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手谕(第1/1页)投胎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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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积谷的到来,就像是一个信号。

    似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整个白家就都热闹了起来,一扫了之前的压抑气氛。

    带头来白家传达上意的,准确来并不是宫里的人,而是敬德帝的一个族兄。

    但虽只是族兄,皇族杨家向来都是子嗣不丰,特别是敬德帝这一脉,甚至都已是单传了好几代了。

    所以,以往在杨家,哪怕只是族亲兄弟之间,往往也都能处得如同是亲堂兄弟一般。

    而这次来到白家的这位敬德帝的族兄,便是和敬德帝一块长大的“至亲兄弟”——安郡王,杨,更是齐朝目前唯一受封的王爷。

    以敬德帝这一支作为嫡支来论,杨这一脉其实已经是出了五服,绝没有资格获封为郡王的。

    但杨与敬德帝两人同龄,幼年时就颇为投契,成年后更是亲密无间。

    再加上十几年前,敬德帝在一次出巡时遇刺,是杨及时为敬德帝挡了灾,受了重伤。

    敬德帝感念兄弟之情又添救命之恩,加之多年来这杨在朝堂上也是尽心辅佐,为他排除了不少二声。

    最终敬德帝排除万难,以杨命不久矣为由,将其赐封为安郡王。

    而当时的杨也不负这封号的期盼,居然就慢慢地熬了过来。

    皇命已下,无回寰的道理,各大世家和在朝百官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这个“安郡王”,唯一还算安慰的便是这安郡王,并非世袭罔替。

    至此,齐朝上就多了一个掌着实权的郡王爷,安郡王。

    一个同时兼具了皇族、世家、朝堂,三种截然不同势力的郡王爷。

    而安郡王会突然没有一点征兆地造访白家,也着实让白大爷感到意外十分。

    白大爷一边与安郡王稍行了一礼,略躬身,态度有些恭谨,但绝不谦卑。

    一边郑重问道:“不知王爷此行,所为何?”

    他与安郡王虽然同朝为官,但是分属的职权相差极大,平日里的交流并不多。

    而且杨在成为安郡王之前,只是白大爷眼中一个堪堪算是入流的官,即便有着皇族出身的背景,但也只是旁的不能再旁的旁支;哪怕是还掌着杨家在世家圈之间的错综人脉关系,但在白大爷看来,当时的杨也就是敬德帝的一个代言人罢了,就如同他和景信之间的关系一般。

    白了,当时的白大爷认为,他和彼时还只是杨的安郡王,并不是一个牌面上的人,不需要他纡尊降贵与之相交。

    而谁又能想到,在这之后,只是短短十几年间,稳固了几百年的世家联盟,就被杨家这个脱胎于世家的皇族,从内部给逐渐地瓦解了。

    更可怕的是,这种瓦解是如同温水煮蛙一般,悄然无声逐渐蚕食渗透,待到堪堪反应过来之际,却也已是岌岌可危之际。

    而这之中若是没有安郡王的手笔,又有谁会信?

    至少白大爷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在白大爷行礼之时,安郡王不动声色地侧转了半身,只受了半礼。

    而后,他出手极快地虚扶住了白大爷,十分热情道:“白家大哥你就是太重规矩了,都快是一家人了,又何必如此呢。”

    一家人?

    白大爷心头微微一动。

    想到了那个被敬德帝随口许下的婚约。

    这是敬德帝曾与安郡王过什么,还是?

    想到此,白大爷的心头已是思绪万千,但面上却依旧丝毫不显,继续试探道:“不知王爷这话又是何意?”

    安郡王又何尝听不出白大爷话中的深意。索性,他并不是来和白家老大兜圈子的。

    于是安郡王笑着直言道:“今日弟是领了命来提亲的,这事陛下不好亲至,就差了我来。”

    “白家的十二姐出身不凡,又生得娇俏玲珑,陛下十分意属其为太子妃,只是陛下考虑两个孩子都尚且年幼,今日就只有一道手谕,但陛下也言明了,这只算是纳采,杨家虽然如今有些不同了,但世家的规矩亦不可失,该过的六礼可是一样不好少的。”

    白大爷频频点头:“陛下思虑的极是。”

    敬德帝可大大下了旨意,如今却是正儿八经先上门提亲,这是将白家放在了对等的位置上。

    如此,白大爷即是安心又是熨贴。

    着话,安郡王就自袖中取出了一筏,恭敬地置于首案之上,显然便是那道手谕了。

    随后手一招,门外自有安郡王从宫中带出来的随侍鱼贯而入,手中皆奉有礼盒。

    白大爷刚刚来时,因着白济通之故,心情极差,自然没有心思注意到这些,但此刻细细一看,单是这些礼盒便都是巧难寻之物,其内的价值,自是更甚。

    这下子,白大爷心中就又落实了几分。

    此时,安郡王又继续道:“虽然只是一道手谕,但弟想着,这总归是件大喜事,且太子,太子妃总归要金贵一些,还要劳烦白家大哥惊动了家中长辈,一起来商谈此时才好。”

    白大爷抚着美髯,满脸的轻松与笑意。

    他道:“自然,这是自然……好事,况且我虽为家主,但父母尚在,也合该听听他们的意见,与之参谋一二。”

    罢便起身,自去吩咐积谷开始寻人。

    …

    半个时辰之后,白家人已经济济一堂。

    老太爷和老夫人在簇拥之下,做到了上首的位子上。

    除了白家的老三,行踪飘忽不定,没有寻到之外,其余白家的四爷和各房的夫人也都已到场。

    孙辈中的男丁,也皆候在各自的父母身后,包括刚刚才被白济远揍了一顿的白济通,亦是不情不愿地挨着白济远站着。

    大夫人在看到安郡王的那一刻,就已经猜到了原委,自然心内不满,但当下人实在太,她并不好发作。

    二夫人和三夫人也都略有些猜测,但她们一个无女,一个即便有,也不可能,所以都端庄地坐着,静待发展。

    倒是四房夫妻俩,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安郡王起身走向老太爷和老夫人告了声罪。

    “不该惊动世伯和伯母,奈何这事并无先例,侄就想着与伯父,伯母好商议一番。”

    老太爷原半阖着的双眼,缓缓抬起,而后道了声:“无妨。”

    于是安郡王上前取过被他置于案上的信笺,递与老太爷。

    “这是陛下的手谕,还请世伯过目。”

    老太爷接过,展开,微微眯起双眼,一字一句看得极为仔细。

    良久之后,才放下手中的信笺。

    缓缓道:“这事,白家应下了,陛下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