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第1/1页)藏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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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琼眠定了心神,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其实我今日来是有事想告诉你。”

    “陛下尽管吩咐便是,大不用如此大费周折。”

    萧患生有些好奇是什么事情能让皇帝亲自来找自己。

    “是这样的,想必你也了解过了朕和丞相这个老......”想说的其实是老狗贼,又觉得不妥,默默地改成了,“这个老臣之间的渊源,他一向反对朕的即位,背地里做了些腌臜事恨不得找个好时机扣到我头上,好有法子请动那位......”

    他看见萧患生的眼神一飘,解释道,“就是皇庙里的一个大师,我父皇归天之前留下的圣旨,说,若是我这个皇帝做的不称职,便可以请出圣旨,另觅良君。”

    “所以他想请出圣旨?圣旨中有说过那个良君是何人吗?”

    “没有人知道是谁,若是让人知道了,不是另起祸端吗。”

    “可丞相既然不知道圣旨里提及的是谁,又为何要冒险违背您呢?”萧患生话说到此突然停了下来。

    萧琼眠一笑,“怎么不说下去了?你不是也猜得到吗?虽然没有透露那人是谁,可有心人一猜也知道是我那位皇叔或是他的后代,丞相就是赌的这一点,但我的主要目的也并非是一举端掉丞相这个毒瘤,毕竟他背后谋划了这么多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撼动的,我只需要你帮我剁掉他的一只手就可以了。”

    萧患生淡淡的道,“回圣上,微臣地位低微,恐怕难以接手此事。”

    萧悴江就知道他惯会给自己谋利益,不由得反驳,“你可是个囚犯......”

    “回陛下,”萧患生不慌不忙,“若是微臣猜测的不错,陛下若不是无人可用,也不会找上微臣的,不是吗?”

    真聪明,萧琼眠暗叹道,猜中了一点。

    “你难道对梁国没了眷念之情吗?这么轻易就投靠了魏国?”他继续问。

    萧患生这才略显大逆不道的抬起眼皮来看他,“陛下,您同微臣打过不少交道,应该清楚微臣的为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微臣为自己谋求更好的待遇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萧琼眠让他逗笑了,“你说的对,那朕便让你做左金吾卫,掌宫中、京城巡警,烽候、道路、水草之宜。你觉得怎样?”

    萧患生摇头,“不怎么样。”

    萧琼眠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皱了皱眉,“你不满意?”

    “本来,不止这些的吧。”萧患生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倒没什么特别的,但却总让人觉得心里发毛,“陛下,我本来的,不止是这些吧。”

    萧琼眠猛地直起身子来,能感觉到浑身的血液突然冷凝了下来,心脏咚咚的不知漏了几拍,他看向萧患生的眼,希望能从中看出些什么个别的东西。

    这一刻他心中闪过去了无数个画面,却最终定格为一片空白。

    萧患生却马上低下了头,玩笑般说道,“陛下,好歹也赐给微臣一些保命的吧,毕竟当年微臣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万一您日后想起来要找微臣的麻烦,微臣岂不是哭的地都没有了。”

    “......”萧琼眠回过神来,囫囵的哈哈了几声,眼神却还牢固的定在萧患生身上,萧患生身子很放松,一眼过去早没了先前的古怪感觉,仿佛那只是他的幻觉,可他却觉得心里憋闷,话都不上心了,“那我赐你几个免死金牌罢了。”

    萧患生这才心满意足了,完全没意识到萧琼眠身子的僵硬以及同手同脚走路所带来的别扭。

    总之萧琼眠一时半会呆不下去了,随便扯了个借口就跑了,也没让萧患生送,跑得很快,萧患生没来得及把他落下的外袍送回去。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太监低着头小碎步吧嗒吧嗒的跑进来,拿了他手上的外袍就又跑了。

    大概是萧琼眠派人来拿的。

    萧患生不拿事当事,找了个闲下来的空子去和上一任左金吾卫做了交接。

    左金吾卫是位公子,年纪偏小的公子,面相上看去,是个老实人......就是胆小。

    萧患生看着这小公子抖成筛糠的腿,以为是自己导致他没了官职,心里还有些过不去,刚想开口安慰一下。

    小公子看见了他张嘴,马上制止了他,“别,别安慰我。”

    萧患生一口气卡在嗓子里没上来。

    他紧接着说,“我知道我大概是命不久矣了。”

    萧患生没理出来这是个什么理,于是带着一些好奇的恩了一嗓子。

    这小公子一边撮着自己的脸一边抖腿,“你说为啥我无缘无故被撤了职,莫不是我哪里得罪了陛下,所以陛下先撤了我的职再准备砍我的人头?”

    萧患生却在研究研究这人抖成筛糠的腿,忍不住问道,“你,冷?”

    “不冷。”他很快回答道。

    “那你抖什么?”

    他又开始搓手了,“我怕死......”

    萧患生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不用怕,你死不了。”

    “那为什么?难道是我做错了事情?我战战兢兢做事,应该没出什么差错啊......”

    萧患生叹气,“真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

    小公子更加怂,眼泪都快流进嘴里了,明明是暖和和的天气,竟硬生生让他抖出了正月里最冷的天的错觉。

    萧患生觉得再这么抖下去他都冷,便说,“是准备给你升官呢。”

    “那为什么啥也没有就这样,”小公子指了指来来回回进进出出搬东西的人,“为啥还抄家呢?”

    不是抄家,是萧琼眠觉得他需要自己的办公地方,而你这小竹屋恰巧占了地利,不算偏僻却也不在热闹地,关键是风水好。

    但他不能这样和这小公子解释。

    于是他伸手指了指天,“上头那位自有打算,闲杂人等知道的越少越好。”

    他终于抖得轻点了,萧患生也觉得自己突然暖和了点。

    “小相公啊,那你又是什么人啊?”

    萧患生眨眼,“上头的人。”

    他终于不抖也不说话了。

    萧患生只觉得世界暖和又清净。

    谁知道下一秒这位小公子啪嗒一下摔在他脚边,萧患生吓了一跳,“又怎么了?”

    小公子欲哭无泪的抬起头来求助,“我腿麻了。”

    萧患生大概想象得出自己的脸上得呈现出了多么五彩斑斓又变化无常的表情,“你刚才不是一直在抖吗,为什么会麻?”

    小公子终于还是哭了,“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