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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年轻。”赵一恩又重复了一遍。
侄女的态度软了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绕了过去:“当初赵王后执意让你入宫,我也多阻拦。但是你也知道我拗不过她,是我当伯伯的没有保护好你。这些年,你算是为了这个家受苦了……”着,赵一恩掉下了眼泪。
她在这宫中一直感觉自己是冷冰冰的,不能大喜大乐,所以也没有大悲大怆。像一块石头一样就一动不动的立在公众。虽然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但是这些自己从也不缺。况且自己的未婚夫英俊多才,两人如同金童玉女一般,只不过这些都恍如隔世了。
从,自己的这个伯伯就十分疼爱自己,可能是家中阳盛阴衰,女孩子一共也没出了几个,所以就格外让人喜欢。时候家宴之时,她就经常央求着伯伯抱着,而伯伯也会从大老远当差的地赶回来,给她带来当地的土糖果。像是抽丝的麦芽糖一般,嚼在嘴里丝丝甜甜。虽然赵一恩进宫之时,也常常带一些宫外的玩意让自己开开心,但是始终困在这金丝笼子中,她却总也乐不起来。
她知道这次赵一恩来是为了什么,无法就是交换条件。她帮他去做一些难以达成的事情,而他则想尽办法帮她出宫。
对于这个伯伯,她还是很愿意相信的。毕竟从的情分在,就算被利用,但是可以出宫也是一种良策。她看着赵一恩,话题直直插入:“别这些没用的了,都过去了。直吧,你想怎么样?”
赵一恩收起刚才的面容,走进了侄女悄声道:“我现在已经死了,是个死人。”
她一愣,怎么生出来这话,看着黑暗之中的赵一恩,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你别怕,在赵钗心里我已经死了。昨夜我的屋内突然走火,并不是意外,赵钗的人迷晕了侍卫和我,准备把我们一把烧死在屋内。这么多年了,他终究是不信任我……”他笑的有些自嘲。
“你是她的哥哥,怎么就不信你了?”
赵一恩叹了口气,“那是你以为的,你是她的亲侄女,感受过她的半点真心了吗?她从把你拉入这火坑的第一天起,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吧。”
侄女心里想着往日不快乐的种种,点了点头。
她记不清赵钗究竟是否对她疼爱过,一丁点模糊的印象都想不起。虽然进宫时日不多,但是埋怨却每天每夜的在积累。她经常想,如果她当初拒绝了父母的提议,会不会是一番别样的情景?
“赵钗烧死了我,是想卸磨杀驴。她唯一信任的也不过是赵二泽罢了,哪里还能容得下你我。到时候新皇一登基,她还哪里顾得了你。你不过是她手上一颗棋子,想扔就扔了。况且那顾崇武你还不了解吗,你真的以为自己能在后宫中安度一生吗?想想他曾经可是看上了先王的另一位妃嫔,然后呢?先王为了护住顾崇武,仗杀了那位妃嫔。近日的情景你也是看到了……你得为自己打算打算。”赵一恩的话语里破有很多语重心长。
她脑中浮现出顾崇武那肥头大耳油腻的脸,日日和宫女嬉笑打闹,还会去骚扰先帝妃嫔……
一阵反胃。
他伸出袖子,提了上去,接着昏暗的灯笼,她看清了自己伯伯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包扎,里面似乎还翻着鲜血和浓水。
不过,这里哪是赵一恩受的伤?无非就是他出门之前随随便便缠上了一层。
“她连我都放不过,事成之后,怕我妨碍到她的大权,就要杀之后快。”赵一恩摇着头,十分沉重。
联想到自己的苦楚,侄女也落下了眼泪。“您就吧,要不然这天都亮了。”
赵一恩见到时机成熟,掏出来了那一瓶朱砂,递给了她。
“朱砂!”她一惊,看不清赵一恩的脸。
“是。”
“你是要……”她不敢多言,怕自己猜错了想法,但是又隐隐的兴奋。“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顾崇武要是追查下去……”
赵一恩安慰她,“听闻赵王后心悸易惊、失眠多梦,正好朱砂可以疗养。你别急,若是她真的因为见不到赵二泽而心力憔悴,那我只能临危受命辅佐新王登基。不过那时再给你赐婚也好,放你出宫也好,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她突然机警起来,“我凭什么信你?”
“我对你一直心怀愧疚,来也不愿意让你做着危险之事。只是可惜身边再无信任的人,赵钗的人都能潜入我的府内放火烧我。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如果我再不为自己打算打算,就只能隐心埋名的找个地真的装死下去了。你长得年轻貌美,与顾崇武年岁相差不大,这后宫内的是是非非,你也是清楚的……”
她紧握着瓶子,揣入了怀中。
“您放心吧,事关我往后日子能不能平安度过,我会做打算的。”
有她这一句话,赵一恩也放心下来。自己这个侄女从聪明,交给他心里也踏实。只不过希望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他又提醒一句:“这朱砂性毒……”
“我知道,我用过。”她了一句,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赵一恩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清这个侄女了,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退下吧,我自有安排。”她又恢复了娘娘的样子。
“是。”赵一恩消失在黑暗之中。
她手里拿着这的瓶罐,笑了笑。若是没有人指示,自己得了失心疯之时,没准也会做出如此事情。如今赵一恩正好前来央求,自己便可以顺水推舟了。不过,虽毒杀王后是个大罪,但是她每次受到内心折磨之时,总是在细细的畅想和打算。
掌事姑姑来到了她的身旁:“娘娘这么晚了,早点歇息吧。”
那是从看着她长大的嬷嬷,便当初一同带进宫去。对于她心里所想,掌事姑姑也知道个**不离十。她没有女儿,真心实意的把娘娘当做唯一的亲人,她想如何,便是如何了。这些年她受的苦,她也都看在眼里。
“那个豆沙酥心点,您最拿手。原来老让您做的,明天再给我呈上一盘罢。”眼神中,尽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