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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
她掀开被子，光着脚往外走去。宽敞的客厅中没有一丝光亮，沈瀚站在窗边，手中的香烟明明灭灭，黯淡的月光打在他的侧面，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秦珂默默立在房间门口，看着他抽完一支，然后接着再点燃了一支。他知道了。
秦珂确信，否则沈瀚不会背着她，躲在这里为难自己。有了这个前提，所有一切的疑问都能解释得通了。沈瀚早就知道了，比她想象的还要早。
她微微牵了牵嘴角，却没有办法再勾起一个完美的微笑。这不是秦珂想要的结果，她是希望用自己仅剩的时光，让他能够快快乐乐地享受一段幸福的家庭生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反倒成了被他保护的那个人。情债难偿，她欠沈瀚的，也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秦珂静静地走过去，抬手从背后抱住了他瘦削的腰身。沈瀚一愣，连忙掐熄手中的烟头，转身将她搂在怀里，摸了摸她单薄的睡裙，责备道：“怎么不多穿点，夜里凉，我陪你进去。”
秦珂抱着他，将脸埋进他沁凉的胸膛，倔强地不肯移动。
沈瀚无奈地叹息，轻抚她的长发，片刻才低声解释，“我只是，只是工作上有些烦心事，你不用担心。”
他不这样还好，一秦珂反而更加难过，她何德何能，能够得到沈瀚这般的维护。
“……对不起。”秦珂动了动嘴唇。抚摸着她发边的大掌微微顿了顿，沈瀚是何等敏感的人，怎么会猜不到她为什么突然出这样的话。
他哀伤地轻轻笑了笑，这样粉饰的太平太过虚假，谎言终于还是要被戳破了。他此刻真的希望秦珂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千金姐，不要这么聪慧得让人心疼。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无能，不能保护你们母子。”沈瀚收紧双臂，唇边只有苦涩的微笑，要他亲手夺走她的希望，他的伤心并不比秦珂的少半分。
“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带你去看医生，”沈瀚艰难地着，不管他愿不愿意，也没有选择的余地，“等你的病治好了，想要多少个孩子，都随你。”
秦珂喉头哽咽，不出话来。
“珂，”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沈瀚低沉的腔调里带上了一丝哀求，“答应我，我们不要这个孩子了，好不好？”
一串滚烫的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滑落，秦珂紧紧抱着他，咬着牙一声不吭。从很久以前开始，沈瀚就知道，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秦珂一犟起来，到了最后，让步的那个人总会是他。可是这一次，他已经退无可退了。秦珂比孩子重要的多，不是吗？
陪着秦珂回到房间，看着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沈瀚疲倦地坐在她的身侧。拇指拭过她的眼角，浓密的睫毛还有些湿润。真是个傻瓜啊，以为埋在他怀中无声地落泪，他就会不知道她曾经哭过似的。
沈瀚静静地凝视着她的睡颜。天一亮，他就会带秦珂去医院，但愿那个时候她还没有醒来，那样她就不会再像今天晚上一样偷偷哭泣了。如果她要恨他，那就恨吧，只要她还活着，怎么惩罚他都行。下定了决心的沈瀚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医生孩子会夺走秦珂身体上很多的营养，来秦珂身体就很弱，根承受不了孕育孩子的负担。
最后，孩子还是被取掉了。
——
秦珂的眉眼打皱，就连做梦都在不安。他俯身将她露出来的手臂轻轻放回去，掖了掖被角，转身出门。沈瀚摸出手机，若有所思地想，或许之前的那位专家能够帮上忙。
经过这件事，隔在中间的那层纱已完被捅破，但是两人的关系，反而奇异地更加融洽了。至少，他们不用再在彼此面前隐瞒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也不用像以前一样，对她的病情避而不谈。
虽然得到了很好的看顾，但是秦珂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不管她每日勉强自己吃多少西，吃到恶心，也阻止不了无形的手将她的生命一点一点地掏空。沈瀚不得不同意让人每天给她输液，来维持她的生命力。
每当她看到沈瀚皱起的眉头时，温如是就会抬起自己布满针孔的手背，凑到他的面前，自豪地笑称之为“努力的勋章”。
然后他会亲吻她带着药味的手背，等她好了以后，他要带她去吃大餐，还要带她去看最美的风景。秦珂总是会笑眯眯地听着，不停地点头。
五个月后，秦珂发虚弱了。她秀美的长发早已剪短，原圆润的双颊也凹陷了下去，秦珂很久都没有照过镜子了，镜中的陌生女人，丑得连她自己都觉得碍眼。
自从有一次她无心地自嘲，等她死后，沈瀚可以改嫁去找一个更漂亮的老婆，来弥补这几个月的损失，而他却默默地抱着她掉眼泪开始，秦珂再也不敢随便开那种玩笑了。
每天下午，沈瀚会抱着虚弱的她去沙滩上晒太阳，据这样可以补钙。每当她在他低沉的读书声中睡过去，醒来之后，总是能看到沈瀚忧伤的眼神。
有一天，秦珂突然昏倒了，被送入了手术室。沈瀚在外面守着，幽深的眼睛泛着水光，定定地看着秦珂，眼底是浓重的痛苦和绝望。
幸运的是，秦珂到底醒了过来，并吃力地对沈瀚露出了一个笑容。沈瀚颤抖着紧紧抱住她，哭了出来。
——
秦珂扔开手中的报纸，张嘴吃了一口喂到嘴边的营养粥，对着面前的男人甜甜地笑，“明明就是因为对你的爱，我才能醒过来的嘛。”
“嗯，”沈瀚轻笑着，温柔地擦掉她弄到嘴角的粥渍，“那是我的荣幸。”
“那当然，我现在可是最厉害的人，”秦珂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他的恭维，得寸进尺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不要了，我想出去晒太阳。”
沈瀚不为所动，再舀了一勺递到她的唇边，柔声哄道：“再喝一点，吃完这碗我就抱你出去。”她需要多补补身体。
秦珂无奈地张嘴，他现在摆明就是吃定她了，知道她舍不得见他难过，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逼着她在家里坐了整整几个月。天天吃些这个补品，那个补汤的，沈瀚的面子再大，秦珂也快要忍无可忍了。
她幽怨地望了他半晌，最后终于了句：“要不然，下次你在粥里放点别的肉吧，我真的不想吃这么清汤寡水的粥了……”
“好。”沈瀚嘴角的弧度弯得愈加的迷人，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活着，吃好喝好，他做什么都愿意。
喝完粥，秦珂被沈瀚抱着安置到后院草坪上的躺椅内，虽然她的身体比起之前那会儿好了很多，但是跟一般人比起来，还是差得很远。尽管这样，秦珂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还能晒晒太阳，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初夏的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秦珂理了理盖在腿上的薄毯，勾着沈瀚的手指撒娇：“我们一起出去旅游，不带别人，就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沈瀚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秦珂的身体是否适合远行。虽然调养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还是不能恢复到之前的状态，请了很多医专家来检查，也仍然查不出造成她衰竭的原因所在。如果可以的话，沈瀚甚至希望她能就这么一直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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