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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荒野骤然化成了冰蓝色,西蒙的思绪瞬间在澄静世界中来往自如,尽管他的握持狙击枪的手臂维持与现实世界一样的速度,但在AATS一比三的时间流速下,西蒙获得了三倍于他人的应对时长,他从容不迫地心算着参数落点,若是在世纪初,隔着数千米,兼又风雪呼啸的环境里试图狙杀敌手,必然要被军人们看作笑话。距离会放大失误,尤其是风雪天气里每隔一段便紊乱不堪的风向风流,预测出子弹行进轨道遭受的偏转简直是不可能的。
但在西蒙眼中,不可能的意义便是化作可能!
增压穿甲弹被击针砸开底 火,通过改造件赋予的聚能膛压后,出膛速度达到了堪称恐怖的地步!携带的庞大动能直接无视了紊流影响,虽最终弹着点微有出入,但17毫米重机子弹击中某个十字军后。“哔”地一声爆响,掀起了一阵血雨,将灰白风雪染成粉红,待一旁士兵战战兢兢爬过去时,这个不幸中弹的十字军士官就剩下了一双仿佛是尘埃消逝的足部。
西蒙闷哼着扛下枪机后座带来的强大压力,11A4的增压版就是为穿戴了外骨骼的士兵所设计,若要强行以**相抗,一枪脱臼顶得肩骨后移都算运气好。西蒙那时刚走出肯特堡避难所时,面对黑山熊怪,冒死一枪增压弹,得亏乔纳森父子的确未有恶意,否则以他那副一星期耷拉着右肩的半丧失战斗力状态,和砧板鱼肉不差几分。
海德拉之血强化了活尸基因进西蒙骨髓里,陷入黑暗的一个多月即是西蒙脱胎换骨之时,优良的身体柔韧度成为了一件添头,肌肉有序地参加分解后坐力的行动中去,枪机回位,西蒙跟着扣下扳机,在AATS允许的时差范围内,他准地收割着人头!
“叮!”一枚接一枚的增压穿甲弹壳落进了枪匣一侧的收集袋中,西蒙在车队最混乱时刻一口气打光了弹匣,刨除掉因为风力因素打偏的三发,剩余七发弹无虚发,尽皆点爆了尽可能收拢军纪的十字军士官。待步战车机炮响起,西蒙立刻终止了进一步狙杀,他已经达成了目标,再不见好就收,结局很有可能便是拖上十来个垫背的,之后被机炮轰杀成渣。
西蒙深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他从不做亏买卖。狙击手最要紧的便是耐心以及胆魄,现在的问题不是如何消灭十字军有生力量,而是如何在敌人眼皮底下潜伏过去。
枪口焰火喷溅出的热量融化了浅浅一片雪,西蒙趁着敌人尚在整编,迅速拆下滚烫的消音 器,连带整把11A4都折叠完毕放进背包中,西蒙取出了备用的7步枪,借着即将被风雪掩埋住的观察孔,西蒙极佳的目力望见了数千米外暴烈嘶吼的机炮点射。心道还是地雷叠得不够多,否则炸得步战车一蹦十米高,再可靠的底盘也得摔散架喽。
西蒙
躺进他为自己挖掘的冰雪单人床内,他闭上双眼,缓缓呼出气息,平复着因为开启AATS过载后的后遗症,瞬间压榨出战力的后果西蒙要必须独自承担下来,好在他挖的掩体够深,风雪足够大,此地要么容他安眠,要么长眠不醒,顺道掘墓自埋。
十字军指挥官听着通信频道突兀嘈杂不休的哭嚎叫骂,郁结愤怒之气形如实质地快要掀翻步战车舱盖。“滚开!”指挥官一脚踢开了炮手,接过机炮操纵,狠狠按死了击发按钮,他根不知道哪里是敌人,只得徒劳无功地用震耳欲聋的炮弹轰鸣抵消心中的愤懑与与之俱来的恐惧,这一趟物资要交割给枪火骑士,一介扈从怎可违逆得过骑士?即便是在以残暴疯狂著名的十字军里,枪火骑士的暴躁程度也能名列前茅。念及昨夜被活活拔光牙齿做了手链的同僚,指挥官愈发地死死摁着击发钮,直到一轮弹药告罄。
“大人……大人,弹药,弹药输送带卡了。”指挥官厌恶地瞅了一眼歪戴软布防撞帽的炮手,深深凹下的大拇指肚切实感到了痛意,指挥官一脚踹得炮手后脑勺撞到横杠又弹了回来。他不敢打开舱盖观察车队的损失情况,已经有人在对讲机里报告了狙击手。除非是傻子,不然能在如此条件下达成击杀的狙击手不会放过一丝杀掉一名骑士扈从的机会,这意味着钢铁城一万元的人头悬赏。
于是这名骑士扈从扒拉着舱盖镜,可怜巴巴的后视口冒出了一群被打烂了下身的士兵,指挥官能地胯下一凉。他艰难地在继续前进与后撤间抉择着,终于,苟活一时的迫切压过了对未知的恐惧,车外的高音喇叭传来了与前不久截然相反的命令:“队,后撤!后撤!”
