头看着,目光追随着那两只灯。
她突然,不知该愿什么了。
祁政的灯飞得比她的要高一些,赵晴若看着,在心中悄悄地想:不如,便愿王爷能够得偿所愿吧。
往后这一生,陪在他身边,终究是会波澜不平。她不想愿了,因为她一定会好好地走。
……
又是一年春歇夏迎。
御花园中荷花盛那一日,祁谨在和祁政与宋齐商量赋税之时,突然咯出了血,晕了过去。
宫中登时乱作一团。
而秦王府中,正值日落垂暮,赵晴若在廊前看着天边的落日,突然觉得那残阳的余晖,同血般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