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断章(1)(第1/2页)天命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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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重逢之日

    天河倒转,山海相覆,地上燃起祭火,诸神沾染生死

    ***

    青池并不指望用一个水桶阻挡魔族。但这确实为她争取了机会。

    因为她看到了魔族附近那一把残破的大斧。正斜插在地面,似乎被巨力脱手震飞。上面几乎已经感应不到灵咒的气息,与普通武器无异。

    “神祝”虽然听起来很有派头,然而质还是祭司的降灵术。祭司的间接降灵与天神尊的直接神言相比,往往能效会跌落三级。因此即便天神甲并非什么稀罕法宝,克制祭司“神祝”却绰绰有余。

    “时间紧急,你捡这个破烂做什么!”

    青眼的少女没有理会影子少年的催促,翻看着大斧。大斧的刃口翻卷,似乎经历了一场激战,但战斗没能持续很久。

    这样,至少痛苦也不会持续很久。

    她原想带走大斧,然而以她的体能带上这个重武器并不现实。于是她迅速卸下了斧头,背走了木柄。

    *

    炽银甲从不重视这种灵息不显的司祭,但是这次他心中有种怪异的预感。

    这个懦弱的鼠辈,竟然没有受到他魔气的影响,并且对贪魔之败了如指掌。世人不知,魔族虽然狡猾残暴,但对于“真实”有一种特殊的直觉。

    他突然不想放过这个耍他玩的家伙了。

    山林间覆着青苔,地面湿滑。青池不敢走官道,在径中疾步穿梭。她心中算着部来援的速度,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慢。

    “青,不好意思……”

    零的声音散在快速略过的风中。

    “忘了提醒你……这个斗篷,只对没有对过话的人,才有降低存在感的功能……”

    “对话”亦是一种关联,人魔之间尤甚。

    不愧是零,永远在事后提醒关键信息。青池闻言,迅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几乎逃不掉了。

    银甲的第一道攻击落在她身旁的树上,被她突然的停顿闪过。

    “呦,身手倒是比山上那些病秧子利索些。”

    然而银甲的攻击力又超过专攻神控制的贪魔许多。而且他完无需考虑防御,只需要力进攻。

    青池见过人类对他无望的进攻,都会被这闪着银光的神甲所阻,无法近身。人们绝望地看着这光辉灿烂的宝甲,如他们不断供奉的圣物,现在反过来保护一个弑杀为乐的魔物,让他刀枪不入,高枕无忧。甚至连魔族对他都无可奈何。

    青池心头的愤怒冒了一个尖,随之还有点悔意。这一个瞬间的走神,让她的步伐有了空档。银甲魔的袭击中了。

    千钧一发之际,青池无处可躲,伸出扫帚抵挡了片刻。扫帚便不辱使命帮她躲过了致命伤,也随之碎裂,竹木的碎屑拂过她裸露的皮肤,带起火辣辣的疼痛。

    她曾经也想过死亡,葛婆婆那是一种黑色的大鸟,长着人头却没有明确的面目,低飞时带走临终者最后一丝气息。她又听到零细碎的铃声,和他的叹息。奇怪的是在这样紧张的瞬间,她的神经却松弛了,还瞬间转过了许多念头。

    靠近时,她闻到了银甲魔身上传来淡淡的焚香味。这味道是她在岚溪坟地火葬工手中的木片上闻到的、贵族的焚香木,后来追踪至达慕兰城时断了踪迹。

    “你去过达慕兰城?”带伤的女孩突然问道。

    银甲魔似乎有些惊诧,这个惊诧让青池得以喘息,侧身翻滚避过了下一个致命的攻击。

    这下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但是魔族为何会与那个诡秘的事件有关?这焚尸的真相愈发扑朔迷离。她直觉上嗅到了更大的疑团。

    数击不中,已经让银甲魔有些急躁。这窜来窜去的虫子仿佛知道不少秘辛,着实留不得了。但是她那双青蓝的眼睛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让他不敢直视。

    青池的气力也在流逝。之前她凭着体型优势在树林里穿梭躲避,但是现在银甲魔已经砍倒了附近的树木,裸露出一片空地,令她难以借力躲藏。她从第一次这个魔头身上感受到了认真的杀意。

    但杀意只会令她更清醒。

    “零,还有什么办法么?”

    “不要总在这种时候丢给我难题!我早就警告过你的!”零没好气地。

    听着他的声音青池反而镇定了下来,语调甚至有些难得的温情。“不论什么时候,你总会有办法,不是么?”

    所以她才会从地下世界走出来,过一个又一个险境。她对他总抱有奇妙的信心,这信心不是因为他的自吹自擂,而是因为零,是最了解她的人。

    “有办法也不代表我一定要帮你!”零对她的天然笃定表示不满。虽然这样,还是快速开始了行动。“这次你要听我的。”

    零稍稍从影子中显出,轻轻搭在青池的肩上,仿佛一件真正的灰黑斗篷。但奇怪的是,以零的身高只能挂在她后背,不知他是如何站在他身后,还能自如地伸出手臂。

    他靠得很近,这和他做影子的感觉不同。

    “有点意思,一个修习的司祭,背后竟然有附魔?”

    “彼此彼此。”青池冷笑,“缩在天神甲背后的魔族,真是魔族的耻辱。”

    青池立刻为自己的口舌之快付出了代价,银甲魔的身影变化了,分作三道向她攻去。青池堪堪避过了两道,却被第三道击中了腿部。

    “能在我手中活到现在,你已经值得嘉奖。”魔族傲慢地看着她几乎失去了行动力,手中捏出一道黑索,“我会请你慢慢品尝死亡的过程——”

    “就是现在!”零在青池身后喊道,“准备扔祝枝!”

    背后的少年伸臂环住她,仿佛是一个没有温度的拥抱。

    于是青池又看到他那只妙绝伦的手,如云出岫一般,从袖中滑出,指间带着一点凉意,轻轻拂过她的双眼。

    “零知·超感,叠加。”

    她下意识地闭眼,但是再度睁开时,眼前的世界突然发生了变化。

    世界的呈现式开始遵循着一套无限隐秘又无限明晰的法则。她仿佛透过了别人的眼睛——她不敢确定那是不是零的,因为这个视角诡秘晦暗,时间前后交错,难以解读的琐碎细节如瀑布一般将她淹没,庞杂到令人窒息。但是她又十分肯定,这是世界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甚至包括了她所见的风息和灵息轨迹,昭示着更深刻的运转机理,只是她无法部解读罢了。

    那一瞬间她看到黑色的厉鸟在上空盘旋,魔族仿佛空间中的漩涡,已将平衡打破;魔族身上缠着无数漆黑的线迹,来自此前丧生的死者。每一道线迹仿佛都是一次死亡的标记。

    而她手中的祝枝,是一道烫人的火种。

    她的血的确是红的,热的;她的眼,是天空一样的蓝色。

    伤口的血已经浸没了那干枯的树枝,令祝枝看上去有了异样的光泽,也让她暂时忘记了死。

    女孩以惊人的意志重新站了起来。

    她没有躲避最后一击,而是抛出了从大胡子司祭的斧头上卸下的木柄。这木柄上也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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