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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乞丐又挣扎了两下，“你到底干啥啊，为什么揪着我不放？”
李双鱼没说话，因为萧患生正踩在他的脚上。
萧患生不理他的挣扎，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拿来。”
小乞丐的眼神这才瞟了瞟别处。
萧患生看着他，“你该不会要我伸进你衣服里去拿吧？”
“我给你，你先放开我！”
“我不傻，”萧患生略显无情，“给我我就松手。”
小乞丐又瞪他，不情不愿地把钱袋从怀里掏出来递给萧患生，等萧患生一松手，脚下如同抹了油，飞快地跑了。
萧患生颠了颠手里的钱袋，愕然地发现里面已经一分钱也没有了，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小子倒是好手法。
李双鱼这时才反应过来，接过萧患生手里的钱袋，看向小乞丐跑的地方，“萧小相公，你怎么知道他偷了我的钱袋。”
萧患生撇他一眼，“也就你看不出来了。”
说完挥了挥手示意李双鱼跟上自己的步子。
“那你之前生气也是因为他偷东西？”
“......你觉得呢？”
李双鱼摇头，“不知道，不过我感觉你不是这样计较的人啊。”
萧患生只好摊手，“我也说不清，总之你这几日若是出门一定得谨慎，别太心软。”
李双鱼从萧患生的反应中什么也看不出来，就只能点了点头，“那我们真要去楼外楼啊......”
“怎么？你不好意思啊？”萧患生笑着打趣道。
“不是......我，我毕竟是第一次啊，而且那种地方，”李双鱼看了看两边，压低了声音凑到萧患生跟前，“会不会姑娘家家都穿的特别少啊。”
萧患生让他吓一跳，“你是不是话本子听多了？”
“啊？”李双鱼尴尬的搓了搓鼻头，“难道不是吗？”
“......”萧患生觉得有必要给这位讲清楚青楼是什么样的地方，“青楼，虽然说白了是风月地，但也不是低俗的，亭台楼阁也是不少的，尤其是楼外楼这些个上等的。你迈进去后，会有人喊堂打茶围，而后吃花酒，拉铺，若是打干铺，则只准住宿，若是住局，则可以和姑娘在房中过夜。你要是看上了哪个特定的姑娘，便为铺堂，约期邀客以表明关系，好挂衣，和姑娘同床共枕。我说的可清楚？”
“青楼讲究也那么多？”李双鱼嘴都合不拢了，本以为青楼不过是风花雪月、逢场过戏之处，哪成想规矩那么多。
“可不嘛，难道你以为那是可以撒泼打滚、随意胡来的地界？”
“......”
“虽说那地方都是些不清不白的姑娘家，可有些恩客也是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还是要多注意些。”萧患生回头提醒李双鱼，转过身却发现李双鱼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认真找了找，才发现李双鱼钻桥洞子底下了。
“......”他只是好奇李双鱼是怎么蹲下去的。
“不行，萧小相公，我害怕！”李双鱼拒绝萧患生的好言好语，在桥洞底下钻着不肯出来，身子蜷缩成了虾子。
“你有什么出来说话，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不太好吧。”
“我不想进去了，我我我我我，我没钱！”
萧患生挑了挑眉，觉得他如果是要弯腰把他揪出来，必定姿势不雅，于是他没管李双鱼，自己撩了撩衣袍进去了。
李双鱼惊呆了，没想到萧患生真的就这么进去了，连忙从桥洞子下钻出来，不顾被撞歪了的发髻，咋咋呼呼的就追上了，“萧小相公等等我！等等小生！”
于是李双鱼成了青楼里最鲜艳的那位，衣袍下摆净是烂泥，发髻还歪着，雪白的衣袍背后斑驳阑阑。
萧患生有一瞬间想和他划清关系。
有个年轻女子带着笑迎上来，“这位公子，是否需要换身干净衣裳？”
李双鱼紧张到说不出话。
萧患生替他说话，“麻烦这位姑娘带他换身干净衣物，银两记在我账上。”
“好的，”这名女子芊芊素手微微一抬，“公子请这边移步，还请这位公子稍等，稍后会带您入正堂。”
萧患生点头，不由得佩服起楼外楼来，见着李双鱼这副德行没有嫌弃，反而主动询问，不愧是京城第一楼外楼。
他趁着李双鱼被带去换衣服这个空子好好打量起了楼外楼，仅从内部装饰来说，楼外楼便不像一般青楼，这儿更多了些文人之雅致，院子里假山溪水、亭台楼阁样样不少，连廊四通八达，外有茶堂内有雅间。
萧患生敏锐的感觉身后刮来一阵冷风，他正要躲，一个身影便盘上了他的身子。
“公子，奴家恭候多时了。”
这甜腻腻的声音让萧患生汗毛竖起，连忙把人甩开蹦到一边，“这位姑娘......在下......有约了。”
这位被甩开的姑娘撩了撩碎发，“嘁，又一个被抢了的，喂，是不是粉黛？”
“回姑娘，并非是粉黛姑娘。”萧患生大概能知道，若是他说是粉黛，这位姑娘恐怕是要撒泼了。
那姑娘眼珠滴溜溜一转，有些满意，“嗯，好歹有一个不是找粉黛的了。”
萧患生只好尴尬的拱了拱手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进了长廊，就能听见内堂的嬉笑声。
李双鱼出来之后找上了萧患生，“萧小相公啊，现在怎么办？”
“进都进来了，还能跑不成？”萧患生整了整被刚才那位姑娘弄皱的袖子，做了个“请”的动作，“走吧，进去瞧瞧。”
李双鱼跟上，“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两位公子。”
“你认识？”
“不认识，只是我听他们说今日是粉黛姑娘的坐堂，这个粉黛姑娘，是不是就是京城里很火的那名才艺双全的女花魁啊？”
“能有这么大名气的，定是她了。”
李双鱼又问，“那这位粉黛姑娘，应该是清倌儿吧？”
萧患生正要点头，身后便传来一阵喧哗声。
一群公子哥们勾肩搭背、哄闹的走进来，声势浩大使两人不得不避让，话中谈论的皆是那位粉黛姑娘。
“哇，”李双鱼感叹，“看来这位粉黛姑娘真的很有才艺啊。”
“......人家都是夸赞的美貌。”
“那也不能说明才艺不好啊。”
萧患生点头，“那走吧，去看看这位才艺双全的粉黛姑娘？”