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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天都在虚无里面徘徊,也并不清楚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对于物质没有什么追求,对于饥寒好像也没有什么感受,因此在高考后到上大前的那几个月里,我甚至于没有留存下多少记忆。
我过得像是一个单细胞生物。
我也曾数度想过放弃自己的生命,在家里的床上,在医院的走廊,在图书馆的天台。有时候很不自觉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虚无的指引下,慢慢走到云里雾里去,有时候有人来拉我,便清醒过来,有时候没有人,便顺着深渊跳下去。
这种情况最常发生在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我常常有幻觉出现,仿佛有另一个我就站在我身边,拉着我走向她的向。
但我并不喜欢她,我曾数次想要割断我与她的联系。
“我们终于迈出成年的第一大步啦!”顾罗背着行李包,牵着我的手,我们一同在赣江边散步,像两个普通青年情侣。他在大开后的第一个十一假期来看我,我们约定在八一广场见面,然后晃悠着从秋水广场,一路走到滨江路。其实没有什么要聊的,于是我们就这样牵着手走着。
“你今天居然穿裙子?”顾罗很夸张地笑道:“我要拍下来给大家看一看,我们许久居然也能这么温柔,这么女孩儿气。”没等我拒绝,他就拍了一张合影发到群里去,配上“和女朋友旅游”的字样。
我来想劝他删去,我来不是喜欢把自己表现给其他人的人,但见顾罗这么开心,到嘴边的话反而咽了下去。
顾罗絮絮叨叨,同我讲他校中的种种趣事。什么校的教楼之鬼的传啦,什么红衣姐的笔记啦,头头是道。我跟在他身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你看起来有点不开心。”顾罗走累了,坐在滨江路的石头上,看着流动的江水,问我。
“也没有。”我也坐下来,看着粼粼波动的水面,漫不经心回答道。
顾罗张嘴似乎要什么,但他化成了一声咳嗽,他揽着我的肩膀,哄孩似的道:“怎么啦?是谁惹我们许久生气了呢?讲给叔叔听一听。”
我摇摇头,道:“没有生气,也没有不开心。”
顾罗很明显有些无奈,他丧气而又赔笑似的道:“你笑一笑吧。许久,我有点累了。”
我没有办法给他一个真挚的笑容,索性道:“顾罗,我这个人没有办法给你带来快乐,你可以选择走,我不会强求你的。”
我真是狼心狗肺。
来的时候,他那么兴高采烈地规划旅游攻略,计划要如何如何欢度假期,共享光阴,沿着哪条线去往哪个地游玩哪个景点,哪天天气好可以看星星,哪天天气不好可以看球赛吃龙虾。他从旅游开始,一直讲到以后养条狗养只猫,养个孩子叫默默。他一腔热情,就换来我一句:想走你就走。
顾罗显然是用力压下了生气,他努力笑了一下,搭着我的肩膀,反过来安慰我道:“好了不生气了,我玩笑话呢。你不笑也好看。”
我蓦然地变得暴躁起来,我道:“你根就觉得我很难缠,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假惺惺地压抑自己,你骂我呀,你走呀。”我暴躁,继而失落起来,狂犬一样地捶打着自己。
顾罗将我抱在怀里,他道:“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不好,我错话了。”
顾罗是压抑自己,是怪罪自己,我便觉得他是在怪罪我,我的情绪根不受控,我几经努力,才终于将自己的情绪压下来,压得死死的,压得冰冷。我深吸一口气,冷冷道:“我们回去吧。”
顾罗原提议可以住在外面,便游览大好风光,毕竟我的校在郊区,十分远并且偏僻,交通不便。但我不想领略人间大好风光,我只想一个人待着。
顾罗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原计划今晚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去瑶湖的,要是先去你们校再去瑶湖,可能要三个多时,晚上不好赶回来。”
“瑶湖?”我用我仅存的一点江西地理算了一下,道:“瑶湖更远更偏僻,你什么时候计划去瑶湖了?”
顾罗道:“有个同也在江西,来想见一面的,关系还不错。。。”
“那你去吧。”我在自己冰点一样的情绪上努力挤出一丝为别人想一想的伟大光辉,道:“你现在去,住在瑶湖,明天再回来,总好过你西来回跑。”
“不好吧,我想和你在一起。”顾罗显得很犹豫。
“没事的。你来就计划来三天而已,后两天来陪我也可以的。”我心里,是立即想要支开顾罗的,我不想让我的坏情绪去打扰他,我希望他这次来,能快快乐乐地走,尽管快乐不是来自于我的。为了使他放心,我又补上一句:“以后日子还多着呢。”
顾罗这才显得放心了一些。可能是我的这句话使他觉得气氛缓和了下来,他又笑道:“你怎么也不问我这个同是男是女,是哪个同呢?”
“哦。”我的耐心其实已经用得差不多,但我还是顺着他的思路问道:“这个同是谁呢?男孩还是女孩子呢?”
顾罗连忙道:“女孩子哦,从前是很喜欢我的哦。”
“哦。”我点点头,道:“注意安。”
“许久!”顾罗拉着我,道:“你怎么一点不吃醋呢?你应该不让我去才对呀!你怎么跟其他人不一样呢?”他甚至于急得跳脚,放下行李包来和我理论。
“吃醋?”孩子的把戏,到底有什么好玩的,又不是非你不娶的琼瑶桥段,为什么要专门作出这种扭捏的态度?我不太能理解,于是道:“我放心你的。”
顾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他脸上始终带着不放心的表情。
“快去吧,太晚了。”我看了看手机,催他离开,我怕再耗下去,我的情绪又失控,好好一番好意,都被我的坏情绪给糟蹋了多不好。
于是顾罗亲了亲我,我们在赣江边就这样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