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孤城(第1/1页)快穿:你大佬终究是你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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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拽进了一个隐蔽黑暗的角落,嘴被紧紧捂住,我发不出声音,只能暴睁着双眼,眼睁睁地看着那痛极、恨极的一幕……

    我不许自己流下一滴眼泪,我强迫着自己看得清楚清楚!

    直到生生咬下了下唇的一块肉,然后被身后的人点了穴位,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看见了那救我的人,一身粗布麻衣,但他浑身的感觉却又不像是阿爹他们,他很高,俯视着我,眼神悲悯。那张脸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一张脸,比丫,还有她娘都好看。而他身上带着的气味,正是我昏迷时闻到的那种……药香。

    不过我却没有再留意他,甚至连一声谢谢都没有,而是直接扑向了那里……

    只剩一堆白骨,还有残破的衣裳。

    阿爹……阿娘……

    还有我嫌弃的那一群屁孩。

    我一句话也没有,一滴泪也没有留。

    只是用手挖着土,一一把他们摆好,盖上那残破的衣衫……

    整个村子,所有熟悉的面孔,都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模样。

    即使我再如何努力,也终究拼不,甚至连他们彼此都认不出……

    我不止一次地崩溃疯狂,却只能再拼命地挖……

    最后,我想把那手中已变了形的镯子带到那花衣遮住的……

    却发现根找不到手骨。

    那爱美的姑娘啊,我连最后为她带上镯子都做不到……

    我对着阿爹阿娘狠狠磕了三个头,磕到赤红模糊了双眼,然后我转身,对身旁的人:“请带我走。”

    后来我跟着他回了家,是一个很简陋的竹屋。竹屋附近种满了药材。

    而我这时才知道了他的身份——便是三岁孩童都知道的,悬壶救世的仁医圣手。

    真正的医者仁心,广爱世人,普度众生,凡间活菩萨。我听过很多他的赞美之词。

    而他,也确实如此,世人在他眼里没有高低卑贱。他出手救人,从不管对身份,即使是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江湖之人。而那些人也真的对他感恩戴德,处处保护着他。

    而他,却在我手上与脸上的伤好后,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他一向有自己的医道。

    他良善至极吧,他可以为了救人不惜自己的性命亲身试药。

    但他有时候又极度无情到残酷,比如他从不救罪大恶极之人,即使对花甲之年的老母亲苦苦哀求以死相逼……

    也正如,他竟然就这么赶走我。

    虽然我不是没有他就活不下去的姑娘。但,我还是在他门前跪了一日一夜,纹丝不动,跪到浑身麻木无觉,跪到彻底昏厥……

    终于,他答应收我为徒。

    于是我终日跟着他,看着他行医救人,跟着他采集药草,翻找着他的万卷医术。

    有人笑着庆贺他,以为仁医圣手终于后继有人。

    他不答,神情淡淡。我亦低了头。

    因为我们彼此都知道,我根不会承接他的救世衣钵。

    我所真正刻苦到拼命的,从来都只是——毒。

    医毒不分家。他既然能让我们没被那近在咫尺的虫子发现,便一定会有对付它们的办法。

    我始终这么相信着。

    他,只有在我真正能放下仇恨的时候,才会告诉我。

    后来,我终于能做到将仇恨深深埋在心底,面上俏笑艳兮,盛似桃花。我笑着问他,他却……

    无解。

    他当初观察过,那虫蚁就自百毒之窟而出,他根就没有消灭的办法。

    我不相信!

    那一刻,我用了那么长时间做好的伪装彻底崩溃,我疯了一般地翻着他所有手札,所有医书,却……一无所获。

    其实我早就知道不是么,这些医理,这些毒术我早已熟记于心。只是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他真的知道,只是藏在他的脑中。

    其实他是温柔的,对我,用尽了他就难得的温柔。

    他醉心医道,即使安慰,却也并不是很通透人心。

    但那时我却不能理解他的这种温柔,甚至怨恨于他的欺骗。

    所以那时,我决定离开,向南苗之地找寻法。

    我向他告了别,然后什么也没有带走。也没有再见。因为我们彼此都知道,此番,怕是江湖再也不见。

    我走出了那住了七年的竹院。

    走出十步之后,我终是忍不住回了头,看到他弯腰低首侍弄着那些药草,神情平静如常……

    于是,我转身,离开。

    再没回头。

    后来,我踏遍了南苗的每一寸土地。见识各种剧毒,却没有找到丝毫能破解这虫蚁之法。

    它们不惧百毒,速度极快,能钻深土。又能在咬住人的瞬间使人中毒毫无反抗之力。似乎真的毫无解法。

    就在我极尽崩溃绝望的时候,有一位老人跟我,为何不试试用火呢?

    我恍然,仇恨一直蒙蔽了我的双眼,竟被一叶障目,如此愚蠢。

    但,紧接着便是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如何才能保证真正一把火烧光部,然后还能杀掉那黑袍恶鬼?

    这关键之处,便在于——不畏虫毒。

    但这几乎不可能。因为那虫子口中的毒液融入了百种世间剧毒,即使是雪族在世,也不可能做到。因为雪族之人就不能习武。根不可能将蚁虫部杀死,毕竟还有那操蚁之人。但若要人从旁协助,而那虫子无孔不入,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所以,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那武艺绝高之人身就不畏百毒。

    但,这如何做到。后天么?

    只有一种办法……

    我日日夜夜承受着蚀骨削皮之痛,将每一丝血肉都浸入了我所会的所有剧毒,承受着远胜于万虫啃食血肉的剧痛,撕裂每一寸肌肤,沁入骨髓……

    痛至昏阙,再痛到清醒,痛不欲生,死而不能,在生死间苦苦挣扎,无穷无尽……

    我知道这是一种愚蠢至极的法。

    我那么通医理,如何不清楚这相生相克之道。那么多种剧毒在我身体里相融,我根就没有丝毫把握……能控制住每一种剧毒。

    ——这是一场豪赌。

    而我,胜率几乎不存。

    我甚至想,我就这么死去也很好……再也不用日日闭上眼便是那挥之不去的恶梦折磨……

    但,我一想到那罪恶的魔鬼仍然活在这个世间,我就不能甘心。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