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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万立眨眼间点倒吴才有。众劫匪看到之后,不免既感惊讶,又是佩服。若非亲眼见到,绝难相信,这世上竟有武功如此高深的人。
见吴才有昏倒在地上,不能做恶行凶,来杀自己,又都暗自庆幸。没有死在吴才有的刀下,这条命便算是捡回来了。众劫匪先前曾一再挖苦萧氏爷孙,嘲弄他们是老糊涂和糊涂。然而谁都不曾想到,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却是那苍髯皓首的老糊涂出手制住吴才有,才得保住一命。
众劫匪看着萧万立,隐隐然有些愧疚,谁都没有话。有的不禁想道:“这老头武功高强,只怕已天下无敌。我们刚才骂他时,不留一点情面。他要是记仇,来收拾我们,那是必死无疑的了。”有的却想:“他先点倒了我们,又点倒了吴才有,却都没下毒手加害。他必定不会来杀我们。”心中各自猜测,谁都没话。
山一直恋恋不忘的,是吴才有打死大山。该当杀死吴才有,给大山报仇。只有这样,大山才能瞑目。见吴才有倒在地上,山问道:“萧大爷,吴才有死了吗?”
萧万立道:“我只封了他的穴位,不曾杀他。”
山听得吴才有没死,那股仇恨又涌上心头。他跑到大山的尸首旁,看着大山冷冰冰的尸首,无名地悲伤。
他看着大山,忽然看到大山手背上有一条很深的鞭痕。蓦地想起当年与大山一同偷西的情景。大山死了,山不知该怎么与大山诀别,来告慰大山的英灵。
山想了想。只听他诉道:“哥!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年冬天,雪下得很大,雪花落到地上,堆得很高,几乎不能行走。我们到许家镇面的山神庙里避雪,又冷又饿。勉强挨了三天,到第三天晚上,实在撑不住了,商议去镇上黄地主家找些吃的。正逢黄地主家炖狗肉过冬至。你‘去要点剩菜剩饭,把肚子填饱也好。我却不答应。我‘那黄地主为人悭吝,求他不着,还要落他笑话,与其要,不如偷。你便依允了我。”
山缓了口气,又道:“当天晚上,摸进黄地主家厨房里。在橱柜下面找到半锅狗肉,还热乎着,看到那半锅狗肉,当真比看到黄金美玉还更欢欣鼓舞。三下五除二,就吃得干净,又暖又饱,正要回庙时,惊动了他家的猫。后来,黄地主的管家来了,他的夫人妾们来了,黄地主也来了。几个大力士把我们捆在柱子上,要用马鞭抽打。你‘你是哥哥,我是弟弟,所有坏主意都是你想出的,要打就打你。他们就只打你,不打我。你的身上到处是伤痕,有的部位被打烂了,流了很多血。打了六七十下,把你打晕了,他们怕出人命吃官司,才把我们放了。”
偷狗肉这事,是山的亲身经历,他记得很清楚。山轻轻的抽泣了两声。他能意识到,无论他什么,大山绝不会再回答他一句话。但他还是了,他不知道该怎样悼念大山,只得将两人共同经历的事迹倾诉出来,权且当作挽歌,来追悼大山。
萧爻见他伤心,正想劝一劝他。萧万立却出手拦住。萧爻问道:“爷爷,你、、、、、、?”
萧万立道:“别打扰他,让他痛快的哭出来。哭过之后,他的心情自会转好。”
萧爻但觉得萧万立这话像是经验之谈。问道:“爷爷,你有没有像山这样痛哭过呢?”
