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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执见白子清沉默,又道:“兄长临走前告知我,有位拨弄风云的老叟叱咤整个大齐,无论朝臣还是百姓人人都对他望而敬之,这个人有一天会将我带走,让我同他一样,救百姓于战乱,于天灾……”
“别了。”
阿执一字一句重复了白詹临走前对她的话,白子清实在不愿接受阿执已经知道这些事情的事实,冷声打断。
“姑姑,阿执真的会……离开你们吗?”
十二岁的阿执尚且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想到自己没有几年就会离开自己熟悉的一切,逐渐红了眼睛。
白子清从未见阿执掉过眼泪,心疼地拉过阿执坐在自己床边,平了平心绪,柔声回道:“作为白家人,你终有那么一天。你还记得当日潼玉带来的那把箫和剑吗?”
“嗯。”
“此箫名曰琗玉长箫,可集结清羽帮百里之内的暗士,那把剑名曰七旬,可斩杀清羽帮叛徒贼子。”
“那何为清羽帮?”
阿执问道。
“清羽帮乃大齐暗士之帮,以仙老为首,徐阁主和四大门主辅之,我与你父亲便是这门主中的一位,为了不让他人知晓清羽帮的机密,门主之位必须世代相传,恭儿离开白家也是因为此事……”
白子清握着阿执的手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耐心告诉了她。
可是还有最后一句,白子清如何都不出口,她犹豫不决,却又不想自己的侄女年纪便身负重任,再三思索还是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深夜,阿执回到冥山西峰的房内,躺在床上回忆着白子清所的清羽帮,可是愈加思索愈是惴惴不安。她无法入眠,每当这时她都会来到断崖上坐着,接着月光看看山下宁静的村落,没有多久她就会甜甜如梦。
可是今日也不知怎的,在断崖已经一个时辰了,她还是神抖擞,毫无睡意。没有人话陪伴甚是无趣,阿执起身正要离去,不过扫了眼断崖后面的深渊,瞬间驻足。那断崖背面的深渊里竟有一星火光!
冥山之所以被称之为冥山,除了人烟稀少之外,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这断崖背后的深渊。这深渊昼日里山雾迷漫,到了夜里山雾慢慢散去就剩下黑幽幽的一片,如同冥王所在的地狱一般,是而此山被称之为冥山。
阿执定了定神望着深渊底下,不远处的星星火光被深渊的黑暗衬托的很是显眼。确定山下有火光,阿执顾不上睡觉,奔西走地找可以帮她下山的藤蔓,殊不知,这断崖一边的棱角下竟有似石阶的路,不仔细找还真发现不了。
阿执顺着这路,曲曲悠悠走了许久,直到看见一个门口点着灯笼的茅草屋。那茅草屋里像是有个男人,那男人穿的破破烂烂借着灯笼光在门口的一处草堆里翻找着什么。
阿执看了半天也认不出那人是谁,心道,不会是窃贼吧!万一会武功怎么办!
思虑万千,阿执想到一个法子,转而朝背后的草丛里跑去。
阿执猫着腰跑到茅草屋后面,找到一些干黄的枯枝藤,编出一顶草环戴在头上掩饰自己,匍匐着慢慢移动到茅草屋的另一侧。
她将头埋在地上的草丛中悄无声息地观望着对面的男人。须臾,思衬着这样也不是办法,阿执摸了摸袖之前私藏得银针还在,心下一乐,抽出数根直向前面的人背后飞去。
只听见那人捂着后颈大喊一声,嘴里还不停的骂爹骂娘。
阿执见状,嘴角牵起一丝坏笑,心道:飞针都察觉不到肯定不会武功。
阿执扔下草帽,毫无顾虑地突然站出大喊:“毛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冥山盗窃,你可知道这里住着谁?”
那男人捂着后颈缓缓转身朝阿执看来,只见那人脸色比泥土还黑,蓬头垢面,衣衫褴褛,那外衫也看样子是七八件衣服拼补着穿的,赤脚踩在地上愣愣地盯着阿执。
阿执皱了皱眉头大眼不停上下打量着他,心道这世上还真有姑姑口中的疯癫人。
“臭子,别用那种眼神看老子,老子没病。”那男人像是看出了阿执的心思,粗言道。
“喂,老头,你先跟我你为何大晚上的来冥山,你可知“冥山道姑”是何人,也敢来这里造次?”阿执双手环于胸前,满脸嫌弃地斜瞅着面前这个疯子。
“臭子,看来我后脖子上的飞针是你弄的喽?”那男人不回答阿执的话,反倒反问阿执。
“喂,你还真不怕死!老疯子,我劝你赶紧离开,否则就不是伤你后脖子那么简单了。”阿执依旧不把这疯子放在眼里,大言不惭。
“哎呦,家伙年纪不大,口气倒不,看来白子清的衣钵你继承了不少啊。”那男人缓缓朝阿执走来,讥讽道。
阿执心中一颤,这疯子竟然知道这里住着姑姑,“老疯子,既然你知道这里住着谁,你还敢来?想必你与我姑我们子清观主很是相熟啊。”阿执定定看着眼前这个离她来近的人,她现在能确定的是这个疯子就是为白子清来的。
这些年每过几个月便会有人飞鸽传书大言道要与“冥山道姑”决一高下,可是上了冥山见到真容的屈指可数,倒不是他们被白子清的威名震慑,而是这冥山的路蜿蜒曲折,再加上白雾缭绕更是容易迷失向,况且时不时还有毒蛇出没,而白子清在多年前也不知从何处寻得一个锦囊,可以任由她穿梭在冥山之中,可是这锦囊中的物件就连阿执也不曾知晓,故而许多人进入冥山却甚少有人能够身而退。
想到这些,阿执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个人。
“我才好像听到,你唤她姑姑,白詹?”那男人停下脚步挑眉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阿执大眼一转,不如顺势装下去,看看这疯子到底是谁。
“哼,连我都不记得了?”那男人冷声反问道,又继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