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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陛下。”王中缓缓地站了起来,麻木的双腿让他一个趔趄,不过他还是凭着毅力站稳了,他躬身回道:“回稟陛下,会同馆那边那个佔领舟山的山南国如期派来了使团,世子唐纳德担任主使,使团从长江过来,已经要入京了,是带来了很山南国的宝石、金银、胡椒、苏木、香料进贡新皇,这是要朝拜陛下呢,会同馆那边请示陛下,该用什么规格接待,用什么规格赐下他们回去的赏赐,以及来年的朝贡份额。”
“快将国书拿来给朕看看。”听到是来向他这个新皇帝进贡、朝拜的,朱允炆脸上的笑容更甚了。
舟山群岛的问题,朱允炆根没怎么放在心上,那个地乃是“不毛之地”,在他的心中没有任何价值,而且朝廷在多年前就实际放弃了,拿那么个鸡肋一样的地给山南国暂住一下也没什么不行,只要他们恭顺就好。
即便有人出来反对,到时也可以随时收回,朕可是宗主国皇帝,一道旨意过去,山南国还敢拒绝归还吗?
至于来年的朝贡份额,不就是一些钱财吗?只要山南国不过分,朕都可以赏赐下去。
王中像变戏法似的,再次从蓑衣里拿出一份红色硬木外裹着黄色绢布的国书,双手将其高高捧起,心地放到朱允炆的御案上:“请陛下御览。”
朱允炆呵呵一笑道:“王伴伴辛苦了,将蓑衣解下来吧,朕看着都怪累的。”
他都觉得王中这一招很厉害,也不知道这王中是怎么弄的,蓑衣里能放这么多的奏,而不见一点纸张的湿润。
王中依言退下脱衣,自有宦官前来将蓑衣拿走。
王中一刻不敢怠慢,立马给朱允炆拿过来一盏宫灯,好令他看得更清晰一些。
朱允炆微笑着将国书拿起翻开,仔细观看,这一看,便不动了,那样子彷彿被人点中了穴位,一下子定格住了一般,唯有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在国书上逡巡。
国书的格式一般要写两种字,一种国语言,一种汉字。可是朱久炎这个假使节哪里懂什么山南国字?
他的这份国书,只好以汉字为主,半吊子的英格利希为辅,朱久炎可不觉得此刻的大明会同馆里有懂英的人。
虽然也有官员质疑,这字与洪武年间的国书字有很大区别,但朱久炎已经向会同馆的官员明了,这是英格利希是山南国神话时代,流传下来的上古字。
这个时期的欧洲才刚要渡过黑暗的中世纪,刚确定议会君主制,离艺复兴和麦哲伦环球航行,还有个一百年呢。
往后欧洲流行的也是法语,大明朝廷要想跟讲英的人接触,按照正常的轨迹来,起码也要等到几十年以后。
所以此刻的英,在会同馆官员与朱允炆的眼中,就成了山南国的上古字
至于假冒的问题,有先帝赐予的金印与节仗在,谁还能作假?何况这山南国世子还带来二十艘海船与上万的山南国士兵,这是能作假的吗?
会同馆的官员们没有任何怀疑,他们现在考虑的是如何安置山南国舰队与士兵的事,舰队入京是肯定不允许的,只能停靠在南京城外,周围要有朝廷水师负责监视,虽然山南国一向恭顺,但是该有的防备还是要有的。
这些事情已经不是会同馆所能处理的了。会同馆已经呈请示到礼部尚书陈迪案头。陈尚书现在应该在与魏国公、曹国公以及荣国公这些个勋贵在讨论如何妥善安置山南国海船与士兵的事情呢。
王中在侧,自然将这些事情都讲给了朱允炆听。
可是王中完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只见朱允炆脸色红润,一脸的陶醉之色,看那专注的神情,好像根没听自个儿在什么啊?
王中骇了一跳,以为这国书出了什么问题。要知道朱允炆平时最注重仪表,时刻要求自己仪举要端庄要从容,若不是遇到了让他情绪大起大伏的事儿,是绝不可能如此失态的。
王中非常心地朝朱允炆靠近,顾不得暴露自己偷字的事,引颈去看朱允炆手中的国书。
率先映入王中眼里的,是一种前所未见的字型,这种字型笔画园劲秀逸,平淡古朴,一眼看去,每一个字无不用笔到,始终保持正锋,少有偃笔、拙滞之笔。
王中暗自鬆了一口气,他知道,朱允炆的人病又犯了,根没有看那国书上写的什么内容,而是沉浸在这山南国世子唐纳德的手书当中。
“好字!好字,行楷之妙,冠绝当世”朱允炆终于开口话了,只见他摇头晃脑,一边点头,一边夸讚道:“这山南国的世子唐纳德,倒是练得一笔绝好的书法,汉字在他手中写出了一股别样的味道,追求生拙之趣,毫无造作之态,有古韵,有锋锐,又有一种颜骨赵姿之美,自成一格,还有有一种飘逸空灵,风华自足之感,端是不凡!细瞧之下更是了不得,舒服,真舒服,让朕犹如腾云驾雾一般,那笔画翱翔于天穹,清新脱俗,痛快淋漓!尽得其妙,尽得其妙,厉害,王伴伴你来看。”
王中一脸讪笑地道:“陛下,奴婢不识字”
王中这太监,这几年虽然偷偷地习了认字,但是化水平还是很低的,有些个字他都认不,自然不懂欣赏什么书法。
还有,他也不敢让朱允炆知道他识字,所以哪里敢搭腔,不见那德子是如何死的吗?王中打伺候朱允炆长大,自然更懂得朱允炆的性子。
皇上对宦官是什么态度他太清楚了,宦官在皇上的心中可算不得是个人。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自己识字,还不活活剐了自个?哪怕自己伺候了他多年,也不管用!
“呵呵,也对,看朕糊涂的。不懂没关係,朕给你,这字写得太好了,你看,这样的字型真是见所未见,莫非是那山南国世子自创的吗?字型欹侧倒也罢了,让最让朕欣赏的是整个行书字与字、行与行之间,分行布局,疏朗匀称,用墨也非常讲究,线条粗细对比强烈,许多笔画的提按转折不甚经意,结体不屑思巧构,任其自然,一派天真自然之趣!”
朱允炆对着国书开头几行套话,讚不绝口,“单单这布局来,就有一派书法大宗师的气象,实在让朕见猎心喜,这唐纳德若是我大明的子民,朕非召他来身边不可,可惜啊,可惜”
王中听了朱允炆的话,更是惊得不出话来了,哪怕他的化水平不高,也知道自创一种新字型有多么困难。家世、天赋、悟性、刻苦缺一不可,那些个行书大家、书法大宗师,哪个不是在综合了前人的基础上,再慢慢根据自己多年的刻苦努力修缮,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
而这些,都不是一年两年所能办到的,非浸淫数十年不可,世上绝大部分人穷及一生都不能得门而入,那山南国世子好像才十七上下,还是个番邦国的蛮夷,居然能写出让皇上如此动容的好字!?
这当真是蛮夷国世子写出来的行书吗?王中的心中发出了疑问,随即又晒然一笑,这可是正式的国书,既然会同馆报上来是那唐纳德所写,难道那山南国还敢找人代笔不成吗?这岂不是欺君?欺君之罪可不是开玩笑的,山南国岂敢冒这样灭国的风险欺骗皇帝玩?
王中哪里知道,世上还真有人敢明目张胆的欺骗皇帝,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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