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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京威局已经换了高家来管?”李珺来之前听闻了一些。
“是,正是皇后长兄高大人。”平安证实。
“高兄?”李珺颇有些意外。
“虽然高大人是皇戚,但是做事决罚果断,且在朝中人缘也好。当时好些人想要参活其中,不过也是为这京威局是一门肥差。最后还是圣上点了高大人,高大人还上书说恐难担此重任。
但是这事,太后娘娘也是默认了的,御史们那里也没有人有异议。所以后面也就顺理成章了。”
“是了,高大人最善藏拙。在上舍时看起来玩世不恭,课上且能睡觉打诨,但是临考却又总不会差。
虽然家中富贵,但是待人对物并不因为家世分高低。夫子们恐怕是早就看出他来,所以才会委以斋长之职。”
“公子也看得清楚。将军也曾经说过高大人看起来不正经却是个明白人。”
李珺点点头。
“不过话又说回来,将军自去雁门关已经有这么久了,怎的还没回来?边关局势果然这么紧张吗?”李珺问。
“郡主终于知道关心我们将军了?”平安笑她。
“我何时不关心了?”李珺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现在边关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安稳。”
“这是什么意思?”
“那天寿国不一般,与我们想象的并不一样。”平安解释。
“什么天寿国?不是在雁门关?那关外是燕国啊?”李珺好奇。
“这话也说来话长,我们在京收到边境动乱,但是到了那里才知道,那燕国不过是借机虚张声势,想要趁机向新帝多要一些盟约的银钱。
将军的名号他们是知道的,且带了十万精兵,他们若是真的同咱们动起手来,自己恐怕也是伤亡惨重不说,还要落一个趁人之危的名头。所以还未战就收了兵。这就算不得真的动乱。”
“是啊,但是你刚才说的是天寿国。这离着还有段距离呢!又是怎么一说?”
平安继续解释:“郡主可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自然听过,难道说……这天寿国想要趁火打劫?”
平安挠挠头:“这事儿也不确定,我们同燕国本就没有开战,但是就在我们到了雁门关的同时,永兴军那边也报了信来,说是那边有小的暴乱。”
“小的暴乱?是天寿国所为?”
“只是赵国和天寿国交界的地方有人被掠劫了去。”
“掠劫?是强盗吗?”
“差不多吧,我们去了之后顺藤摸瓜,很快在关外的一个小村落里找到了那些被劫之人。”
“劫匪也抓住了?”
“那倒没有。”平安摇摇头:“这事很奇怪,将军本来已经准备班师回朝了,但是又恐有诈,所以又留了几日。
那被抓之人说听到强盗说什么地洞,引起了将军的警觉,派人日夜查看,竟然真的在城墙外,发现了两处地穴空洞,都是人为挖的,已经临到城墙边上了,却停了下来。”
“是那些强盗所为?”
“这定然是想要挖了进来的。但是见我们去了,大概又吓得停了手。将军也是狠的,让我们又把那找到的地洞恢复了原样,谁也不许声张。只在那地洞里撒了油,地上留了一个小口子,专门听着那里面的动静。发现又有人来挖时,直接在里面放了火,生生烧得他们抱头鼠窜!”平安说得活灵活现。
“那地洞还留着?”李珺却听得眉头都纠起来。
“其中还放了些陷阱,若他们还有命,想要闯一闯。”平安冷笑。
“所以你们怀疑这是天寿国人暗地里想要挖地道进来?”
“对,只是怀疑。因为这事有些说不通,他们若真的要挖地道,大可不声不响地进行,偏偏还大张旗鼓地抓了我们营地里的好些人,引起我们的注意。然后又这么巧,被我们的人听到挖地道的事情。本来一手好棋,被打的稀巴烂。这是将军和军师分析的。”平安咂舌。
“确实是这样。”李珺点点头。
“所以,将军说是他们小看了那李寿,恐怕真正想要趁火打劫的是他们。将军也不方便明里上报,只能暗地里两边守着,就怕有什么风吹草动。”
“你们辛苦了!”李珺轻叹。
“是将军最辛苦,郡主若想说这话,大可以写了信去说。”平安直白嬉笑道。
“我哪有说……不过这话也不是不对。”李珺顺着他得话道:“只希望天下太平,将军能够早日回来吧。”
“太平?这话我们是不信的。”平安道。
“为何?”李珺笑看他。
“这天下总归都是这样,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李珺没想到平安也能说出这样看透人间的话来:“是,这分合之时最遭殃的便是百姓,所以我只是希望少伤亡。”
“郡主心善。”
“此刻又来夸我?”李珺掩着嘴笑道。
“是,平安说得可都是大实话!”
“什么大实话?”旁边浦芷儿不知道何时来了:“小姐千万别他骗了,他哪里来的大实话?”
“你!我这跟郡主说得都是事实,你什么也不知道别瞎掺和。”平安冷不丁被她劫了半句话,又同她辩起来。
“我什么也不知道?就你知道的多……”
……
就这样连日奔波,终于顺利到了镇江府。
此刻江南正值初夏,莺歌燕语伴着杨柳依依,自是风情又不一般。
沈况虽然腿脚不便,但是还是乘着马车亲自到码头去接。米元竟然也同去了,乐呵呵地笑脸让人倍感亲切,只是瞧着老了一些。
“干爹好!”李珺还记得那时是认了干亲的。
“这,这也是折煞干爹了。”米元见着李珺向他行大礼,一时竟然紧张地语无伦次起来:“谁成想当初竟然认了个郡主来坐干女儿呢!”
几人都笑起来。
“也是干爹、干娘带给珺儿的福气。”李珺道。
“是啊,米兄确是咱们沈家的大恩人。”沈况也应承道。
“客气了,客气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恩师家人就是我米元的家人!”米元朗声道。
“是,咱们都是一家人。”沈况点头:“你舅母还有小容儿都在府中等着你!”
“容儿?这是表弟的名儿?”
“是,我们在你干爹府上住在先前父亲住的院子——容园。容儿也是在此出生,所以我们很感激,便用这个‘容’字做了他的名字。”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