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那一天,风很大,赤灵剑在发出一声剑鸣之后便脱鞘而去。
寒光一闪,转瞬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那时,辛城几乎拼尽力竟未能追上赤灵剑的速度!也就从那个时候起,辛城才真正认识到赤灵剑被封印了起来的力量!即便力量被强行压制着也还能拥有这样的速度?!如果有朝一日,一旦冲开封印……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辛城在心里这样想。
她一路追到南朝皇城外,又遇上自行张出结界原路反回的赤灵剑。当时她初次见到靠在赤灵剑旁坐在结界里的那个孩子着实一惊不!更令她吃惊的是赤灵剑竟然完收敛了自身散发出来灼热之气并没有伤到那个孩子。
侧目一瞥,那皇城上空,血光冲天,怨念之气极重。皇朝更替,在那个拥有足够强大武力就能登顶,拥有权利就能主宰他人生死的战乱年代,西门氏势败被诛了九族。
“耗上一千年的时间,赤灵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那时将还是赤子的西门带回灵山,神玄初次见到他是这么的吧。
用上一千年?!
找到西门……
一直都觉得赤灵和西门必然有着颇深的渊源,却从来没有问过神玄。
心脏头一次不是因为想到上官而疼痛。
辛城白到发青的手指紧握剑鞘,这是她十三岁那年折了桃木枝为赤灵剑制作的鞘。剑鞘表面已经被时光打磨的很光亮了。
辛城抬眸,望处桃花潭水之外桃花开得正艳,红日西斜,残阳铺水,余晖正映着无边花海。
几缕橙金色的光芒斜斜射过身后,一线银带从山涧直泻而下,落进桥梁底下深潭中激出颇为嘈杂的水声。
这时一道流光横穿过花间直射而来,在桃花潭水上空盘旋一圈,而后竖立半空,停在自己身旁。
一时间,枝上的桃花被赤灵剑气所惊落,轻风卷起,满城飞雪,三分尘土,两分落入潭水之中。
一人一剑立在桥梁上,以自成一道风景。
桥端两岸,古道两侧,坡上,坡岭,满山皆是桃木,枝上桃花开得见花不见叶。
在桥梁上立得久了发丝和薄衫上都沾了水气,稍觉微寒,辛城于是转身离去。赤灵剑亦能会意,一路随行。
辛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脚步忽然一顿,眼里眸光一亮。霍然转身,微仰着头望向天空。一轮结界自北划破而来落在木桥的彼端,结界消失的时候辛城就看见了神玄和西门,不过一见西门他满身血污衣衫不整的样子便立即微皱了皱眉。
身边的赤灵剑早已“唆”的一声射了出去,竖立半空,停在西门面前。
这一刻西门恍然间仿佛又见到了那肆意轻狂的红衣少年……
右臂微抬,颤抖着的指尖轻抚过剑刃,冰凉的金属质感,这算不上是一柄好剑,应是当初铸剑时所丢弃的残次品,却成为用来封印赤灵的媒介!
西门心里一痛,眼里一阵湿热,酸涩的难受。嘴唇动了动,像是被什哽住咽喉。
“……我……见到炽焰了……”半响,才听见自己略微咽哑的声音。有什么滚烫的液体脱眶而出从脸侧滚落下来。
“当初是你把我带到了魔界,这次就让我来带你回去。”西门的手忽然握住赤灵剑刃,握得很紧,以至于指节发白。
看得一旁的神玄心中一颤,脸色微变。
随着手指收拢的力度,掌心里一阵微微的刺痛,一缕血线沿着刃身缓缓下流。感受到了掌心里传来脉膊一样的跳动,手掌忽然被赤灵剑自行发出来的结界的力量弹开。赤灵剑又“唆”的一声落回辛城手中,辛城垂眸看自己手中如脉搏一样,一下,一下,跳动着的赤灵剑,感觉到了炽热的灼气从剑中不断的溢出来。
忽然想起第一次见赤灵剑失控还是在二十二年前初次见到西门的时候……
“别吵。”辛城薄唇轻启,赤灵剑果然依言静了下来。随后手腕一转收剑入鞘。眼眸微抬看着西门,关心问“发生了什么事?”
西门低着头,发丝下的视线像是在看着自己的手掌,半响都没有回应。
掌心已经被鲜血染红,很快凝结成褐色并没有觉得疼痛,西门缓缓的垂下他的手,仍旧沉默。
辛城略带疑惑的视线转向神玄,只是神玄并没有看她而是侧头看着西门,微蹙着眉,似隐含愠怒。
不过看见西门低眉垂眸间那种悲伤,愠怒之色又忽然隐去,让菱角分明轮廓线条立即柔和了不少。
“月神寒婵早在九百年前就已经死了,如今唯一能够解开赤灵剑封印的人……只有赫连一甄。”
西门抬起头,微侧过脸,隐在发丝下的视线像是在看着神玄,沉默着没有话。
神玄眼眸深邃冰冷,出来的话也没有什么温度“带上赤灵剑去找赫连,解开封印之后……就回去吧。”虽然还不清楚魔君炽焰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才放任魔狼极川回到赤血海,可他炽焰是统治魔界黑暗王朝千年之久的魔君,要是动了侧隐之心所以才存了妇人一戀之仁,这话是给谁听都不会相信的,总觉得他其实另外别有用心。
神玄的话就像是泼下来一盆桃花潭水让西门浑身冷透。西门手指收拢,紧握,指甲掐进血肉里“…回去?…是让我回魔界?还是……”
神玄沉默着别开脸,西门想要问的话忽然被哽在喉咙里。静默了半响,才微一低头沉声道“魔有魔的规矩,我回去了就不会在回灵山来了。”
神玄心里咯噔了一下。
辛城握住剑鞘的手骤然一紧,指节白到发青。虽然桥底下流水声颇为嘈杂,她还是清楚的听见了他们的每一个字。
就在这时一道月轮结界由南而至,以着惊人的速度横穿花海,落在木桥边古道间,带动的劲风惊落古道两侧桃木枝上的桃花,一时间,花落如雨。
少数被风带过桥心,落入木桥底下流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