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模糊的爱人(二)(第1/1页)许久结婚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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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那年夏天,真的太热了。

    许女士,我的母亲,是我所见过最喜热怕冷的人。大概是因为父亲去世之后家里没有经济来源,许女士与我曾在姚远家即将拆迁的房子里,度过了好几个寒冬,因而冻出了病的缘故。

    在那间的、漏风的屋子里,我与许女士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气中,就靠几个煤球过冬。经济能力有限,没有厚厚的羽绒服,没有暖肚子的肉锅,我们依偎在一起,像两只老鼠仔子。偶尔我弟弟许诺会叫我出去吃一两顿好的,一边吃,一边道:

    “既然她对你不好,你就同我一起,和爷爷奶奶过!你慢点吃!”

    这里不得不提起我一母同胎的亲弟弟许诺。

    许诺生下来的时候,许女士和父亲因感情不和的缘故要离婚,他们之间的故事从诸多亲戚零散的嘴里听过,大约是不怎么浪漫的。许女士生下许诺,带着一腔灰心,一腔愤懑离开了。

    我的父亲许先生,虽然与妻子过着不怎么浪漫的生活,但他依然是爱她的。他没有听从爷爷奶奶的安排,追随着许女士跑到了陌生的城市安家落户,住在一间的房子里。偶尔我会被接过去住,但许诺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在我为数不多的温暖回忆中,父亲从不让许女士做杂务,因此直到父亲去世,许女士连饭都不会做,只能由八岁的我接过父亲的炒勺。

    许诺并不因此怨恨父母,相反,他似乎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来是就是单薄的关系,不值得压上感情。因此在许女士带着我再婚的时候,许诺只是对我:

    “假如你不开心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许诺不善言辞,又天生有些憨,尽管从在没有父母的世俗眼光中清冷地长大,但他依然爱着这世上所有人。日月渐轮,风雨交替,我高三的时候,许诺也十五了。

    道高三那年夏天有多热呢。

    阳光直射北回归线,温度直逼四十度,在三十六的去年夏天,许女士还犹嫌风大,吹得她腰疼。她一边围上一条毛毯,一边对我:

    “假设不生你和许诺,我怎能得了这腰病?”

    但今年夏天,许女士显得略有些温柔,她的腰病很少复发,甚至她还奢侈地开了空调。她做了番茄酱来给我吃,并提议:

    “你要高考了,我与你叔叔看中了一个校。我们咨询过,以你的成绩,人家会给你四五千的奖金,还不要费。你要是实在考不上重点大,不如就去上这个普通校算了。女孩子,终归是嫁的好才算好,不像我”

    普通校,不是那些漂亮的公立科,是商业保险校。

    我誓死不从。

    许女士道:“你又不是人家的亲闺女,人家凭什么给你钱花?给你饭吃?你还这样不懂事,吊个脸子给谁看?我花费了一番力气,你才能上高中。这往后,你要是考上大飞远了,谁来给我养老送终?再,有钱不拿是傻子。”

    据理力争是争不过的,我唯一的经济来源毕竟是许女士,我得吃饭,得有地睡觉,得拿到费。这么多年以来,我总感觉我像个失去了盖子的蚌壳,尽管还有个底座,但底座也是漂浮着的。

    言归正传,我需要钱。

    这样苦心的思索着钱的来源而又确切的知道无计可施,以至于我常常发着呆。苏焕不止一次把我从神游中拉回来,替我夹一筷子菜,道:

    “你最近怪怪的,老是发呆,还是晚上睡不着吗?”

    他轻轻拍拍我的脑袋,道:“假如还是睡不醒,不如你晚上不要等我,第三个晚自习不要上了。”

    我呆呆地道:“苏焕,你有钱吗?”

    苏焕从兜里拉出钱包,打开放在桌上道:“最近有买很多书,剩了不多,三五十块。”

    我看了一眼,毫不心动,我胃口大开,我想要大额的钱。

    苏焕见我没有拿钱包,又从裤兜里面左翻右翻,翻出几块的纸币来,把钱都凑在数一数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五十块你先拿着,总用得着。”他站起来把钱塞进我的书包里,道:“先吃饭,先吃饭。”

    因为把钱都给我,苏焕没有钱结账。他从我书包里面又掏出来十六元砂锅钱。我拿着剩下的三十四元,依然发着呆。

    向威威因为艺考的原因,已经失踪很久了,大家都没有她的消息,来她也不是愿意联系别人的人。

    这一次把我从神游里面拉回来的,是宋宁,他来问我一道数题。他拿着子,对我道:

    “有道题解不开,你帮我瞧瞧。最近你有没有向威威的消息?”

    醉翁之意不在酒,你能不能稍微遮掩一下自己的意图?

    “没有。”我回答道,“宋宁,你有钱吗?”

    “啧,向威威这个人,总是这样不近人情!”他骂了一句,然后拿出一个手机,道:“我给她发短信总是不回。”

    “宋宁,你应该有钱吧?”我问道。

    “向威威是不是手机坏了?”宋宁堂而皇之拿着违禁品自言自语。也是,距离高考一月不到,手机不是违禁品了。

    “你要钱干嘛?”后排顾罗扶着墙蹭上来,问道。

    顾罗之前吃的那么胖,画漫画的颜料成箱买,吃火腿肠成包买,充游戏币最低十元起,顾罗应该蛮有钱。我看了一眼圆润的顾罗,但他好像不怎么圆润了,下巴怎么还有了骨头了,我问道:“萝卜,你一定很有钱。”

    顾罗道:“穷得要死。最近都吃不起两包浣熊,我都买五毛的福满多,量大,能吃饱。”

    “你的钱呢?”我问道。我常能在苏焕身上看见很多现金,但常在顾罗身上不多见,因为他花钱的地好多。

    “最近成绩不好,我爹不多给我钱,有点贫困。话你要钱干啥,要多少钱?”

    “一万。”一年费住宿费五千元,火车票和路费五百元,高考之后离家出走还要有个地落脚,宽裕些凑个整儿。

    “您这礼挺实惠。”宋宁这厮插嘴道。

    “听从前穷人家卖女儿,只要在路标搞一颗草,插在头上,谁愿意买就买了。羡慕。”我道。

    “我们家缺个丫鬟,你要愿意的话,我去和我爹谈。就是我爹脚臭,你洗的时候要戴口罩。”顾罗道。宋宁呵呵呵冷笑道,“以后就是你丫给别人洗!”

    “好的。”我想也没有想,道,“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