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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替一个人完成心愿不难,难的是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想要什么,就算是那个人自己也未必知道。洛云心和萧奉的悲剧,更加令宋景坚信了这一点。在已经提前见过江莞亡魂的时候,她不再贸然出手,就算心中对她的故事已经知道了一个大概,她仍选择附在江莞身上,用她的身份重新经历这一切。
俗谚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旁人毕竟还是旁人,哪怕一生被自己活得像烂泥一样,除了自己没人有资格评说,旁人不是自己。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几颗才**不久的雏菊挡在她眼帘前,娇小的身躯遮盖住耀眼的阳光,雨露顺着花瓣滴淌在她的睫毛上,粘连如泪。绿芽嫩草为席,黄白小花点缀。枯枝落叶作被,星疏漏光游离。
冯廷来了已经很久了,几个时辰前曾亲自探过她的鼻息,她走的很痛苦,白衣上都是血痕。面上亦是破了相,几道交叠的裂痕和凌乱的发丝昭示着她方才经历了些什么。
当年,那个倔强的女孩站在公堂上,横眉竖目的样子至今想起来都不敢忘记,那个传说中会吃人的女妖怪,原来是个傲气无比的少女。当初只是偷偷动了一下心,就从此深陷情网,再也没能挣脱过。
父母给过他滔天的权势,却没给过他自由。所以他成年后才会不远万里的跑到这偏远地方来当个地方官。
有些话,还未开口便再也来不及了。他将爱意紧紧隐藏在心底,甚至都不常去打扰她。眼睁睁看着她有了丈夫,甚至对她的死无能为力。
他紧闭着双眼安静躺在江莞身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在疼痛如雨丝般蔓延全身时,眼角的泪水一滴滴滑落。
“莞莞”
一句在挣扎于绝望的呼唤虚无缥缈般荡开。
似是听到了谁在喊自己,江莞缓缓睁开了双目,一瞬间刺目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涌入,惹得她脑袋不由向一旁偏去。
这一转头,便碰到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得她忍不住痛呼出声,仔细打量眼前究竟有什么时,发现她撞到一个人的胸膛上,一双惊恐的大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这眼神不知怎的,令她感到很不舒服。虽然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还能活着很恐怖,但她不是什么怪物。
看来面前的人是真的被自己吓到了,直到此刻他还是一言不发,布满血丝的眼睛在一片湿濡中显得尤为可怜。
“我被歪脖子树接住了,所以我……”
正想着该如何解释,可话音未落,她已经被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这冯廷平时看起来只是一个文文弱弱的父母官,未曾想力气这样大,感觉自己的筋骨都要被他勒断了。
“你给我松手!”
被勒得紧了,她想挣扎一时又挣脱不开,脾气忽地便上来了,换做从前,这样的地方官连近自己身的资格都没有,任由别人这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她这个女太子到底还是要面子的。
这句话仿佛比自己诈尸还要令他震惊,更加不可思议的目光向自己投来。
“莞莞,你……”
不再理会冯廷,江莞自顾自地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攥住手踝处的伤口,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去。没走两步,便听得冯廷“哎呦”一声。
她转身,看到冯廷已经扑到在地,想来是在原地躺了太久急于追上自己才导致如此的。她到底还是心软的,走到冯廷面前蹲下,将自己的肩膀显在他面前。
“扶着我,能不能站起来。”
未待冯廷作出反应,两名黑衣人已经出现在二人面前。
这样的速度和姿势,绝对不是家中护卫所能匹几的,一定是经过特殊训练,相必若不是冯廷下过死命令,他们能赶在冯廷落地前接住他。
“谁让你们出来的,退下!”气急败坏的冯廷对上江莞镇定自若的目光,急厉的语气训斥着那二人。
看着迅速离开的黑衣人,江莞不免心中慨叹,“想当初,她的话也是这般好使,比他不知威风几倍,如今全都成了过去了”
黑衣人一走,空气顺便变得安静了很多,甚至静的有些诡异。耳畔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冯廷开始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
“我万万想不到,你还能活过来”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我根本不是江莞你想不想的到。真不知道纠结于此到底有什么意思。
“之前叹你的鼻息,你分明已经死了”
就是要死才能活过来,死是我的正常操作。
“也许这就是天意,江莞,你跟了我吧”
跟你走,可以啊,包吃包住就行……等等!这个跟了他是什么意思,这个跟是哪个跟啊。
“你……你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之前以为你会幸福才心甘情愿的把你让给闵竹的,可现如今你差点连命都没有了,我怎会再放手。”
“冯廷,你”
“难道你不恨闵竹吗,我可以帮你,你知道的,我不是简单的地方官,只要我吩咐一句,便能即刻要了闵竹的命!”
“不,不要这样!”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完全没想到这话会出自自己口中,果然以江莞的身份经历这一切,所有的都变得不一样了,这正是她想要的,不过好像无意间刺伤了冯廷的心。
“你……难道你心里还有他,别傻了莞莞,你在他心里没有世子位重要”
尽管江莞心中很认同冯廷说的话,但她目前最不能的就是轻举妄动,至于是否利用冯廷,她心中更多的是不愿。本就是私人恩怨,不改把别人牵扯进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希望你被牵扯进来。你本有你的前途,不该被别人拖累的。”
“江莞!”
一声连名带姓的怒喝,引得她一惊。
“我宁愿你承认心里有他,这不比我听你说我是别人更加痛苦!”
这……这该怎么回答,前世江莞真的对冯廷只有朋友之谊,更难为情的是,她宋景对冯廷连朋友之情都没有,你不是别人谁是别人。
他重重喘息着,眉眼间全是怒意,过了好一会,他道:“这样吧,我们来做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