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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夜色里,少女两颊绯红,额头发烫,因她喝多了酒醒不过来,就这样躺着调息,费力的很,头上冒了许多热汗。
迷糊中,有一只轻柔的手携着沾湿的巾帕,不断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才让她好受了些。她不自觉向那只手挨过去,就感觉额角贴上了那只手腕,与此同时,那只手僵了一僵。
一定是姒荼吧,她记得姒荼也在雪苑的。方才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这里下人又很少,一定是她没错了。
轻柔的袖角拂过脸颊,似乎有人回身过去,不过一会儿,额头上捂热了的巾帕重新冰冰凉地贴在了额头上,十分舒服。
她……倒是罕有这么温柔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想着,韩湘雪感觉到脸侧那只微凉的手,十分满足,想着等她起来了,一定要将姒荼好好夸上一夸。
……
“她怎么样了?”黑衣少年看着姒荼领着另一个蓝衣少女进来,坐在榻边把起了脉,不由问道。
“还好。”不过片刻,少女收回手,望着榻上的人若有所思,“身体上,没有什么问题。”
“那,可还有别的问题?”不等凌一开口,姒荼连忙问道。
“别的问题……既不是中了蛊术,也不是中了邪术。”少女沉静的面容露出几分思索,沉吟一瞬,道:“应该是她的灵力出了问题。”
“啊?”红衣少女心里火烧火燎,闻言更是急得不行,“能治吗?她这是走火入魔……?”
水璇玑站起身来,一把拍在她肩膀上,笑道:“不怕,小事。应该是心魔,你们看着些就行,也不用喝药;等会儿大概会有些发热,给她敷敷帕子、擦擦汗就行,明早醒了,什么事儿都没有。”
姒荼道:“先生确定?我看她这很严重……”
“当然,你还信不过我?你家先生博文强识,知道的多着呢。行了,昨夜赶路可累得我不行,我先去休息,有情况再来叫我。”面容温润的少女点点头笑一笑,抬腿就要走,又被另一人叫住:“劳烦姑娘,请问属下可否为殿下下调息?”
少女有些无奈,强撑住累得打颤发软的双腿,扶门道:“不行。你并非此道中人,为她调息也没什么用处。一旦岔了气,就等着给你家殿下收尸吧。”
她扫了众人一眼,叹气:“要问什么快问,一会儿我睡着了。”
“那……这心魔可还有什么危险?”一旁存在感极低的白槿突然出声,姒荼和凌一都默默闭上了嘴。
“有危险。不过你家主子应该没事。你们也帮不上忙,如果她过不来,一样,等着收尸吧。”
众人:“……”
接下来的分工就很明确了。由于水璇玑赶路赶得双腿打颤,姒荼将她扶了回去,凌一要回宫中报个信。白槿去后院打了水来,绞了帕子给她擦汗。
“既然她信你,那我也信你。”红衣少女扶着人,面色凝重地对他嘱咐道。
“我今夜还有事,脱不开身。等会给你叫个下人过来,院子里还有其他人,有什么事,叫他们进来。”
衣衫雪白,神色沉静的少年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这一边,一身白衣的少女毫无顾忌地抓住他袖子,在他手背上蹭了蹭。
少年保持这个姿势太久,手臂有些麻。察觉到她的动作,顿了顿,轻唤道:“殿下?”
“……”她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他俯身去听,没有听清。然后她翻了个身,他措手不及,被她扯得一个不稳,扑在了她身上。
这、这应该算是僭越吧。他一手撑住榻边,所幸没有压到她身上,急吸了一口气,连忙起身。
除了这个小插曲,一夜无恙。
天边现出的一线白迹渐渐扩大,拉伸开来,晕开一片日光。天光微暗的清晨,软榻上侧身躺着的少女动了动,醒了过来。
她一睁开眼睛,眨了几下,不远处也是一张沉睡的、白皙如玉的美人的脸。怔了一怔,发现少年伏在自己榻边睡得正熟,不由一笑。
正欲起身,发现左手宽松的袖子被少年压住。她低头仔细看了看,他手里还攥着一块沾湿的布巾。屋中除了他、屋角一个昏昏欲睡的小丫鬟也没有别的人。
难道,昨晚照顾她的人,不是姒荼,而是白槿?这也就说得通了,姒荼也不是那么细心的人。
她并未多想,顺手脱下外衫,绕过他起了身。
……
“殿下。”几个雪卫将烧开的水一桶桶拎进来,倒进浴桶里还冒着热气。韩湘雪宽衣解带,雪双端着换洗衣裳迎进来,在身后替她擦背,迟疑道:“殿下……”
“说。”她闭眼小憇。
“属下多嘴,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谁?”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又明白过来:“白衣服那个?怎么了?”
“没有,只是,殿下昨夜……”
韩湘雪不太记得自己昨晚干了什么?入睡之后她酒劲儿上头,意识全无。虽然她一直对自己的酒品很有信心,但此时听这话,忽然一股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我……昨夜干什么了?”此时还有些隐隐头痛,她想不起来,忙扭头问雪双,“我没做什么不合礼数的事吧?”
雪双摇了摇头。韩湘雪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她迟疑道:“就是,一直拉着那位白公子的手。”
韩湘雪身子一僵,隐隐约约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遭,屏息一瞬,又问:“可还有别的?”
雪双:“没了。……殿下没再做什么事,只是说了一些话。”
一些话?酒后失言总比酒后失礼好些吧。而且她也不见得会说什么……
“什么话?”她耐着性子问道。
“梦话,属下没听懂……殿下不必担心,那位白公子应该也没听懂。”
韩湘雪还是有些不安,便问雪双能否试着给她复述一两句。少女利落地应了,转身去叫了另一人来,隔着屏风背出了她昨日无意中说出的梦话。
“嗯?”起初,她惊讶了一下。因为这人所模仿的声音不仅连贯流利,将模糊的几乎无法辨认内容的声音学得非常清楚,甚至连语气间歇都一模一样,听着有种异样的熟悉感。咬字和断句,仿佛找到了另外一个醉酒的自己。
“不用了,我知道是什么了。”听了那细细碎碎的几句,她笑着摆手,放松过来,自己也感觉有些尴尬,“是医书,关于风寒内热那一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