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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犹如一个模子中刻出的,你又作何解释?”
苏梦棠面露迷惑道:“我庄中原先只有徒儿西门,不知你说的是”忽而恍然大悟道:“那个孩子不是我庄上的,是我那友人之女,复姓万俟的,那日恰好随父来此作客,偷跑进兵法堂,惊扰了珊瑚姑娘。至于为何将珊瑚姑娘关在这里,原是我这里的规矩,寻来之人无论尊卑贵贱,一律关在地牢中派人看守着,等来客付清了尾金,自然放出来。”珊瑚道:“左一个友人,右一个友人,你这些友人怎么偏偏爱将孩子送到你这里来,天底下哪有这样凑巧的事?”
史弥远边听与秦国锡耳语道:“国锡,你怎么看?”秦国锡俯身道:“夏震与珊瑚之事,若非他二人亲口所述,外人如何知道,下官觉得,珊瑚或许没说错,可苏姑娘说得也有几分可信,为今之计,只有将夏将军找来,问个究竟。”史弥远摇摇头道:“夏震自然回护珊瑚,恐怕会与珊瑚说的一样。”
珊瑚听到史弥远提及了自己的名字,忙道:“丞相,此事若是夏震将军所为,他如何能调动贵妃娘娘,为苏庄主救人?”史弥远闻之甚觉有理,刚欲开口,只听苏梦棠笑道:“珊瑚姑娘问得好,你问我夏震将军为何要为我在望海楼救人?那我倒要问问我又如何知道丞相那日会出现在望海楼?”见珊瑚不知如何作答,苏梦棠对史弥远道:“请丞相细思,那日去望海楼之事,丞相还说与了什么人知道不曾?若不是夏将军告知,我怎会派人前去伺机刺杀丞相?”
史弥远闻言大震,指着苏梦棠道:“你是说,夏将军要你刺杀老夫?”苏梦棠面不改色道:“正是!我今才知他原是将军,珊瑚出逃后,我曾来临安寻他,将珊瑚走脱此事告知他。将军道,此事我已知晓,不干庄主的事情。我听他如此说,便安下心来,向他索要余款,不料夏将军却道,想请我明日在望海楼替他刺杀一人,事成之后,会将讲好的钱双倍与我。小女不知要杀之人是丞相,也从不做杀人的勾当,当场便回绝了。将军却道,他已做好了安排,不取那人性命,只假意刺杀,他自会上前将此人救下,然后借救命之恩,向此人讨要珊瑚为妻。”
史弥远已经听出了一身冷汗,秦国锡忙为他倒了一杯茶来,轻言道:“丞相,您喝口茶。”史弥远方才缓过神来对秦国锡说道:“国锡,那日去望海楼,确实是老夫让夏震安排的,他人不知道。”秦国锡闻言也无话可说,只看着杯子里漂转不定的茶叶。珊瑚听苏梦棠说得如此言之凿凿,一时也恍惚起来,暗想道:她说得如此卯榫暗合,我竟也有几分信了,难道真个是夏震对我用情至深,才安排了望海楼之事么?想到这里,不禁后悔自己莽撞,未多问上夏震几句,便引着丞相来此。
苏梦棠见地牢中人各怀心事,知道自己的话已被他们听了进去,又缓缓道:“我问夏将军,事成之后,我的人如何脱身,他只道,我自会为你周旋,将你的人救出来,庄主就不必多问了。”秦国锡闻言对史弥远说道:“张贵妃的母家只经营慈幼局,她在朝中无人可依靠,夏将军除了丞相也无别的靠山,或许这二人相互勾连相助,也未可知。”史弥远闭上了眼睛,烦躁地喘息着,复而又睁眼问苏梦棠道:“你庄上那两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漫天星光中,一只黑且瘦小的鸽子,从鸿信坊窗口一飞冲天,消失在夜色之中。海涯问紫凤道:“姐姐,那信中写了什么?”紫凤道:“写了禁军攻占山庄,梦棠有难,盼救”海涯点点头道:“云华少爷见了,必然会带人来。”紫凤闻言,怜惜地摸了摸海涯的脑袋,说道:“趁着这会子没人,咱们赶紧回去。”
两个人刚欲起身,便听见门外来了两个禁军小解,二人不敢动弹,只听他二人对话道:“这天真是冷,那两个小孩不知躲在何处,若是躲在野地里,恐怕早就冻死了。”另一个道:“别胡说,他俩若死了,将军必迁怒于咱们。”
先前那人笑了一声道“你还当他们是什么金尊玉贵的人儿,比咱们的命都值钱?王教头已经告诉了我们几个,说这两个小孩,无非是水匪们买来去讨宫里的大人们开心的玩意儿,找得到最好,找不到,也不用咱们大冷天急着卖命,明早再找不迟。你没看么,这会子除了巡逻的哨卫,大家都钻到屋子里暖和去了,咝你小子好了没有。”“难怪这会子听不到什么动静呢,别催,好了。”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整衣声,这二人脚步声方才远了。
紫凤与海涯从门中探出头来。紫凤道:“你原路返回,莫要让人看到。”海涯忙道:“姐姐不回去么?”紫凤道:“趁着官军都休息了,我去看看姑娘如何,再回去找你们。”海涯还欲再说什么,却见紫凤出得门来,贴着墙向前快走了几步,便跃上花墙,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