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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浅被他拉着上了一辆出租车。
在车上,沈叶白仍旧非常平静的问她:“真的不打算走前再去医院看看了?”
傅清浅扭头看向窗外说:“不去了,去了还是一样的结果,我的出现,只会加速傅清清的死亡。”
沈叶白拉过她的手,按在腿上说:“家人就是这样好,矛盾一时调和不了,但是,血脉亲情联系着,关系一时也断不了。所以,给自己一点儿时间,也不用太逼迫自己,更不用委屈自己。再过一段时间,或许彼此都能心平气和。如果最后实在不能,那就是没有缘分。”有时候,做亲人也是要讲究缘分的。
傅清浅点点头,她说:“不光是我,你自己也要这么想。”
沈叶白薄唇微微抿紧。
回到酒店,沈叶白依旧是平静的。
脱掉外套说:“去洗澡吧,早点儿睡。我让秘书订了上午九点的机票。”
但是,从这里到机场还要耽搁一些时间。所以,不能起太晚。
傅清浅看他挂好外套,又摘了腕表,已经为洗澡做准备了。
而她的心里却像盛着一锅沸水,根本没办法平静。想了一下,她终于忍不住问他:“易城发生的事,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沈叶白背对着她,身体明显怔了下。
须臾,他转过身来面对她:“知道了又怎么样?我就知道,这件事早晚会被拿出来,做为世人攻击我的理由。”
果然,他的认知是非常极端的。
“开始舆论可能会有较强烈的反应,毕竟,你一直以来都太强大了,金融界多少人敬你为神,为你编造无坚不摧的神话。但是,是人就是软弱的,会生病,会难过,没有谁是百毒不侵的,我们要允许自己软弱。当今社会,被心理问题困扰人不计其数,其实都没有什么。就像再强大的人,也会生病一样。心理疾病,和身体病变是一样的,治好了就可以了,不需要太在意别人的目光。”
沈叶白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以至于脸色变得苍白。
他说:“我不一样,不是生一次病,治好了就无所谓了。我的任何一丝软弱,就会被当成软肋,成为那些居心叵测之人,攻击我的契机。处在我的位置上,就是不能软弱的。不然一切都会被颠覆,被掠夺,他们会让我变得一无所有。你知道有多少人觊觎我手中的一切,妄想得到凌峰资产集团吗?前一秒我是个心理病患的事实被暴露,下一秒争夺权利的大战就开始了。现在不光金融界,就是凌峰资产内部的厮杀都已经开始了。你等着看吧,明天早晨一睁眼,凌峰资产的股票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是啊,像你说的,是人就会病,会痛。但是,上天在创造我的时候,并没有给我修复的时间。要么旋转,要么倒下,你觉得我该怎么选?”
傅清浅被他的话语惊悚到了,心惊胆战,瞠目结舌。有那么一会儿,她的确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是啊,沈叶白平时有个小小的风吹草动,都会惊起舆论的波动。
如今他有了严重的心理问题,引发的不单是舆论的轩然大坡。其实事关沈叶白的每一次动荡,都是危险的讯号。贪婪的人会伺机而动,他们的确不会简单的认为他是个病人,而是,一向强大的人,终于有了软弱的时候,可以趁机下手,夺取他手中让人眼羡的一切。
这就是人性,在残酷的商场表现得淋漓尽致。
等他病症发作,不得要采取集中治疗的时候,就会像她一样被囚禁起来,像个废人。到时候,不禁会觉得屈辱,有很多东西也再难守护。
果然,沈叶白摇头说:“那些辱没我不能承受,死都无所谓,可是,那样不行,没人可以践踏我的尊严,让我屈辱的活着。”他的声息微微断裂了一下说:“我不能像个废人一样。”
傅清浅完全懂得他的骄傲,即便感觉自己从未活过,可是,前二三十年,他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一直在众人之下。
接下去,却要让他像个废人一样,供人践踏,他做不到。
傅清浅痛心的过来拥抱他:“我理解你,完全理解你现在的感受,真的辛苦你了,这些年。”
沈叶白的喉结微微哽动,很快涌上一缕酸涩。他用力的回抱住她,不说话。
就怕她不能理解他了,以为他只是一昧的逃避,不能面对。
实在是生命赋予他的存在感太弱,而能力太强大,压在他脊梁上的担子又太重。
一旦他哪一时垮下来的,于他而言,就是铺天盖地的灭顶之灾。
傅清浅深知,这一切根本是个脆弱的心理病患很难承受的。
不是简单的执拗。
沈叶白喃喃:“我没办法。”
那个整晚都轻松自弱的人,即刻就这样垮掉了。
傅清浅不敢再激发他的情绪,不断的安抚他说:“好了,好了,先不要想了,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我们回到易城,再共同想办法解决,一定可以度过难关的。”
她接着又说:“先去洗澡吧。”
当晚的沈叶白非常热烈,有一种近似沉痛的热烈,黑暗中紧紧的拥着她,身体滚烫契合,一直折腾到半夜。
他发梢的汗珠落到她的脸上。
痒痒的,和她的眼泪混和在一起。
或许是太激烈了,难以承受,傅清浅嘤嘤的,结束的时候,才发现脸上都泪。
她背对他转过身去,沉默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沈叶白从身后揽紧她。
室内开着冷风,却仍旧热得厉害,灼心灼骨。
傅清浅攥紧他的手指,沈叶白同她十指相握,他在背后轻轻的说:“睡吧。”
时间真的不早了,城市变得寂静下来。
傅清浅在家乡熟悉的气息中,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早晨是被电话铃声叫醒的。
傅清浅惊醒过来,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接听。
“喂,,”
“傅小姐,早晨好。打电话是提醒您起床,准备去机场了。机票信息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了。”
一个女声,傅清浅迷迷糊糊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
那边意识到了,又说:“我是沈总的秘书,是沈总昨晚嘱咐我这个时间叫您起床赶飞机的。”
傅清浅了然,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不打沈叶白的电话?
她疑惑着,仍说:“谢谢。”
坐起身,发现沈叶白不在房间里。以为他在洗手间,傅清浅下床去敲门,门一下打开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傅清浅的心脏骤然被掏空了一下,她莫明慌恐不安。连忙拿起手机拔打沈叶白的电话,这个过程中,她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一点儿不听使唤。
电话终于拔出去了,听筒里传出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傅清浅又给秘书打过去。
“你们沈总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早晨你联系过他吗?”
秘书说:“我早晨没有给沈总打过电话,他昨晚告诉我早晨直接给你打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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