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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世纪,蒙古帝国对欧亚大陆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征服,锐的蒙古骑兵们以横扫一切的姿态,从远荒地开始向西推进,他们的攻击速度,与今时今日的盟军装甲部队反攻速度一致。
不同点在于,蒙古人不可一世的神话最终在埃及破灭。
“黑龙-1 这里是鹰眼,收到请回复。”由陆战坦克、单兵机甲组成的装甲部队犹如一支长矛,这支矛不是民兵手里那种一摧即断的木矛,而是朗基努斯之枪。
即便面前站着神灵,钢铁洪流也会决然冲过。
“黑龙-1收到。”阿斯特丽德回答道。午间阳光穿过透光性极好的高强度合金舷窗,照耀着她军服肩章上的金色横杠,在她碧绿色的眸子中,面前坦途一片,没有敌人,也没有友军。
她是长矛之尖,无坚不摧,在她面前,倘若有敌,歼灭,在她身后,万千机甲,跟随。
“黑龙-1,打开你的公共频道。”在通话器的另一端,是豪森上校。
阿斯特丽德皱了皱她很是秀气的眉头,她养过一头灰狼,不同于狼群集群狩猎的嫩个,她的那头狼,总是独来独往,就算阿斯特丽德算是它名义上的主人,灰狼也绝不肯轻易露出后背,它是一头狼,不是一条狗。
她想起了今天凌晨,她背着双手,站在机甲停放场,望着头顶一架架满载着空降兵的秃鹫运输机飞向彼,直到一个时后,她才登上她那架漆成黑红巨龙的“可爱猫”号t-51机甲,埃马尔要塞就在几公里外矗立着,而她很明白,这些勇敢到无畏的空降兵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先锋。
“明白。”
阿斯特丽德打开了公共频道,里面并没有她所想像的那么嘈杂纷乱,充满了荷尔蒙分泌过多的男人们无意义的叫喊,更没有往常那些白痴们嚷嚷着“金属贱人”。
很安静,安静到只有电波微微的刺耳感。
“点什么,军中之花,不过,这句话会载入史册。”豪森上校在单独的频道里提醒着。
阿斯特丽德有些沉默,她的右眼贴在超视距瞄准镜上,对准埃马尔要塞,她很轻易的找到倾颓在城墙根的46舰炮炮管,与那副超重型机甲,大名鼎鼎的“伊凡雷帝”,视线向上移,有一个孤零零的士兵。似乎也在看着她。
阿斯特丽德喉咙有些发涩,她知道没有注定陷于包围,注定十不存一的空降兵们的突袭,等待着她的,不会是这一刻的写入史册,而会是一发超重弹爆炸后的弹坑。
她停下脚步,拟人式操纵系统随之停下,机甲站稳。一并停下的,还有她背后的那支宛如长矛,却是巨龙的装甲部队。
她看着要塞,五指合拢,缓缓地升到机甲脸庞,碰着钢铁眉头,正如钢铁之心,钢铁雄心。
一瞬间,公共频道回荡着她的呐喊,于是在一个心跳间,无数盟军士兵都听到了军中之花、“瓦尔基里”女武神,第一机甲师的阿斯特丽德·林格伦少尉的声音。
“向空降兵们致敬!真正的自由先锋!”
……
不知何时,西蒙身边站满了人,在无数个欢呼叫喊的士兵里,沉默冷硬地像一座失败雕像的西蒙,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残留。所有人都在发自内心地为装甲部队喝着,在装甲巨龙的最前,是机甲女武神在致敬,军中之花衷心致敬着他们这些真正的自由先锋。一夜的血火咆哮,暴雪连天,在这一刹那,都化作热泪盈眶。
是有一滴眼泪流过西蒙干涸疲惫的脸庞,但不是为那个美艳的女武神而流,也不是为了代表着反攻顺利的装甲部队抵达而流,甚至不是为了胜利而流。
为阵亡者而流。
昨天的这个时间,西蒙班组里还有八个活蹦乱跳的士兵,此时此刻,只剩他一人独活。
西蒙记不清楚这是他第几个失去的班组,五年前,在柯尼斯堡包围圈,四年前在北海纳尔维克,三年前在哥得兰岛,两年前在卡萨布兰卡,一年前在南奥塞梯,今年在马斯特里赫特,那么明年里,后年呢?
战争,永不结束。
西蒙机械地转过身,47依旧挂在他的胸口前,麻木地走过不久前他浴血奋战过的地,不再空空荡荡,一队又一队的士兵涌上城墙,争向一睹盟军先锋机甲,空降行动已然成功,埃马尔要塞附近的帝**队线溃败,他们是空降兵,在一段时间内都不需要继续投入战斗,从现在起,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放松。
西蒙逆着人潮,走到舰炮堡垒下的广场,工程机械开始载运起从士兵遗体上扒下来的外骨骼,而狗牌箱子早已消失不见,广场很快又变成了一个集结场,新锐的空降师士兵们握着步枪,仰着头,听着长官的训话。即使信息化时代,士兵都有着一整套作战装备,脱下可视面罩,仍然是嗓子里喊出来的人声更为激励人心。
很少很少的游骑兵漠然地经过广场,只有在看见西蒙的臂章后,眼神中才泛起了光。
两个游骑兵走到西蒙身边的空弹药箱上坐下,掏出烟发给西蒙,三人叼着烟,一团异常辛辣的烟雾升起,从帝**手里缴获来的大红星牌香烟。
“米勒,这个是艾恩斯。”给西蒙递烟的游骑兵道。
“我和艾恩斯都是b连的,你有看见过塔斯上尉吗?”米勒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炮弹壳。
西蒙摇摇头,回道:“没有,我是a连的西蒙·海耶斯,我亲眼看着我们连的安布罗斯上尉阵亡,一直到现在,营部也没有消息。”西蒙挠了挠胡茬丛生的下巴,嘲讽道。
“不定就你、我、他三个人活下来了。”
另外两个游骑兵无声地叹了口气,战争会将一切不符合心意的倒霉鬼淘汰,能活到现在,或许命运给他们额外准备了大礼包。一旦对死亡失去基的尊重,那么苟活下去也会来艰难。
烟草带来的轻飘飘伴随着挥之不去的人血腥味,大红星牌香烟已经是公认的味重劲大,三人抽了一
根又一根,旁人乍一看见,肯定认为他们三个是相识多年的战友。
“你是哪年参军的。”艾恩斯突然问道,这个游骑兵手掌上条条蚯蚓般的瘢痕隆起,西蒙一眼瞅出这是摸过3机枪枪管所导致,也就是这人十有**曾经为了逃避战争而选择摸滚烫的枪管。
西蒙瞥了一眼,无所谓的拧开水壶喝了口水,摸枪管他屁事,战争打了五年了,这也不是第一次盟军大反攻,是个正常点的人都想回家。
“5年。”
“5年元月?”
“是。”
米勒兴奋起来,扔下手里的烟蒂,热切起来:“我和艾恩斯家都在波士顿,我家在街头,他家在街尾,听所有当年一月参军的新兵,基都送去了柯尼斯堡包围圈。”
西蒙慢慢地把烟雾吞进嘴里,浓烈且厚重的味道从气管扩散到肺里,他道:“别和我你们俩也是第5步兵师出来的人。”
两个游骑兵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柯尼斯堡大教堂,神圣地啊,可惜我没进去过,在教堂山下蹲了快半年的战壕,撤退的时候路过了,教堂就剩几块砖头还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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