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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行李架上。
至于顾里,他除了集训来之前那次帮赵清雨背了一下大背包外,就再也没有主动说要帮她怎么怎么样了。
赵清雨很难想象,这个每天在画室里混日子的人,在考场上到底会画些什么东西。
不过对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急躁,正悠哉悠哉的靠在车窗旁边,一勺一勺慢悠悠地吃着宝粥。
他的脸色从三个月前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有了些微血色,可是和他一起住的几个男生都知道,他不吃肉,只吃素。
赵清雨坐得位置离顾里有些远,似乎自从上次的玉观音事件后,后者就很少会来找她了。
这样也好,这个人真的很怪,古怪的怪。
在车上,刘丹又有点晕车,赵清雨本来坐在里面,看前者脸色不太好,便跟她换了个位置,让她趴在里面的小餐桌上睡一觉。
火车在省城火车站停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启程了。
听着脚下“哐当哐当”的声音,赵清雨的一颗稍显急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大多数同学还很有精神,大家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打扑克下军旗,各种小玩意儿一起上阵。
赵清雨拿出一包山楂片吃了两口,酸得她连忙喝了一口水,晚上大家都在火车站附近的小吃店吃过面,现在都还不算饿,就是闲着没事过过嘴瘾。
旁边刘丹已经睡着了,对面的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凑在一起看故事会,一块钱一本,长途坐车必备消遣时间的娱乐工具之一。
车子一开,赵清雨就把旁边的车窗关上,要不然夜晚的冷风嗖嗖地刮,刮得人脸皮子都要皲裂了。
这种最老式的绿皮火车,春运人多的时候,大家都是从窗户里翻进翻出,到了将来就会被淘汰掉。
赵清雨心里想着,慢慢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她穿着很宽大的棉服,衣服两侧的两个大口袋都能装下一本小点的书。
至于她的钱啊、考证啊、身份证之类的重要东西,都被她特地放在棉服里面的口袋里。
她特地留下单放机在身边,把它放在棉服外面最大的口袋里,这时候没事做,可以听听英语磁带。
戴上耳塞后,车厢里嘈杂的声音立即变小。
听了没多久,她就看到车厢对面来了一辆推小车的乘务员,摘下耳机,果然是熟悉的叫卖声。
“啤酒领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宝粥啊,让一下啊让一下,收一下腿啊。”
赵清雨忽然就来了好奇心,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会买火车上的这些东西。
结果刚这么想,那推车经过一个抱小孩的妇女身边时,小孩子立即指着上面的宝粥,叫着“要买要买”。
“咱们已经买了还买啥买。”小孩妈妈压低声音说道。
“没有买这个,没有买这个。”
小孩子不依不饶地叫,大有不买就哭着耍赖的趋势。
那推车的一看估计有生意了,也不走,就把车子停在那里,她虽然没有说啥,可是这样一来,小孩闹得更凶了。
周围人都看了过来,小孩妈妈脸涨得发红,只得咬牙买下一罐宝粥。
这个宝粥平时也不便宜,一罐要三块五,在火车上更是贵,五块到十块不等。
小孩拿到了喜爱的宝粥,终于高兴了,可是小孩妈妈的脸色却十分难看。
唉……
凡人琐事,生活百态。
赵清雨不知怎么就想到了上一世,她小时候从来不会像这小孩一样,想要什么东西就大声吵着闹着,做出让父母尴尬的事情。
即便后来和夏梓默在一起了,她也从来不会对他说,自己想要什么。
记得有一次七夕,那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才不久,双方的经济情况也不好,都是勉强够个生活费,两个人就决定出去转一转,看如果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他们两个在美食街转来转去,选了一家烧烤店,夏梓默问她想吃什么,她在菜单上看来看去,最后烤了两板臭豆腐,又要了一份炒饭。
其实那些烤肉串、烤鸡爪、烤鸡翅等等,她都很想吃,可是那些价格要贵很多。
当时夏梓默还笑着说,看她文文静静的,咋就喜欢吃臭干子呢。
因为臭豆腐便宜份量又多啊。
忽然,赵清雨意识到她的思想又飘得有些远,连忙收回思绪,不想再过多的怀恋那些已经被打碎的时光。
英语听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不晓得播放到哪里了,她又给慢慢倒回来重播。
夜愈来愈深,本来嘈杂的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就连前面最吵闹的几个小孩子,也窝在大人的身边睡着了。
对面的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早已依偎在一起,看上去睡熟了。
赵清雨也有些犯困,她摘下耳机,把单放机和耳机一起放到靠里面的口袋里,再把口袋外面的扣子给扣上。
她双手抱臂,微微眯上眼睛,也开始休息。
不过她不敢睡得太死,火车上人很杂,什么小偷、骗子到处都是,一不小心就会中招。
她很警醒,耳朵里随时听着周身的动静,有人在打鼾,有人在吃东西,还有人在走动。
大概是时间太晚,推小车的乘务员只来回走了一遍,就没有再出现。
那到底是谁在旁边来来回回地走动呢。
她把眼睛轻轻睁开一条缝,唔,原来是抱着小孩上厕所的。
赵清雨迷迷糊糊地想,准备再次闭上眼睛,忽然脑海里电光火石之间闪过一个画面。
小孩子哭闹着要买宝粥,旁边的妈妈满脸通红地掏钱。
这个小孩子她记得,可是这位妈妈看上去似乎有些长变了样?甚至还换了衣服?
该不会是骗小孩的吧?!
这个想法让赵清雨吓出一身冷汗,瞬间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