狂傲无畏的十字军战士同样被伤者惨状惊得眼皮猛跳,这些茹毛饮血,是子弹如潮斗志昂扬的战士居然在木盒跳雷前怂了,他们拖起下肢稀烂却又不致死亡的同伴们退回了运兵卡车中,油门轰鸣,司机们挂起了倒挡,空余遍地狼藉等待风雪清扫。
天色渐渐阴沉,凄风冷雪随着阳光谢幕达到了最顶峰,但这却是某些生物的狩猎时刻。一头雪狼远在十数公里外便嗅到了风雪中的腥气,对于饥肠辘辘的畜牲而言便是天赐良机,野兽的生存哲与人无二致,要么冻毙饿死,要么在渺茫机会中搏得饱腹,冬季会淘汰一切不符合季节特点的生物。
雪狼扁平的脚掌分担了体重,蓬松的尾巴则又扫灭了踏雪而过的细微足迹,这头雪狼已经循踪追寻了数时,从日暮到天黑,冰冷空气中血肉气味浓郁到它无须费力嗅探。雪狼此刻思考的并不是找到食物,而是如何应对定会一道赶来的同类。
但雪地下伸出的手攥住了雪狼前爪,雪蟒?这头畜牲第一反应便是遭到了潜伏雪中专门猎杀它的蟒蛇,但它料错了,西蒙攥住狼爪的力量充沛到生生拧折了雪狼足,一柄钨
钢匕首插进狼脖。一横一竖,雪狼立刻丧命。
西蒙拔出军刀,狼脖伤口血流喷涌,西蒙拎过狼首,一股蒸腾狼血浇得西蒙满头满脸,西蒙屏息,寒冷侵彻地快,从中午到晚间长达五六个时的蛰伏耗掉了他躯体所剩不多的热量,他一口咬住了狼脖,滚烫狼血灌进喉咙,提供着寒夜难得的源泉。
直到脖颈动脉泵出的鲜血缩减到了汩汩溪,西蒙这才松口。“呸”地吐出一口狼毛,西蒙顺手把狼尾巴往背包带上一系,活动活动冻僵四肢。
西蒙走到拉米雷斯的“墓穴”旁,扔下雪狼,丢出一颗漆黑丸子,雪蟒粪便炮制而成,对于荒野狼群不啻于雷池。凡事皆有两面性,驱走了雪狼或许引来恶魔龙,盘踞在荒野食物链最顶端的掠食者,专门狩猎水桶粗细的冬眠雪蟒。
工兵铲挖开了冰雪,露出了宛如冰雕一般的拉米雷斯,正待西蒙要摸出热水壶浇他一脸时,拉米雷斯仿佛溺死人抓住了稻草般剧烈咳嗽着,显然,黄金眼也有自己一套对抗严寒法,西蒙拧开军用水壶,道:“蟒蛇丸子维持不了太久,走,我们去背风坡。”
拉米雷斯身上的热帖片早就失效了,饶是被冻成这副凄惨模样,这个出自龙湖的老牌佣兵仍然不辞辛劳地扯下贴片扔进雪坑内,抱怨道:“有观众的感觉,好么?”
西蒙回想着玩了第二次的把戏,收获满满,防风墨镜里的微型摄像头忠实记录了袭击过程,但一人独赏实在过于无趣,他递了把手,道:“睡了一玦觉舒服么?”
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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