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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九点的咸腥海风吹乱了阿斯特丽德Fast头盔下的鬓发,她并没有舒舒服服地待在避风且有暖气的舰桥里,相反,她抓着巡逻艇的栏杆,破浪艏激起的海水爆成了泡沫,不时沾染到她的可视面罩,通过视力增强,巴拉顿湖号货轮已经现出了轮廓。
“砰!”巡逻艇迎着浪头,船头微微昂起,在这种海况下,实际上舱室外尤其是甲板是不允许站人的,被卷进了海里,放在战前有副好体魄或许还能游回陆地,但在如今?祈祷不要被空腔龙打呼噜时吞进去被胃酸溶解掉吧。但阿斯特丽德纹丝不动,“海洋骑士”型外骨骼启动了磁力吸附,令脚下生根,她甚至还能抽出手来塞回自己的金发。
“短暂的秋天。”康威少校迈着沉重的脚步走来,阿斯特丽德瞥了一眼前天晚上搏斗得异常激烈的半大子,至少他的嘴巴的确很厉害。她想到,和事实般配嘛。
“再过一个月,十一月中旬左右,海面就会结冰,差不多延伸到我们要去的货轮。”康威少校穿着仍是陆军版的“突袭者”外骨骼,区别在于战斗工兵们都配置了坚韧的防爆插板,确保在狭窄的舱室内能够免疫未知敌人的突然重火力袭击。
阿斯特丽德有些吃惊,她在梅波特基地用舰队式大型望远镜观测过货轮,三十公里距离,在海军性能最优异的望远镜内仍是一个黑点,勉勉强强能看出基轮廓,照着识别手册确定出为非战斗舰艇罢了。在北纬三十度左右的南部湾尚且起了如此严重的封冻,阿斯特丽德简直难以想象北纬四十度波士顿一线的冬季。会比老帝国境内更冷么?她习惯于用老帝国称呼记忆里六十年前的七芒星帝国,新帝国则是以纽约为首都,自号新泽西帝国的可笑势力。
军事科技的进步不意味着士兵就不需要棉衣被服这等使用了几千年的低端物资,拿破仑侵俄战争里,法军的御寒衣物不比盟军线士兵有任何质性上的差别。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装配外骨骼与机甲,百万人行进在大陆最荒凉贫瘠的冻土上,一只盛着热乎卷心菜汤豁口瓷碗与一支风暴脉冲步枪,让刚从齐膝深积雪里举步维艰回来的侦察兵挑一挑,傻子才不选热汤。阿斯特丽德在荒野里过夜都是呆在有气闸的机甲里,穿着短袖都能睡得暖暖的。可她也听过一些道消息,例如用上世纪冷战时期库存武装起来的三线部队,闯进了森林清剿游击队,结果被人发现时成了冰棍,试件时连脑脊液都冻硬了,就像一碗冰沙,哗啦就碎了。
老爷的空军,少爷的海军,后娘的陆军,狗/娘的陆战队。阿斯特丽德呼出一口浊气,热气无法凝聚于可视面罩,货轮来近,她开启了公共频道,耳麦捕捉着她的声音。
“抵达目标,所有人,动起来!”她握起悬于腰侧的47A4型无壳弹步枪,47战略无壳弹步枪的简版,去除了枪口侧后
稍显累赘的枪榴弹发射机,改为了信息增强系统。钟表般的繁琐的枪机进一步简化,除去太贵以外,都是优点。
在十万吨级的货轮前,三百多吨的“台风”巡逻艇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朋友,贴近了船舷,阿斯特丽德必须仰头才能看见海风侵彻下油漆蚀落的上层建筑。巡逻艇与货轮保持相对速度。“阿尔法队,跟我来。”阿斯特丽德调试着手臂处的总控面板,激活磁力约束,感应手套的展开触片。反恐科目我当年拿了多少分?九分?看来西点绝不给人满分,毕竟完美的生只存在于导师眼中。阿斯特丽德稍稍后退了几步,朝船舷奋力一跃,稳稳地攀着数十高的城墙。
