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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心中的疑惑万千,但景伍却并没有开口。
白家在场的孙辈们,此刻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又哪儿来的她开口的份?
她只要安心地看着这一出大戏便可以了。
况且连她都能想到的问题,她才不信,玩了这么多年鸟雀,甚至是一手训出了信鸽的老太爷,会没有发现这当中的蹊跷之处。
所以,景伍料想,这其中必然还是有什么,她没有看明白的地!
她忍不住将视线转到,白纤桐和白纤樚姐俩身上,虽然姐俩关系不甚融洽,但因为今日延鹤堂请安的人实在是不少,而且一个个的都因为这件事而绊住了脚,谁都不好先行离开,人一多,地统共也就这点,这对姐妹只能挨着坐在一块。
当然景伍主要观察的,还是白纤桐。毕竟白纤桐的诡异之处,她已经领教过一次了,若搞鬼,白纤桐的嫌疑,在她看来,绝对是排在首位!
只是眼下的白纤桐,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淡定了!
反倒是一边的白纤樚,在感觉到她的视线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景伍也大致能猜到这个熊孩子,此刻估计又在心里骂她是“狗奴才”了,想到此处,景伍只得悻悻转过目光,不愿自讨没趣。
没过很久,紫檀就又回来了,身后还带着个婆子。
这个婆子,景伍认得,正是延鹤堂的看门婆子,姓马。
紫檀伏了伏,开口道。
“太爷、老夫人、大夫人……,婢子已经细细问过了马婆了,昨日下晌的时候,就只有十三姐的贴身婢女蓝梦,提着食盒来过延鹤堂,是十三姐想喝张姑姑炖的燕窝,而且当时她身穿的就是蓝衣。”
话音一落,蓝梦还来不及自辩。
白纤樚就已经彻底炸毛了,“你这个狗奴才,什么呢!你意思是姐偷了祖父的鸽子吗!”
“那你还真是高看姐了!我拿了鸽子又能如何,虽然我没有见到字条上的字,但是想也知道,那字肯定是很像祖父的字的,你是觉得姐写的出来吗!?”
关键时刻,白纤樚的脑袋还是很好使的!
众人原先被紫檀吊起的疑惑,也都纷纷消弭不见,的确,白纤樚才多大?
过完年,她才堪堪满六岁,而且素日里她也不是什么用功的主,她现在能把自己的名字写明白就已经很不错了,妄想要她模仿老太爷的字迹,简直是天夜谭!
但下一瞬,蓝梦就“碰”一声跪倒,抓着白纤樚的裙角,就开始哀嚎,“姐,求求您绕过婢子吧,婢子怕了啊,婢子不想死。”
“你在些什么啊!我怎么你了啊!?”
白纤樚慌了,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推开蓝梦,但奈何却人力弱。
蓝梦继续“咚咚”地又朝着白纤樚磕了两个头。
随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站起身来,走到了正中央,又“碰”地一下,面朝着老太爷和老夫人的向跪倒。
“鸽子是十三姐,让婢子去偷的,姐她想玩鸽子,但是又怕太爷不肯,于是逼着婢子去偷鸽子,不然就要发卖了婢子,婢子害怕啊……只能故意引开了周叔,然后又回了鸽舍,偷了鸽子。”
“但字条的事情,婢子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婢子知错了,婢子真的知道错了,求太爷开恩,求老夫人开恩啊,婢子不想死啊……”
蓝梦如此快速地就对偷鸽子的事情供认不讳,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白纤樚面色涨红!眼泪一下子就从她的眼眶中崩出!
倒不是委屈,纯粹就是气的。
她大声地斥责道:“你这个狗奴才,胡八道!谁要玩鸽子了!那种西,送给我,我都不想碰一下,你为什么要污蔑我!”
“姐,您就给婢子留一条生路吧,明明就是您的啊……,婢子好歹伺候了您这么多年啊……”
蓝梦继续哭诉着,话里行间都是在暗指,事情是白纤樚指使的。
突然“扑腾腾”,一道白影掠过。
“啊!!救命啊!啊!!!”,尖刺耳的尖叫声响起。
原气势十足的白纤樚,突然抱头鼠窜,一下子就躲到了离她最近的大夫人身后。
但白影只是扑腾了几下,就落到了地上。
俨然就是老太爷原捧在手里的那只白鸽,三雪。
老太爷上前几步,捡起落在地上的三雪,“老大家的,樚儿怕是吓得不轻,先让她回去吧,一只受了伤,只能扑腾两下的鸽子都能把她吓成这样,打死她都不敢打鸽子的主意,况且,这丫头平日里虽然咋咋呼呼的,但她也想不出如此阴损的招儿。”
大夫人感觉到,自己身后的白纤樚依旧在不停地颤抖着,这种骨子里对禽类的害怕是天生的,怎么假装?
这个世上,有人怕虫,有人怕蟑螂,自然也有人害怕鸟类。
而白纤樚显然就是个怕鸟的,刚刚其他的人都只是下意识地被突然出现的三雪给吓了一下,只有白纤樚,抱头鼠窜,甚至害怕到,慌不择路,躲到了她这个“杀母仇人”的身后。
大夫人点了点头,稍微侧过身,扶住了白纤樚,“自然,儿媳自然是相信纤樚的,纤樚年纪,儿媳这就差人给她送回去。”
“母亲,我送十三妹妹回去吧。”,突然,一直很安静的白纤桐搭腔道。
白纤樚是白纤桐的血亲妹妹,况且两人还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由白纤桐将白纤樚带回去,完是合情合理。
“纤樚你呢?”,大夫人没有回答白纤桐,反而是开口问了惊魂甫定的白纤樚。
出人意料的是,白纤樚摇了摇头,“不……回去。”
这时,老夫人道,“紫檀,送十三姐去她原先的房间。”
白纤樚是老夫人一手养大的,到底是有点心疼。
白纤樚怕鸟,老夫人自然是知道的,不仅老夫人知道,老太爷也是知道的。
但白纤樚一直都是个很倔强的孩子,她一直都故意隐藏着这一份害怕,尤其是老太爷爱鸟,她却怕鸟,更是让白纤樚不敢随意表达这份害怕,就怕惹了自己祖父的厌烦。
所以在白纤樚辩不清楚的情况下,老太爷用了这样的式,直接暴露了白纤樚的害怕,也将白纤樚从这场混乱中摘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