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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池回到房间时夜已深了,同样的路途,回程却耗费了许多时间。她知道那是她的力在一动不动的探听中损耗了。
接下来还有清扫的夜班。这个夜班的时间来也蹊跷,很不规律,并且只有青池一人参与。
这还是神魔间谍柏舟指派的。她晃了晃头,试图把这些念头抖落,像往常一样挑了把扫帚,向校舍楼进发。
今夜的月亮格外昏蒙,仿佛长了一圈绒毛似的光晕。青池的视力不需要月光,但月光曾像老朋友似的,陪她走过许多幼年的路。
如今她走过了许多地,并且还要走过许多有光的、无光的路。她像月亮挥了挥手,就像暂别老友,然后走进了校舍楼的大门。
不知是否连做两个任务的关系,青池今夜觉得扫帚尤其沉重。
长廊的尽头延伸入黑暗之中,她完成的工作还不到一半,夜晚才刚刚开始。
昏沉的眼皮似乎也让走廊变得更暗了。她靠着墙角,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走廊的另一头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但却不像人的脚步,而是两个口袋在地面上拖行。
她猛地警醒,躲入附近的拐角。
脚步声不知何时停止了。随之而来的是“哒、哒、哒”的敲门声。
青池背抵着墙,却发现了某种异样。她抬头向上看去,原的楼顶与横梁消失了,变成无穷无尽的暗影。
墙也不是她所熟悉的材质,有些墙皮脱落了,蒙着不均匀的灰尘。原干净开阔的走廊,不知在何时变得陈旧可怖,就像误入了时间的沼泽,不知不觉中向泥潭深处下陷。
青池瞄了眼对面的门,却也不是她熟悉的、会传来欢笑和鼾声的宿舍门,而是她梦境长廊中带有铭牌的门!
不知是她的梦境覆盖了现实,还是现实身就是那个梦的映射。
*
她认出了梦境,或者,梦境认出了她。
令人心神不宁的扣门声还在机械地响着。青池突然记起了,这是声音来自银宵那面做工考究、木料上乘的“门”!
强烈的预感令她再度鼓起勇气,循声追去。数步外的走廊中,立着一个上身奇长、不成比例的高大怪“人”,因为太高只能佝偻着背。尽管它穿了一件松垮的长袍来掩饰体形,仍藏不住它长得垂到膝盖以下的石灰色手臂。
更可怕的是,它的四肢像是随意拼接而成的:右臂长着左手,左臂长着右手,大腿与腿相互颠倒,像是个仿造人形的、不走心失败品。它的头上罩着一只素面的纸袋,袋子正面上只挖了两个粗糙的孔,孔下一片漆黑。正是这个粗陋的面罩,似乎掩饰着不出的可怖。
怪物动作僵硬地敲着银宵的门,“孩子,来,开门吧。我知道你的愿望,我可以帮你。”怪物的声音沙哑刺耳,却极力模仿和蔼亲切的语气,令人汗毛倒竖。
门嘎吱一声,开了一道缝。
门缝后露出一个白衣孩童的身影,似乎是年幼的银宵。门内的银宵仿佛看不出这位不速之客有任何异常,急切地问:“你……你真的能让我见到我哥哥么?”
怪物点头,放缓语气,“当然,不过你要先告诉我的名字,将贵客拒之门外是很失礼的哟。”
年幼的银宵性情与现状显然大不相同,他毫不起疑,“对不起。我叫——”
“白!”青池直觉不好,大喊一声从拐角冲出来,“快关门!”
语言飞出的瞬间,幼年银宵并没有反应过来她是谁,但她的语句在无形中成为了指令。少年依言做了个关门的姿势。
可是他晚了,怪物已经伸手扒住了门板,并且一格一格地,将头扭向了声音的来源。纸袋上漆黑的孔洞,双双面向了她。
青池急忙呼唤零,却没有回应。脚下拉长的影子仿佛在嘲讽她的无助。她试图唤起灵力释放术式,也未能成功。走廊中灵息稀薄充斥着另一种难以驾驭的混沌气息。
她想起零白日对她的,“就算出了茬子,我也未必有用。”
在糟糕的事项上,零从无虚言。
被识破的怪物凶相毕露,以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扭转姿势拧转了它超长的胳膊,击向青池。败絮一样的肌肉包裹着生铁般的骨骼。
她试读调动身体,但这些法也受到了某种禁制。在这个梦境世界中,人世的大半所都是不受欢迎的。眼见无法躲避,她侧过身来,左臂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她的身体上未见伤口,只是留下了熏黑的恶气。
怪物居高临下,知道这猎物已经在劫难逃。它冷笑着脱下面罩,露出一张扁平的脸。这脸上并没獠牙,却比獠牙可怕;它的头颅通体仿佛白石膏塑成,没有什么刻画,只镶嵌着一对黝黑的空洞作为眼睛!
“来吧。”怪物颅内回荡着狞笑,“用你的灵魂来交换愿望吧。让我看看你心底最深、最迫切的愿望……”
怪物的手爪伸向了青池,直抵她的额头。
青池额顶一凉,灵魂被探知的感觉极度恶心,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怪物仿佛被烫到一般,怪叫一声迅速缩回了手,怔住了片刻。“一个活人,怎么看不到……”
这个片刻给了青池喘息的机会。她明白在此处已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可以依靠了。直觉告诉她这个梦境中的伤害不会被现实消除,而她手无寸铁,只有一把掉毛的扫帚。趁怪物发愣,她艰难向侧边一滚,勉强逃开了怪物的辖制。
经过一番观察,她发现这怪物的动作完没有逻辑,就像它倒错的左右手一样诡异。但是它醉汉一样的动作却比她更快,更敏捷。恐怕梦境中的法则也与现实不同。渐渐她放弃了主动的躲避和进攻,纯粹跟着怪物的动作。进行条件反射的躲避。
青池也开始了一种怪异的步伐。最初她只需要刚好避开接触就算成功。四肢向各个向拧转令她备感筋肉酸痛。渐渐地,她从这种步伐中体会到了某种熟悉的节奏。
就像鬼族每次祭祀仪式开始之前的“祭扫之舞”。
——白芷夫人曾经讲过,“起始”与“终止”是所有语句都具备的、必不可缺的环节。
青池忍着手臂的剧痛,举起了身边唯一的扫帚。她用扫帚柄点地,当作是神鼓的鼓点。曾经暗神殿的神舞动作诡异,步伐凌乱,她练了许久才勉强掌握。
现在她明白了,这是为了躲避和击退黑暗中怪物的真正仪式。
她想象自己身披衣,上面缀着各色发光的尾羽,一面敲击手中的法杖。哦,那法杖与她敬爱的葛婆婆在一起,在那沉沉的地下安眠。
此刻她头发蓬乱,穿着与怪物类似的灰袍,挥动手中的破扫帚,一同在暗中踏步起舞。那把扫帚随着狂乱的舞步,时而格挡,时而突刺,一路簌簌掉落穗子。
但每一颗穗子落下,都会变成金色的圆粒,融入地面。渐渐这些闪着金光的颗粒也在她的舞步下,连缀成了一片闪闪发光的纹路。
她用神舞将怪物渐渐引离了银宵的门口。的少年紧张地望着他们之间费解的动作,怪诞得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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