萧万立沉声道:“少来多嘴绕舌的。”萧爻心中想:“你准是痛哭过。你不,是怕被我知道。”却没有出来。
那些劫匪见山痛哭,有的想到自己的亲人,也不免伤怀,有的更是偷偷的掉泪。
山又道:“后来,你养了三个月,才得痊愈。为了以后偷西时,不再被人发觉,就苦练偷盗领。我们以后偷西,就再也没有被发觉过。那天,在许家镇上,看到萧大哥的沧海月明珠。你告诉我,萧大哥的珠子很值钱。只要偷到珠子,发了这笔财,就洗手不干。想不到,为了这珠子,你竟然被吴才有这奸贼打死了。”
山向吴才有看去,他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山咬紧牙关。又道:“哥!吴才有这奸贼打死了你,我这就去杀了他,给你报仇雪恨!”
山捡起吴才有落下的大马刀,颇觉沉重,便双手握定,拖着刀走向吴才有。山擦了擦眼泪。恨恨地道:“吴才有,你这奸贼打死了我哥,害我们兄弟阴阳相隔。我要将你大卸八块!”山举起大刀,向吴才有的脖子上砍去。
只听得咔嚓一声,山手中的大刀砍在一根木棍上。山很意外,仔细一看,见是萧爻用木棍挡住了刀。
只要一刀砍断吴才有的脖子。大山的仇就算报了,但就只差一刀。而拦着山,不让他砍下那一刀的人,又正好是他敬重的人。
吴才有是山的生死仇敌,萧爻是山敬重的人。自己敬重有加的人却拦着自己,不让自己杀死敌人,山惊讶得几乎要跳起来。山道:“你、、、、、、你为什么要拦着我?”
见萧爻替吴才有挡开刀,不仅山惊讶。就是那十几个劫匪,以及阮禹和公孙羽都感到十分不解。吴才有假扮劫匪抢夺萧爻的珠子,还要杀了萧爻,以绝后患。因为想独吞珠子,吴才有杀死了相交十七年的老朋友王堡。种种迹象表明,吴才有用心毒辣,为了得到珠子,他可以不择手段,可以杀害任何跟他争抢的人。
吴才有抢萧爻的珠子,已经算是跟萧爻结了仇。萧爻不找他问罪,很够意思了。再怎么气量宽大,也不至于替他挡开刀,救他的命。
众劫匪中,辛平最沉不住气,他嘴巴也快。道:“萧少侠。吴才有要抢你的珠子,还要杀你。你就不记恨他吗?”辛平的语气中已有几许责备之意,似乎在为萧爻感到大大的不值。吴才有对你那么凶,你至少要恨一恨他,那才划算。
直到这时,萧爻的心中仍然是空荡荡的。却见他摸了摸后脑勺。道:“记恨?我为什么要记恨他?”
辛平若不是被点中穴道,也几乎要跳起来。他激动地道:“他要抢你的珠子,还要杀你。你会不恨他?”萧爻笑道:“他可没抢到我的珠子,也没能杀害我。”辛平又道:“你差点就死在他手上了,你知不知道?”
萧爻道:“差点儿嘛,归根结底不是事实,我现在还好好的。”辛平貌似很生气,却见他歪着头。向他身旁的一名劫匪道:“吴才有要杀他,没杀成。他现在有机会杀吴才有了,却白白浪费掉这机会。你,他是不是很怪?”
那劫匪嘿的一笑,道:“他的脑袋跟你的不一样,他的想法你想不通。”辛平道:“他的想法我想不通?既然、、、、、、既然想不通,那就什么也不想。”
却听公孙羽高声道:“萧兄弟,我跟你相识一场,知道你品行高洁,实是江湖上少有的奇男子,伟丈夫。”
公孙羽的穴道,到这时才得解开。之前牧野上发生的事,他都瞧在眼里。他穴道一解,便先评论起来。却一出口就狂赞萧爻,倒让萧爻有些措手不及。萧爻道:“公孙兄,多谢你替我买了酒和白猴。我老实得很,不是什么奇男子,伟丈夫。”
公孙羽道:“难得萧兄弟如此谦逊,这事就不提。”话锋一转,公孙羽又道:“吴才有打死大山。山要杀吴才有,为大山报仇,这事天经地义。萧兄弟啊,你刚才替吴才有挡开了刀,令山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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