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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山观虎斗的神仙们,听了这话也坐不住了。
东海海神禺?站了出来,向着天帝行礼,说:“臣与扶桑神女比邻而居,亲眼目睹了孽摇羝边境的战事是何其的壮烈,魔君钺戈亲自坐镇,魔后是妖族的二公主,妖族派出了一半的兵力相助魔族,那妖帝嬴姒也上前线露了几次面,臣说这么多,只是想说,天族,冥界和孽摇羝的人们在前线浴血奋战,可是在天族和冥界中竟然被妖族的奸细混了进来!此事事关重大,臣奏请太昊帝君,定要对这女妖严惩不贷!”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呵!”坐在地上的黎朝缓缓转头看向前方和左右高座上的神仙们,泪痕还没干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有些苍白的唇开开合合,就是嘲弄的话语。
“你们这些做神仙的,就是这样判案的?是不是因为她身份尊贵,所以你们就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就认为我身上是有邪术的?是!你们质疑她了,然后呢?”
黎朝又将手指向九韶。
“然后这个自称是我夫君的人也说我是妖邪,所以你们就深信不疑了!?我看你们这些虚伪的神仙,哪里会在乎我是不是真正的妖邪!她身份尊贵!她指鹿为马!她可以随意诬陷我,你们假惺惺的质疑,其实早就想要随她的意吧?得了他的又一个一面之词,你们就找到了台阶下,你们就可以义正言辞的审判我了?你们这些虚伪自私的神仙!你们哪里配受凡人的香火祭拜!”
听到朝朝这声声泣血的控诉,看着她那绝望悲戚的脸,九韶心中痛极,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将她抱起来。
“朝朝!”
“你不要碰我!”黎朝看着他的眼里盛满了悲伤与痛恨。
“你不是我的阿玦!你不是!阿玦他死了,无论是投胎往生,还是回归仙身,他都永远回不来了!你不是他!”
九韶想要上前蹲下去抱住她,他想要告诉她,他永远都是她的阿玦!
他想要告诉她,无论是做凡人,还是做神仙,甚至是堕入魔道,他此生此世,生生世世,他只爱她一个人!
可是此时此刻,他只能克制住,他该死的不敢违背旁边那个冒牌货的要求。
他不敢。
他赌不起,不敢赌。
他只能看着她在他面前绝望得歇斯底里,痛哭流涕。
那东海海神禺?看向黎朝,脸上的肥肉因为大怒而剧烈的抖动。
“妖族的奸细!还敢狡辩!”
天帝太昊只是淡淡的看着,并没有多言。
黎朝两手覆盖在脸上,从上到下抹了一把脸,眼泪被抹掉,她摇晃着站了起来,她的神色也从崩溃到癫狂的状态变成了冷漠的镇定。
“本君是冥界的圣阎女,各位神仙,还有太昊帝君,你们想要处置本君,想要将本君定罪,是不是应该问一下本君师父东岳帝君的意见?毕竟本君现在,先是冥界的人,才是天族的人,主要还是冥界的人,就算本君是妖族奸细,你们也没资格绕过东岳帝君就将本君随意处置了!”
“即使我们现在就将你就地处决了,相信东岳帝也不会说什么。”
黎朝的神色已经足够讥讽,然而“折苏”的表情更加的张狂。
“东岳帝君就在孽摇羝边境的前线为了战事殚精竭虑,不眠不休,怎么会因为你是他的徒弟就偏袒于你?你还是不要痴人说梦了!”
可是黎朝却不看“折苏”,她余光看见九韶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不敢再看,再看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忍不住哭出来,她直直的看向高台之上的天帝太昊。
太昊也看向她。
这个鬼仙没了最开始的沉默,不再不动声色的任由他们争论她的生死,从九韶到来以后,她变化很大。
喜悦,震惊,癫狂,冷漠,到如今的镇定。
黎朝的身份在这里是最小的,可是现在的她却有一种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气质与魄力。
“太昊帝君,扶桑神女这样无畏,不过是因为今日本君若是死在这里,就算本君的师父追究起来,这责任也大多会属于天族,担当这责任更多的,只怕也会是太昊帝君你,又没死在她孽摇羝的地盘上,她需要担心什么?要是本君这事以后翻案了,六界都知道,本君是冤枉的了,大家也只会说,孽摇羝的扶桑神女不满冥界圣阎女的容貌像她,为了不被这圣阎女冒充身份,引来六界的祸事,所以想要处置她,虽然有些草菅人命,但总归心是好的,就算不是为了六界苍生,那也只是不想有人与自己容貌一样,也可以理解,但是六界的人不会也这样想您!他们只会说,天族的太昊帝君断案如此武断!不分青红皂白就滥杀无辜!欺负重华殿上没人帮那圣阎女,就这样杀了她!太昊帝君,恐怕到时候,原本与本君这事并无什么干系的你,反而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黎朝又似笑非笑的看向“折苏”。
“就是不知道扶桑神女站在这重华殿上,费尽心机的诬陷本君,想要置本君于万劫不复之地,是不是就是打着撇清关系的想法?如果没有,请问‘尊贵的’扶桑神女,你要不要将本君带到孽摇羝去审讯?”
“你狡辩!”
“折苏”的脸上闪过慌乱。
她当然不敢将黎朝带到孽摇羝去,她不是怕孽摇羝的人也因为黎朝没有邪术而放过她。
她怕的是,孽摇羝的人,会像九韶一样看出她的伪装。
她能骗过这里的人,除了她的身上多了一颗扶桑神树的树心,还因为这些人都以为折苏闭关了。
可是孽摇羝的人,是有人知道折苏失踪的,她不敢肯定,他们有没有人知道折苏到底在哪里。
她哪里敢去那里?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黎朝,到底是不是折苏的转世,她肯定过,迷茫过,否定过,可她不敢确定,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折苏。
万一是呢?将她送到孽摇羝?而她自己苦心孤诣,却为憎恶的人做嫁衣吗?
黎朝却不想回答她,她再次看向天帝,说:“就算本君狡辩又如何?太昊帝君,你觉得我说的可有道理?”
太昊帝君沉默,黎朝也没觉得意外,等他说话的这一小会儿,为了度过这烦躁的一小会儿,黎朝甚至在心中对天帝的沉默胡乱猜测。
自从来到这里,经过这一番各方争论,黎朝就发觉,太昊帝君不是一个好糊弄的。
因为很明显,他不是一个任由人牵着鼻子走的君王,下面斗得狠,很多时候,他也不需要说话,不需要像她们这样据理力争,绞尽脑汁的为自己谋求生路,或是为别人送去难以挣脱的陷害。
即使他说了话,就算说了很多的话,也不是什么至关重要,影响大局的话。
他只需要保持沉默,下面自然会继续争斗,不死不休。
有些话,不能由他开口说出来。
这是她对当年皇宫中那位陛下的了解。
自然会有人主动站出来调停,或是煽风点火。
就算没有这么深的心机,沉默也能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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