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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陷在黑暗中的楼梯向下流淌,到幽深的尽头处,有那么一条走道。
走道的左侧绵延立着几根水泥承重柱,从柱子的空隙间,几道光透出来,照亮了另一侧的几间黑屋子。伴着一串撞耳过来沉闷的脚步声,只见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壮硕男人,一手抱着一袋装有白色颗粒物的袋子,从其中一间黑屋子中走出,并用头拨开挂在两根承重柱之间的帘子,进到了里面。
跨步进去的他步速很快,再加上脸上的防毒面具遮挡了部分视线,没注意或者压根就没想注意的他,径直刮倒了站在门口的一个瘦的身影。
对于撞到了人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有半点反应的壮硕男子继续向前,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了一个角落里。
至于那个倒在地上的身影,他没有吭声,只是有些废力的坐起来,晃了晃脑袋,紧接着蹒跚起身,回到离门口不远的那张桌前,捣鼓着桌上密布的实验室玻璃瓶。
直到此时,惨白的灯光才打在了他的脸上,那是一张同样惨白的脸庞,外加上一双空洞呆滞的瞳孔————那是一个孩子。
围绕在那张占据大半个房间的桌边的,竟然部都是身形瘦的孩子!
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左右,大一点的,也顶多只有初中的模样。然而他们既然在这里,在这张桌子的旁边,就注定没有所谓的初中。
因为那桌上有秤,有锥形瓶,有试管,有一整套的提炼装置,还有……白色的粉末。所以这些孩子所做的事情,叫做————制毒。
离开桌子,另一边的角落里放着三个瓦斯罐,外加两张板凳,其中一把上面放着一台磁带播放机,剩下的一把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运动服,同样带着防毒面具的年轻男人。他躺坐在椅子上玩着手机,双脚抬起搁在不远处的桌面上。旁边播放机里的磁带旋转着,放着刺耳的音乐。
白光在狭窄的地下室里缭绕,留下光晕。除开那个年轻男人和那个壮硕的家伙,地下室里还有两个成年人带着防毒面具。他们站在那群孩子的边上,从他们手中接过半成品,接着亲手完成关键的步骤。
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女孩子突然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在她身边的一个看起来,是这里年纪最大的男孩子,注意到了她的状况,以一种木然的姿态转头看向她。两双瞳孔就此相对了片刻,随即,那个倒映在他眼中的,头发凌乱,面如白纸的女孩,缓缓地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倒地声没有盖过音乐,也没有惊醒其他的孩子,他们只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以一种依旧木然的姿态,望着那个女孩曾经站着的地,那个空处。
至于那个躺在椅子上的年轻男人,他先是停止了抖腿,随后伸手摘下面具,朝地上望了一眼。叹了一口气后道:
“真是能折腾啊折腾。”
再之后,他放下一条腿,踢了踢那个孩子一脚,见没有动静,便冲着那个壮硕男人以一种不耐烦的腔调:
“咦西,我看她不行了,快收拾了吧。”
壮硕男子听罢点了点头,弯腰俯身,有如拾垃圾一般的,将那个女孩子捡起,扛在肩上,拨开帘子走了出去。
剩下的孩子们的瞳孔,虽然有跟着那个女孩的身影在移动,并直到她消失不见。但这移动,这目光,好像只是一种生理反应,不带半点生气,宛若失了魂魄。
只有一个孩子,那个和女孩对视了的那个孩子,握紧了手中的西,忽然之间唤醒的瞳孔里出现了一些别的画面。那画面中有泛着冷光的针头,有酒灯,有暗红的抹布,有手术刀,有一枚刚刚才相视而过的无神的眼球,还有一排放着尸体,却不太制冷的抽屉式冷柜。
最后,有一腔恶心的音调不断的在他的脑海里绕。
那声音:孩子太了,能卖的只有眼角膜。心脏,肾脏,都还不够成熟。
没错,这句话被的异常轻佻,异常无所谓,像是在阐述一个平常且理所当然的既定事实。
怒火?
怒火早就被诱导,禁食,胁迫,毒气,给摧残了个一干二净。
更何况,孩子们的怒火又有什么用。
这一点,双手握紧的男孩子尤其清楚,所以他只能松开手。就在这时,那个年轻男人向这边瞪过来了一眼,嘴角一扯道:
“看什么,兔崽子们,赶紧干活!”
就好像机器收到了命令一般的,木然的孩子们一听,立刻重新开始了手上的动作。只是就在这时,那年轻人的目光扫过来,突然的就和男孩的目光对上了。
不待男孩有所反应,年轻男人径直露出一副见鬼的模样,他指着男孩,语无伦次的用带着惶恐的腔调喊道:“你,你是什么西!”话音还尚未落下,面目狰狞的他便不知从哪里摸了把长刀出来,不顾一切的过桌子,挥向了那个男孩。
那刀就这样在男孩的瞳孔里放大,随后落到他的脸上,鲜血有如泉水般的涌出,一切都开始渐渐变的模糊,一切,都开始在旋转,一切,都在刹那间有如万花瞳般,开始了重叠。
刺痛,从无边无际的深处蔓延而来,席卷过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男孩侧倒而下,热烈的血和被抽离体温的身体,贴着冰冷的水泥地面。
地下室的白灯仍旧像是带着惨白的氤氲,这光盖在那男孩的身上,盖在他的后颈上,照亮了一枚胎记……那胎记的颜色很深,棱角分明的,像是阿拉伯数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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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破碎,眩晕,连同睁眼。
一声低沉的疲惫的呼吸声从喉咙中涌出,李阵郁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舒展开蜷缩着的身体,从一张布艺沙发上坐起身。
这是一间差不多有近一百五十平米的休息室,装饰典雅而又简洁,没有多余的家具点缀,吊顶上的灯也是那种很柔和普通的款式。布艺沙发上另外一端坐着的一名男子见李阵郁醒来,从眼前茶几上的电脑中收回视线,望向低头十指交叉,手臂枕在双膝上的李阵郁道:
“hing,跟你了多少次了回家去睡,干嘛非要在这里休息,事情永远都是做不完的。再了,这里不还有我么。”
稍显有些埋怨的语调飘到李阵郁的耳朵里,却并没有起到半点应有的效果,他只是晃了晃脑袋,随即扬起头,目光在顷刻之间洗去了所有朦胧的睡意雾霾。
在休息室暖色调的照明下,李阵郁的样貌清晰的显露出来。那是一张苍白中只带了一丝血色的面庞,鼻翼唇角的棱角都柔和异常。只是瞳环之间,不再有多少冷意,取而代之的是镇静,漠然,却又莫名有神的光。
醒来之后立即回过神来的他,瞥了身侧的那人一眼,问道:
“几点了?”
知道自己的话白了的男人叹了口气,他先是瞅了电脑的右下角一眼,随即拿起桌上的速溶咖啡和杯子起身:
“5点17,话hing你最近几次过来休息,好像都没超过三个时。”
对于这第二个牢骚,李阵郁依旧非常熟练的跳过,他只是抬手揉了揉眉骨,接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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