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剿匪(第1/1页)雪覆桃花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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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半个夜晚过得分外漫长而难涯。一堆篝火将山洞里照得明亮,洞里地势却不平。

    她出去一趟,很快砍够了烧火所用的枯枝,勉强将负伤的殷白竹安置在一处平坦些的地,喂了他几口水,便望着洞外灰蒙蒙的天色一点一点擦亮。

    天光已然大亮,四周只余一层薄薄黑色的时候,她捅了捅只剩余烬的火堆,转头看了看少年,伸手试试他额头的温度,俯身背对过去,将他的手臂拉到身前,用力背了起来。

    身体动作突然一变,少年有所察觉。能的想要挣扎,然而由于伤口严重,现下额头发烫,估计脑子也烧得迷迷糊糊。无力挣扎。

    韩湘雪将他靠到洞口边,摆弄了一会儿。见他自己勉强站住了,忙将手伸出洞口,使力将手肘压在地面上,用力一撑,便爬了出来。然后又连忙抓住他的手,费力地将人拖了上来。

    ……不行,这也太费力了。凭她自己的力气,背他下山完没什么问题,不过中途要是遇到什么人,便无力抵抗。况且甲胄太过厚实,使她拖着他的手臂使不上力。

    少女几乎没多想。利落的将二人身上的甲胄拆下来,用力往山洞深处扔去。然后将长剑缚在腰间,背起少年,穿过密林向山下走去。

    还好运气不错,这个时间没什么山匪外出游荡。她背着少年心地往山下去,半途中人醒了过来,又扶着他下山。遥看已经能清楚望见营帐,及营帐前巡视的兵士,不想却惊动了在密林边缘监视敌军情况的土匪。

    韩湘雪心中一凛,“刷”的一把抽出腰间佩剑。将殷白竹放在林边坐着,二话不便迎身上去,几招间利落地将人解决。

    一抬头,迎面沉重又纷沓的脚步声,一队玄甲军迎过来,一个人惊呼出声。

    “公主!”

    军帐里,气氛略有些凝重。

    昨夜的交战一片混乱,匆忙间,童惟领着人追上山去。不巧的是山上情势更加混乱,突围的玄甲军与韩湘雪殷白竹一同退进了密林,她叮嘱让剩下的人回去继续,找到个山洞暂且安身。然则山下炸了锅。

    童惟领着人在山上混战。眼看将敌清剿的差不多,拢着火把点人的时候发现公主和殷参将没了。有玄甲军报告,两人退到了山中。童惟心惊胆颤,斥责他们不该盲目听从指令,哪怕是韩湘雪亲下的指令,哪能真留下殿下一个人在山林中?

    他当即派人去找,带着剩下的人下了山。山下的权辰、秦辽、夏晨风听了俱是大惊,前前后后派了不少人上山偷偷寻找,却因为天色漆黑,遍寻不获,这时天刚刚亮,夏晨风带着人上山来找,正撞见了两人。

    看着殷白竹被带去了医帐,她回到帐中换了衣衫,梳洗用饭,闭眼憇一会儿,便同几位将领一同商议出兵的对策。

    来,玄甲军派出的这个将领,名叫夏晨风。

    听着是夏晨的微风,明媚清爽。人却是个身材修长,沉默不语的年轻将领,瞧着稳重英朗。

    众人一番商议,决定出了进攻的对策。昨日匪寇已然受挫,今日早晨便突然出击,还以同样的法,赢一个措手不及。

    韩湘雪与童惟带万人冲入“黑风寨”营寨,打乱阵型,股冲杀,一鼓作气拿下首领,除此之外,秦辽带人在营寨外包围,捕捉漏之鱼。

    而权辰前往附近不远处另一个山头,清剿所谓的“芦花村”,虽然只有他自己,这个匪寨不过两百余人。拨与他千余人,要求将活口降者尽数绑回。

    殷白竹受伤无法参战,夏晨风留守。

    这一日的作战十分顺利。韩湘雪与童惟携带着近千俘虏回营时,没多久,权辰便带兵回来。兵力没损耗多少,只是擒着的人足有百人左右。

    活口有些多,营帐中竟不够地。若混放,放倒是放得下,只是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放在一起十分不便。这些人中还有被土匪掠来做娘子的女人和少女,甚至有洋洋语的稚童,总角少年,发掺银丝的老妇人,虽是恶人,却难以苛待。

    韩湘雪回忆起黑风寨颇为宽阔的屋子,异想天开,心生一计,让秦辽去山上,还将这些人放回,关押在原来的住处里,让他带兵驻守看管。

    秦辽:“……”

    接下来几日,便领兵缓缓移动,沿着云州庞大绵延的山线,与童惟和夏晨风进攻清剿,慢慢处理出一片净地。

    不过,她倒是见识到了土匪的手法。尽管兵力不敌,各种路数和手段却是层出不穷。

    平常敌对,不时便磕碰了相互陷害的匪寨也能为了她暂时联合起来。末一些的扎堆儿夜袭烧营寨,新奇些的在树叶里下绳套、在丛林中下捕兽夹、在上山的路中央挖坑,坑里放着毒虫毒蛇碎瓷片儿瓦片儿,锋利的石片儿。

    ……诸如此类。哪怕第一次中了招,之后有了警戒便不会再中、况且也消耗不了多少人力的法,这些土匪倒是乐衷于誓死抵抗。尽管如此,剿匪的进度也在渐渐拉长着,庄子中押的人也足有了万余,几位将领轮着看守。

    这一日午后傍晚,刚刚收兵回来个把时辰。韩湘雪坐在一处山坡上,掂着手中的酒壶,望着山间下落着的光辉灿烂的夕阳,将天地染得一片光亮,仰头痛饮。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坐过来了一个人。

    “殿下在做什么?”一身浅青色衫子的少年凑过来,很容易便闻到了她身上的酒味儿,惊愕道:“公主……”

    “嘘……”白衫少女转过头来,竖起一指挡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出声。见他眼睛瞪得圆圆惊忡的模样,扑哧一声笑出来,眸光迷醉而流转。

    “……殷白竹?嘘……莫要出声。军中可是不准饮酒的。宫偶尔喝一点,不要让别人发现。你会替宫保密的吧?”她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