“砰砰砰……”宛如冰雹砸落海面,特战队员与战斗工兵紧随其后,船员们释放出了灵无人机,数挺HB机枪提供掩护。近防炮警惕地监视着甲板围栏,稍有异动舰长就会开炮。解释暴风骤雨的3毫米机炮人畜不分,建议敌人最好不要这时候冒头。
“无人机连线。”阿斯特丽德翻过围栏,握着步枪警戒,后续人员跟进,迅速构建了防线,特战队里的技术军士卡布瑞拉接管了侦察无人机,这类橄榄球大的轻型无人机将会第一个深入货轮,测绘信息会实时传递给每一个士兵的超光谱护目镜中。
阿斯特丽德前伸手臂,步慢跑,前往舰桥,这是他们的第一目标。康威少校的战斗工兵组与特战队一道,拉开一张火力,渐次推进,船员们操纵的食雀鹰攻击无人机则反复盘旋着,确保先发毙命敢从集装箱塔玩突袭的敌人。
特战队员抵着舱门,阿斯特丽德再次踹开了前不久被陆战队凿开的舱门,一记外骨骼钢脚直接踢飞了虚掩着的舱门。“安!”瑞恩下士叫道。
“体安!”塞申斯少尉垂下了枪,挡风玻璃驳杂不堪,控制席弥漫着一层灰,少尉随手碰了碰某根竖杆,竟是齐根而断。“居然还能浮着,天晓得这西飘了多久?”少尉喃喃自语道。
阿斯特丽德在控制室里发现了几具白骨,由于舱门时而虚掩时而被风顶开,骨骸上的衣物褪色腐烂速度比在陆地快得多,根无法分辨出事船员遗体或是其他登船者。“折磨……”阿斯特丽德捏了捏指尖上的齑粉,在队内通信中队康威少校道:“居住舱室?”
“一无所获,和陆战队的生前报告一模一样。”康威道。陆战队在阵亡前向梅波特基地汇报了甲板上的情况,无人,却有至少数十具腐烂程度不等的尸体,有疑似海岸渔民,但更多的都腐烂得彻底骨骸化了。
“我们应该在货轮接近之前就拦截住。”阿斯特丽德打开了舱门,她宁愿闻闻海风也不想闻舱室内逼人的**气味,一股作呕气味,净化都净化不掉。
“我们现在吨位最大的军舰也就是贝肖普号与巴斯隆号两艘驱逐舰,而且基趴窝,除非出
现巨型海怪,它们都得趴在港口,是,我们是封存了大量战前完好舰船,但燃油储备一直维持在警告线附近,像这样的随着海流洋流飘到基地圈附近的船只,我十年内就见过至少两位数,最狠的一次飘来一艘二十万吨级的液化气运输船,在工作员上船检查时爆炸了,几十公里外,我在基地都望见了一朵堪比核弹头的蘑菇云,搞得我还以为核袭击又来了。”康威少校显然对此次行动抱以轻松的态度。
“要我,船舱底部真藏着什么隐形人,要么是疯子要么是神经病……”也许是一夜欢好让非主流子又开始叨叨了,阿斯特丽德径直甩开了他,走向舰长室。
护目镜随着光线强度自动转换成了夜视模式,舱室走廊阴森黑暗,但阿斯特丽德却不认为会遇到报告里的隐形敌军。目镜地图标识了陆战队遇袭分布处,尽数在深舱,十秒内,A组阵亡,三分钟后,临近的B组基阵亡,只剩下最后的一名队员在逃向出口时被杀。狗/娘养的人呐。阿斯特丽德的碧色眼瞳前泛着一丝丝斑斓光芒,那是超光谱扫描仪的探测光,人眼的局限性导致了易骗性,但目镜能将诸如紫外线、红外线等不可见光有目的地转换成可见光,所以穿了隐身迷衣的敌人就和大号玩偶一样没什么区别。
物理法则嘛,走在这个星球,就要遵从基础规律。她想到。
舰长室比起普通船员的逼仄房间自然是宽敞多了,阿斯特丽德瞥见了酒柜,与实木地板上的玻璃渣,舰长室里有着多具骨骸,有船员服,也有废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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