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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但是,没办法了,他要一条路走到黑了,已经顾不得初衷是什么。
江方喻推开门,迎着冷风走出去了。他有些想不明白,刚刚那番话他是对江语然说的,还是分明是对他自己说的。
江语然伏在坐子上大哭一通,哭累了,就回后面的房间休息。
相信长长的一觉醒来,她就该死心了。
大多时候闷在家里,时间比任何一个季节都显得漫长。
尤其这个冬天,更觉得难熬。
接连下了几场大雪,温度比往年都要低,是个标准的寒冬。好不容易熬过冬天,迎来了春天,却突然爆发了流行性感冒。
傅清浅那样小心,还是感染了,发烧鼻塞,每天昏沉沉的。孕期又不能吃药,阿姨用家乡的土方子帮她熬了一锅萝卜姜汁,除此之外就只能多喝水了。
沈流云将店暂时关掉了,来家里照顾。
傅清浅连续喝了几杯热水,在被子里捂了很长时间,终于开始出汗了。
沈流云连忙拿出温度计帮她测试,降温了,她跟着松一口气:“好算不发烧了,你再躺一会儿吧。”
傅清浅从床上爬起来,“不行,我还要出门。”
“你才退烧,出门干嘛?”
傅清浅挺着个大肚子,穿上拖鞋说:“我约了心理医生。”恰好沈叶白去见付明宇了,不在家,她更应该赶在这个时候出门。
沈流云不说话了,她沉默的低下头,觉得有些难过。但是,又不想傅清浅看出来,加重她的心理负担。她去帮傅清浅拿棉服,还有帽子手套,虽然春天了,但是,温度还是不高。而且傅清浅发着烧,更应该全部武装。
但她自己年轻活力,已经换上了轻便的春装。
傅清浅看到她手里的行头,好笑:“流云,你太夸张了。穿这么多,会被人当怪物看的。”
沈流云说:“那就不戴手套了,但是,棉服还是要穿。”
阿姨也说:“多穿点儿吧,春天更应该捂捂,何况你是孕妇。”
傅清浅没心思想这些事,接过沈流云手里的衣服穿上。出门前叮嘱阿姨:“叶白回来问起来,你就说我们去逛街了。还有,不要告诉他我今天又发烧了。”
阿姨应承说:“我知道了。”
一路上沈流云心情沉重,这个冬天到春天,感觉太难了。每个人都难,生活的重压就像沉沉的冷气流一样。围追堵截。
不希望的事情到底发生了,先前的治疗方案不仅没起到很好的疗效。沈叶白的问题反倒加重了。
光是服药,和定期的心理疏导,明显已经不行了。
沈流云就见过他崩溃时的样子,那样高大挺拔的一个人,仿佛瞬间就崩塌掉了。
说不出他哪里有问题,但是,又明眼看着他哪里都不好。她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哥哥,原来这么脆弱。
真像一地的碎片,零散得无法拼接。
更可悲的是,他明明那么痛苦,那样期待拥抱和关爱,真正无助的时候,她们却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不敢靠近,更不能碰触。否则更会加剧他的痛苦。沈流云吓得心惊胆战,喃喃:“怎么办?怎么办?”用什么办法缓解?会不会死人?她的脑子一团糟。
傅清浅冰冷的手指拉着她,不允她凑近。
当时沈流云就在想,一个人活着,却痛苦到这般境地,简直是种酷刑。
还不如死了。
但是,冷静下来,她就被这样的想法惊悚到了。
连她都有这样的想法,何况那些被心理疾病长期困扰,生活得水深火热的人呢?绝非他们软弱。
沈流云难过得想掉眼泪,她看到自己的哥哥,也不禁觉得可怜。
好在很快到了医院,医生已经在等她们了。
见人进来,请两人坐下。
这段时间因为沈叶白状态不稳定,所以,傅清浅跟心理医生的勾通很频繁,再加上傅清浅本身就是心理学界的工作者,所以,很多问题不用细说就能明了。
医生说首先问傅清浅:“沈先生最近这几天的状态怎么样?”
傅清浅神色绷得很紧,仿佛在抑制某种激烈的情绪。
她声音僵硬的说:“不怎么样。”须臾,她又补了一句:“非常糟糕。”
“有没有发现他有轻生的苗头?”
傅清浅干瘦的手指抓紧衣料,声音还算冷静,她说:“他是个自制力很强的人,倒是没有明确的表示过。但是,一定有……他越来越喜欢在阳台上抽烟,一边抽烟一边走来走去,一走就是一两个小时。有的时候也停下来,双手伏在栏杆上静止不动的想事情……”
他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什么预谋?答案在专业人士的心里呼之欲出。
但是,傅清浅也说了,沈叶白的自制力很强。所以,这样的念头无数次萌生之后,又被他极度艰难的压了下去。
只是,千万不要小瞧心理恶魔的能力,自制力再强的一个人,也早晚会被它攻克,拉下无边地狱。
沈流云听得心惊胆战,她在一旁暗暗吸冷气。
医生沉吟:“沈先生自己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建议他入院。他请求等你生产完毕,但是,看眼下的情况是不能再等了。”
傅清浅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白色,僵死一般的白,整个人非常紧绷。
“即刻入院,不用听他的。”
医生说:“那好,回去你同沈先生说一下,明天就采取封闭治疗。一会儿我就去安排这件事。”
到了这个时候,沈流云忍不住插嘴进来:“封闭性治疗,是不是就像坐牢一样,他不能随便出来了吗?那清浅姐你生孩子的时候呢?他也不能陪在身边吗?”
如果那样,沈叶白该有多痛苦,会成为他一生的遗憾。沈流云相信,他之所以这样努力的撑着,就是不想傅清浅生产的时候缺席。
傅清浅看了她一眼说:“限制他的自由是为了保障他的人身安全。”
虽然她知道那有多屈辱多痛苦,苟且偷生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高傲”的死去。但生活就是这样苛责,很多时候是不容选择的。
沈流云知道别无他法了,她只是好奇:“为什么会这样呢?不是自从他知道自己做了爸爸,各方面都好转了吗?你看,以前他不愿意面对自己的问题,但现在他多积极配合治疗。而且,他每天跟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在一起,感受生活的乐趣和希望,不是应该对病人很有利吗?”
医生告诉她说:“对一般的病人,良好的心情,和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对他们的康复有帮助。但是,我们忽略了一点,他不是普通的病人。他是有依恋创伤的心理疾病患者,当初没有严厉的采取封闭治疗,是一大失误。”
傅清浅的脑袋“嗡”一声,仿佛瞬间被雷劈了一下。
当初之所以没有即刻采取封闭治疗,是因为看到这个孩子的到了,给沈叶白带来的巨大勇气。他配合治疗的心态坚决。起初便都以为这样亲密的家庭氛围,会一直激励着他,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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