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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工作室,田沐在门口等她。
时玥走到他身边才真正松了口气。她心里很感激田沐。这个安静的男生,在关键的时刻出现,带给她安感。
田沐在窗外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并不清楚时玥刚刚面对的局面。
他不确定的问她:“我有没有打扰你工作?”
时玥摇摇头。
“我见那个教授靠你太近,你好像很不自在,所以才……”田沐迟疑的问:“他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他在指导我作图。”时玥苦笑,“同时也给我灌输一些是似而非的价值观……我不会被他洗脑的,不理会就好。”
田沐看看她,很想问一问,但见她不想谈论这件事,又不好开口。
时玥静静的沿着树影斑驳的人行道向前走,田沐紧跟着她。
离开工作室,时玥的脑子才清醒了一些。
她意识到自己把臧教授当成一个低级骚扰者来堤防,其实是贬低了他。他好歹是个有声望的美院教授,是不会拿他的名气和事业冒险的。他只是来跟她谈“等价交换”的条件。他可能用这些条件”交换“过很多女生,他以为她也是那一类。
时玥有点沮丧。她问田沐:“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像那种经常靠外表走捷径的人?”
“不是。”田沐马上,“你看起来是很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却让人捉摸不透,所以只能去猜测,去试探你究竟想要什么……”
“为什么要知道我想要什么?”
田沐看了她一眼,又移开视线:“因为你很美。又有一种神秘感,让人想要去探究,去征服。”
田沐这样评价她,时玥很意外。
听到这位天才摄影师她很美,跟听臧教授称赞她的美貌,感觉是完不一样的。时玥觉得自己乌七八糟的心情,顿时明朗了一些。
她其实很少能了解,她在别人的眼里究竟是怎样的。她只知道别人都认为她漂亮,像露财一样,惹人议论和招惹麻烦。
但在田沐眼里,她的美有了另一种解读。当然也不排除田沐是主观情绪太重。
“我想要的没有那么玄乎。”时玥莞尔一笑,“我跟大多数女生一样,既想要爱情,也想要面包;既想要月亮,也想要六便士。”
田沐也微微一笑,“可能让人捉摸不透的,是这两者的比重。”
时玥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不过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最近是不是都有来送我?”
她已经猜到,田沐今天不会是恰巧出现。
“嗯……这边太偏僻,女生走夜路确实很不安。”
“谢谢你。”时玥由衷的,“今天项目做完了。后面我不会再加班,你真的不用来了。”
田沐没有话。
两人沉默的走了一会。
“时玥……你问的那张照片,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你回去就能看到。”
时玥很惊奇,“带驰早的那一张?你没有删除?”
田沐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看她。
他沉默了一会,“我上次告诉你那张照片拍的很好,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对你谎。”
轮到时玥沉默了。
两人继续走了好一会,她才轻轻的:“田沐,你知道……你知道雯子喜欢你吗?”
田沐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她。
时玥也停下来,试探着问:“雯子喜欢你很久了,你难道没有察觉到?”
田沐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我也喜欢你很久了,你察觉到了吗?”
……
田沐走进屋里,却没开灯,重重的倚在门上。
他居然对时玥了喜欢她,这是他从来没计划的事。
他今晚其实没想到会跟时玥话的。他只是想暗中送她到站台,与这些天一样,看她坐上公交车,就回来。
田沐根没想过要跟时玥表白。
自从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他就决定把对她的倾慕藏起来,化作友情。这样才能更长时间留在她身边。
他曾告诉自己,他对时玥的喜欢,是凌驾男女感情之上的欣赏。只要能在她身边,帮助她,欣赏她,给她拍照,就很好了。
然而,他太高估了他自己。
跟她接触的时间多,他对她的倾慕也深。
他用镜头痴痴的捕捉她的一切:她一个人坐在画室里练习、她坐在角落里目光缱绻的看着手机、她笑着跟他话,水光潋滟的眼睛里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根没有办法超脱男女之情。
第一眼就喜欢上的人,是不会甘心只做朋友的。埋藏在他心底的那份爱慕,不断的生根发芽,开出了更翻腾的花,他最终还是**荡魄的爱上时玥。
他跟着她报名博览会志愿者,他努力的配合雯子做摄影师,都无非是想得到她的赞赏。因为摄影是他唯一能让时玥青睐的地。
他知道时玥喜欢的是驰早。
在没见过驰早以前,田沐对他的嫉妒是抽象的。他可以假装那个人并不存在,只当她在喜欢一个幻想中的影子。
然而,驰早还是现身了。
他的嫉妒变成了一个有形有体的人,出现在他的相机里,站在时玥的背后。
他听雯子起过他们的进展。
他知道她做志愿者是为了驰早。也知道她在博览会上,终于与驰早相识。在时玥志愿者活动结束的那天,田沐看到他们一起散步走向湖边。他也知道驰早现在身在囯外,时玥经常与他联系,尽管驰早并不愿意澄清他与另一个女生的关系。
田沐掩藏着自己的恋慕,努力做她身边一个温暖的朋友,然而嫉妒却时常展开羽翼,千回百转的在她身边盘旋……
但他还是保留了他们的照片。
那张照片他从回收站里找回来,放到件夹的深处。因为他知道,那是时玥期待看到一幕。
他终究还是不舍得让她失望。
他的嫉妒是有点卑微,却并不卑鄙。
然而,时玥听到驰早问起那张照片后,还是对他产生了怀疑。她开始有意躲着他,远离他,好像这样折磨他,就能榨干他对她的恋慕。
今晚,是他失态了。
那句表白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因为时玥的做法实在让他绝望。
哪怕她亲口,她喜欢的是别人,也没关系。他愿意退回到从前的状态。他今天把照片发给她,也只是想讲和而已。他只是希望时玥别再躲着他,他不会打扰,也不会界。
然而,时玥没有留给他任何余地。
她直接拎出了雯子,她最好的朋友。因为她最好的朋友喜欢他,所以,他必须做个选择。如果想继续留在她身边,就得对雯子一个交代。
她的意思很明显,无视雯子,去单恋她,是决对不允许的。
而对于雯子,田沐不知该怎么办。如果他能喜欢上雯子,那真是一种解脱了。但是他明白自己做不到。
田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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