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零语句(2)(第1/1页)天命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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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些违背你意愿的事,我可以部帮你拒绝,甚至拒绝整个世界。”

    灵的声音仿佛穿过整个世界的回音,层层叠叠,却找不到源头。

    “真的?”青池有些怀疑。“你有这种事,还要跟我混吃等死?”

    “我骗你做什么。”少年懒洋洋地,“在作弊这面我有失手过吗?”

    这样讲似乎也有点道理。

    “但是所有的交换都有代价,犹如言语需要声音。”出于对少年的熟悉,她更加谨慎。“倘若真如你所,这可是一个无限支取的杠杆。可我灵力不足,无法支撑这样术式怎么办?”

    “嘿嘿,这才是我给你这个‘语句的原因。”少年坦白承认。“正是因为这是一个无限杠杆,才会在你身上起作用。实话我挺好奇它会如何运作。”

    “你自己的‘语句,还算不出会支取什么代价吗?”

    “即使我这种级别的演算能力,也推测不出。”灵少年摊手,“真正的代价,只有支付者自己才能清楚。‘零语句的第一次是开业酬宾大优惠,之后的支取率会是跃进式。”他耸耸肩,“希望你不会用到。”

    *

    在世界逐渐恢复的残影中,青眼的少女闭上眼,用只有一人能够听到的声音,“我,不想。”

    “收到。”少年收敛嬉笑,他的声音更加清晰,也更陌生。无声的铃铛伴随他晃动。

    “吾乃否定的灵。一切事项经过我而走向反面。”灵低吟。“我没有任何事物可以交付,也没有任何可以获取。此时我将放弃的立场转交。”他浮在半空,将额头与青池相贴。“若非出于她的意愿,谁不得干预!”

    经过一个无限漫长又短暂的瞬间,那个触碰仿佛只是落下一蓬尘埃。

    幻相散去。

    青池不清发生了什么变化。“占位语句”身不具备任何意义,是“存在”与“空白”的中间态。从她自己的身体来看一切如常,但是一定有什么和过去不同了。

    她在弧形的门扇之外,与前一列沉默的灵媒使相对。

    “灵使时间宝贵。”巡察队员没有好气地,“你在磨蹭什么?”

    她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见为首的灵使忽然一摆手,转身回去。余下的灵使似乎无需出声交流,便能统一行动。

    青池松了口气,但是外面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不好了,刚才送去的生陷入了昏迷。还请灵使一起协助治疗!”

    *

    夜色渐浓。

    青池没能进入医馆。灵体相关的治疗似乎不能受到丝毫打扰。甚至连锦下班后赶来,也只能在门外徘徊。

    锦瘦得几乎脱了相,但整个人似干柴似的,一点火星就能燃烧起来。栗出事前还请她不要记恨。青池无所谓记恨,只是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走向这个地步。

    沉默仿佛具有重量。等待无济于事。她向外走去。

    “零,你这个‘语句的第一次有优惠。”她望着夜色笼罩的医馆,感觉某种不祥正在升起。“栗的病情恶化……不会和这个有关吧?”

    “我不知道。”完成份额任务的零恢复了以往的漠不关心。“令道开辟来就凶险,那孩子大病初愈体质虚弱,如果早些退可能还能保住性命,现在嘛……”

    妖少年模棱两可的法,令青池更加不能放松。她拐向灵知院。虽然时候已经不早,但令道开辟过程繁琐,应当还有未结束的。

    “不行,我不放心。”她找了一间还未结束的,蹲在门柱背后的阴影里。“一会儿等人出来,我随便打蒙一个,亲眼看看这个令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话音刚落,灵媒使的屋门就打开了。只听完成辟道的生脚步有些虚浮,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等生走到视线死角,青池举起手臂正要偷袭,看到那背影的白衣,只得生生停在半空。

    “恩,青池?”面带倦容的银宵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里?”

    “我……”她尴尬一笑,将劈人的姿势强行改成挥手。“我刚好路过。”

    白衣的贵公子哼了一声。青池衣衫上带着浓重的寒气,显然在外等了许久。辟道对于灵体十分凶险,恐怕青池是担心他的安危,却怕出来有损他的自尊,才假言路过……

    青池看着白衣少年的面色逐渐缓和,估计这人类的思维又去向了她无法理解的领域。

    “那个,能不能让我看一下,令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

    不知道为什么,银宵答应她的时候有几分……矜持?

    他们找了一间斗法练习的空教室,在房屋四角施下多重禁制。

    青池没有经历过辟道,并且和老零这种无所不知的探测朝夕相对,不知道“探看令道”身是十分私密的行为。

    对外开敞令道不仅意味着暴露自身的优势和短处,连思维活动都可能被窥探。被波动不和者探测,甚至还会产生排异反应。

    灵媒使的探测通常是在被辟道者进入相对稳定催眠状态后进行。但是他们没有任何对应的催眠药物和经验。

    像银宵这样刚刚辟道,又要在清醒态下接受令道探测,是极其信任甚至冒险的行为。

    青池虽然不懂这些,也隐约觉得气氛有些悲壮,暗地向零请教。

    “你啊,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做你这种蛮牛。魂体是十分脆弱的。”零借机炫耀。“想想我平时是怎么做的?算了,你就是想到也做不到。”

    青池无语地踩了几脚影子。她已经和白衣少年面对面坐好,开始调整呼吸节奏。

    灵媒探测最深入的式是在道具的帮助下,额头相抵,这是直达灵念最有效的式。但青池只是拉起少年的一只手,然后和自己掌心相贴。

    银宵有些疑惑,“就……这样吗?”

    “是的。”青池有些惭愧。“还要触碰接触才能通灵,我太菜了,对不起。”

    银宵尚未来得及反驳,意识便被一片清风拂过。

    他没有想到通常要准备一个时辰的灵媒接续,青池操作起来竟然如此神速。当然,这次被他人灵气所灌注的被窥探感都不同,眼前仿佛只是起了场终年不散的大雾。青池的灵气和她人的气质类似,源源不断若有似无,淡薄锝有些生凉,仿佛从极远处吹来的天风,散漫地盘旋逗留;但这并不意味漠然是她的质。她不会借机掠夺,也不熄灭火种。

    当她走过,一切各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