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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鲸坐在病房外的联排椅上,手撑着额头,肘顶着膝盖,安安静静。她的外套染了血,无打采地瘫在旁边的椅子上。上身只一件白衬衫——当然也有血,袖子擦破,被卷到肘上,露出掌根到臂大面积的擦伤,与腿上的连成一片,伤得最严重的膝盖包上了纱布。高跟鞋倒在一边,光脚踩在地上,肿得厉害,绝没可能再穿进那双违反人体工的鞋。
晚上医院的冷气给得足,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清晰可见。
罗浩拿起她的外套——蓝色的塑料椅面已被染红一片,不得已又放下,拍拍冯鲸的肩膀,好心道:“回去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再来。”
冯鲸抬头看罗浩,眼里杂着红血丝,忧心问道:“肇事车辆找到了吗?是不是他得罪了什么人?”
“已经去查了。”罗浩回道,但也仅到此为止。此时此刻,他并不打算就这个话题与她深聊。
冯鲸在一天之内经历了新婚、车祸、新郎重伤昏迷这些大起大落,处理了赵波澜的手术,应付过警的笔录,到现在应该早就筋疲力尽。她关心的这些问题,也正是罗浩他们想知道并竭力在查的。但在结果弄清楚以前,罗浩认为,没必要让她跟着担心。
他指指病房,温柔地劝道:“赵波澜需要你,你不能现在就垮掉。”
听到赵波澜的名字,冯鲸好像一下有了力气。她看着罗浩:“他这些年也许走了些弯路,但绝不是坏人。把我从深渊里拉上来的、天使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经过一天的强撑,冯鲸已没力气激动。她音量不高,像是低声呢喃,但反而透出一种温柔的力量感。
“他他要重新做回赵波澜,从被我认出来、追着他喊赵波澜的那刻起,就认输了,什么黑道白道都不管了,只想做回赵波澜,做我的赵波澜……”
可能这正是问题所在。
看到冯鲸坚定的样子,罗浩心头一阵沉重。十几年的警察经验告诉他:不管是卧底还是单纯的混混,想要金盆洗手,哪会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