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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海天,最大的忘情岛上,新建的白色高大的宫殿屹立在原来岛主府所在的位置上,如一颗明珠一样镶嵌在碧海之上。
宫殿被命名为玉海行宫,顾名思义,行宫也只是神王临时落脚休息的意思。显然,万空山看不上玉海天,眼前在这里,不过是临时的,并没有在这里长久居住下来的意思。
当然,玉海天,也来是他向三清山借的。自他那日从泾阳城返回玉海天,原代管玉海天的岛主先行撤离,显然他得了消息,而不敢面对神王之怒。只不过,三清山也不曾派人来驱赶或是缉拿万空山,想来,他们竟然默认了万空山的行径。
此时,万空山坐在行宫的顶层王座上,只手托着下巴,正透过行宫上面的水晶屋顶望着虚空,若有所思。而万骨长青飘在拱形屋顶下面,两个眼窟窿里燃烧着蓝色的火焰。它此时宛如这房间里的顶灯,散发着诡异、静谧的蓝光,把整个水晶屋顶都照射得蓝紫蓝紫的。
好久,万空山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询问骨长青,他:“活着吗?他活着吗?”
他已经在这里纠结了三天三夜,却保持一个姿势,不吃不喝,甚至神情都是那么落寞,抑郁寡欢。
骨长青没有接腔,他此时的状态就像禅定的高僧一样,不闻不顾。用圣血复活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而且,完是浪费,是奢侈,换了谁,能够让自己**成圣的圣血,不用来炼体,却用来复活那个人,出去都有人要哭了。
况且,如果圣主活着,或是死后转世重生,复活后的**得不到神魂,必然成为白痴,只能用来用作夺舍对象,炼成身外化身,但也比不得拿来直接炼体。如果圣主身死道消,复活他即可能触动冥王逆鳞,那家伙是比天道更为神秘,也是个不好惹的主。
骨长青想着,更替万空山着急,神魂燃烧得更为爆裂,蓝色的火焰飘出眼洞,扑闪着、摇曳着。
“他应该死不了,他绝对死不了。我都没有死,他怎能死?当初,他从刮神台上跳下,人是后仰着落下,他看到了我从浮空中浮现,还冲着我比划出两指,那是什么意思?嘢?胜利?还是叉我双眼?”万空山忍不住又嘀嘀咕咕。
叉我双眼?这是什么鬼。骨长青听在耳里,只差耳朵里都喷出火来。他再也忍不住,问道:“你爱他。”
爱?万空山摇了摇头,对于神来,爱是什么玩意,爱与**相关,神的**,在漫长的岁月里,早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或许正是神有性繁殖退化的原因。倒是无性繁殖,尤其自我复制的能力在提升。
“你是不是在狗屁的鸿蒙之境里待得太久,对爱缺乏了认知?当你绝望得只想死掉的时候,你脑海浮现过曾经的爱人吗?岁月都被你直接吃掉了,竟然还相信爱情!想来,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男欢女爱,可是,你想过你的初恋吗?想过你的红粉骷髅吗?我想,你的无数个岁月,都想着怎样逃出鸿蒙之境,而逃了出来,你又用无数的岁月想着恢复自己,先是修为,跟着是**,而**恢复了,你绝对又想探知道尊之上的西,这之间,你根不会想某个女人,想留个子嗣。神啊,都是致的利己主义者,想得只会是自己。”万空山还是看着虚空,他不紧不慢地着,话的语气里,有不屑,有嘲弄,有不以为然。
“那你为什么要复活他?天、刑天,应该是一个男的,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朝思暮想着另一个男人?”骨长青故意把真相剖开看,一个男人想另一个男人,在神界也是禁忌的事,亵渎了天道。
“这你就不懂了,我想他,就如我在想另一个自己。我不知道你漫长岁月里,有无遇到过另一个自己。那个人,明明是另外一个人,长相不同,谈吐不同,习性不同,可是遇见的那一刻,你觉得那才是真实的自己,而自己所依附的那个,不是自己?”万空山依然不紧不慢地陈述,这种他我与自我,他在无数个岁月里都在纠缠,究竟哪一个才是自己,哪一个才是自己更该是的模样。
好在,他并不嫌弃眼前的自己,他比任何人更爱着名叫万空山的那个自己。而那个他我,他有好多的岁月,嫉妒他,羡慕他,想取而代之,想让他变成身外化身,甚至想杀死他,而自己看着自己杀死他我。万空山也正是在这种自我杀死他我的幻想中,结果跌入宗门试炼的杀戮中,他每杀一个试炼对象,都在想象着自我杀了他我。
直待灵山上,如来神王亲自敲响暮鼓晨钟,用鼓声钟声去度他身上沾染的一个个怨魂,他才慢慢地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才从自我杀死他我的酣畅淋漓中看清了现实。他我早就与他恩断义绝,他我早就掉进了葬神谷。那一刻,他坐在如来神王的座下,流淌着眼泪,被剃度成僧。
万骨长青被问糊涂了,他的漫长岁月里,没有这样的事,不管是所遇到的美女还是俊男,在他的过往里都没有什么印象了。或许,鸿蒙之境中,自己的毛发、皮肉和骨骼被一点点地消磨掉,也跟着消磨了记忆。当时一心求死,哪有功夫想别人。即便后来神魂被白骨道所缠裹,在骷髅里苟延残喘,每日里确实只想着如何出去鸿蒙之境,又哪里想过其他事情。而今出来了,正如万空山所言,每日里都算计着,想着恢复修为,重塑肉身。
忽然,骨长青骷髅里的火苗摇曳起来,差一点熄灭。骨长青的异动,万空山并没有感觉到,他仍然在望着虚无的神空,发呆,在对复活师兄后的后果做着猜测,做着较量,无论如何,白痴的师兄要不得。
而骨长青很快稳住了火焰,“神情复杂”地望着万空山,此刻,他忽然明白了万空山最后几句话里的意思,明白了他我与自我。眼前,他看着万空山,何尝不是在看着另一个我,虽然早断了夺舍万空山的念想,但是每每看着万空山,内心里何尝不是在看着另一个自己,无缘由地想去帮他,想阻止他办傻事,想让他走得更远更舒服。
或许,他是我的孩子。骨长青不甘心地想着,火焰摇曳,却不出内心的情愫。但是很快他又否定起来,是自己,是看着另一个成长的自己,是想看着这个“他我”某一天成了道尊,最后也去面对鸿蒙之境,跳进去,而去寻找彼岸花。
骨长青想着,它的神魂之火变得虚弱起来,心里担忧着万空山,毕竟万空山坐在那里,已经三天三夜了。
“我在无限杀戮的梦境中,指挥着自我与他我战斗了无数的岁月,每一次,都是我胜利。但是,如果师兄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想我下不了手,我想即便下得了手,我也杀不死师兄。他总是比我厉害那么一点,我总是差那么一点。每一次,我看到他能赢我,我开心却又沮丧。为他我开心,为自我沮丧。”万空山声音变得低沉,他的情绪发失落。
骨长青没法回答他。
万空山喟然一叹,好一会又:“一阵子,我以为我自卑,所以才鲜艳着身为神王之子的师兄。也有一阵子,我认为我人格分裂,才会无限次地在他我与自我之间纠缠。而等我在灵山上恢复两眼清明后,我才知道,与自卑无关,与人格分裂无关,而是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他我。”
完话,万空山猛然站起来。他长皮披垂,用黑色的头箍把头发箍在两鬓之后,一身白衣,赤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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