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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应该是被人劫走了。”李丛信抬头望向黑暗里延伸出去的官道,冷声道。
“被人劫走了?是去的黎阳吗?那我们现在去追阿姐,一定还来得及。”祁渺听了李丛信的话,心里升起了希望。
“如果我们去黎阳救阿姐,怜怎么办?”王楫望了眼怀中的怜,焦急地问道。
“我们先回城,怜的伤不能再耽误了。”李丛信瞟了一眼祁渺,“那些人是冲着阿姐去的,她应该暂时不会有事。等怜脱离了危险,我们再去黎阳城救她。”
祁渺看了看王楫怀中奄奄一息的怜,又抬头望向通往黎阳的官道,咬牙点了点头:“王楫师兄,把怜给我,你和丛信师兄把孙叔抬进马车去,我们马上回城。”
回城的路上,祁渺不断挥动着马鞭,使劲地抽打着拉车的马。马车已经奔跑得很快了,她还嫌慢。她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回到城里,多耽误一刻,怜的生命就多一分危险。她不断挥舞着手中马鞭,拉车的马嘶叫着,扬蹄狂奔。
“师妹,马车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再快,就散架了。”李丛信觉察到了她的异样,忙出言阻止。
“怜不会死的,我不会让她死!”祁渺一边抽打马,一边恶狠狠地大声道。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赵三紧闭双眼死去的样子,想到怜有可能和赵三一样死去,她心里的恐慌和绝望一下飙升起来,手里的马鞭抽得更狠了。
“师妹,你疯了吗?快住手!”李丛信大声吼叫了起来,“再这么下去,马都快被你打死了,我们都会被你害死的!”
祁渺闻言愣了一下,高扬着的马鞭在空中停住了,她转头望向李丛信,声音里透出深深的恐惧:“不!我不会让怜死!我也不会让你们死!”
“赵三死了,我爹娘死了,苏先生死了,村子里的人,都死了……不能再死人了!”祁渺话未完,双手一抖缰绳勒住了马,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她怔怔地望着怜,脸色惨白得如同一只鬼,眼睛里露出了深深的自责和痛悔。
“他们都死了,都是为我害死的!还有乌孙大国师,那些侍卫们,那么多人,都死了。是我害了他们……我应该让那些人杀死我,那样,他们就不会因为我都死了……呜呜!”
她呜咽着,一挥手把马鞭扔给了李丛信,一头扑到在马车上,放声痛哭起来。
“啊!”李丛信睁大眼睛望向祁渺,满脸的惊愕。
尽管祁渺得断断续续,他还是听明白了。祁渺的是,她那个叫赵三的朋友死了,她的爹娘,她的先生,还有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都是因为她而死的。而且,有人一直在追杀她。
祁渺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有人一直在追杀她?那些追杀祁渺的人又是什么人?李丛信有些懵了。
还有乌孙大国师,那可是西泽国的大国师,夷教至高无上的先知。更令人惊骇的是,当年乌孙大国师居然在祭台之上当众**,是把自己献祭给了天神。怎么祁渺还和乌孙大国师扯上了关系?不会乌孙大国师的**献祭也与祁渺有关系吗?
李丛信百思不得其解,他的目光落在祁渺的身上。
难怪祁渺平日里看着从容沉稳,然不象个八岁的孩子,一遇到身边的人出事就慌乱起来,情绪失控行为冲动不,甚至还有些疯狂。原来她经历了这么多惨烈的事,这些事显然已在她心里烙下了很深的印记,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和啃噬着她。
想到这,李丛信的嘴角又忍不住露出了一丝自嘲。一直以来,他总以为自己已经够悲催够倒霉的了,不曾想到原来在这个世上,还有人比他更悲催更倒霉更不幸的。
他的目光又转到王楫怀里的怜身上,他忽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可笑。这么些年来,他一直沉浸在自以为是的自哀自怜中,自暴自弃而不愿自拔。其实,眼前的这些人,哪个的经历不比他更惨痛更悲哀?
祁渺就不用了,王楫和他也是一样的经历。怜和阿从就被抛弃,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为了活命,每天忍辱负重去卖艺乞讨。他们活得心惊胆战,不知道哪一天就飞来横祸,丢了性命。难怪阿随时随地要训练怜,那根就是无奈之举,在未知的风险发生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防备。
“唉!”王楫也沉沉叹了口气,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祁渺的经历。
“丛信师兄,把鞭子给我吧。”祁渺忽然坐起身来,伸手擦了把眼泪,从李丛信手里拿过马鞭,又开始挥鞭赶车。
“师妹,你……不要紧吧?”李丛信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没事。我们要尽快回城,怜的伤势不能再耽误了。”祁渺深深吸了口气,她已经冷静了下来。
待几人回到城里,把孙叔安置好,开始为怜疗伤,已经半夜了。
怜身上的那些伤口不大,但很多,都是被路上的沙石擦伤的,密密麻麻的。待祁渺清理完伤口,李丛信已经给怜灌下了一碗汤药。
“师父和王楫师兄怎么还不来?”看着怜依然是一副双目紧闭、醒转不过来的样子,祁渺又焦急起来。
“这江临城到仙霞山,一个来回几百里路。王楫骑马,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到天亮以后,师妹,你别着急。”李丛信轻声劝慰祁渺,一回到城里,他就让王楫回道门去请三休真人来,怜的伤势太重,他心里没底。
“怜不会死吧?她摔伤了头,我怕她撑不过今晚了……”祁渺蹙着眉头,她心里虽然着急,倒也不再狂躁。
“不会的,她一定能挺过去,过了今晚就好了。”李丛信轻声道,他手中怜的脉息来弱,却只能瞒着祁渺,他不愿意看到她再次失控。
天快亮的时候,怜一度停止了呼吸,这让祁渺又一次慌乱起来。情急之下,她不假思索地抓怜的手掌,想把自己那仅有的一点内力渡给她。
“师妹,不可。那样会害了她,只有师伯他们那样的修为,才可以的。”李丛信及时制止了她,“我试着用银针刺她的穴位,看她能不能醒转过来。”
李丛信举着一把闪闪发光、细如头发丝一样的银针,一一扎进了怜的几个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